楚长宁看了眼自己湿漉漉的裤腿,走到火堆旁落座。
她拿起一旁烤糊的鱼慢条斯理的吃着。
忽的,头顶咣当砸下来尖锐物。
楚长宁肩膀一痛,又惊又怒,抬眼看去。
“我还没吃,你吃什么?”
少年眸光流转,嘴角的笑意极为的恶劣。
“---”
有毛病吧。
楚长宁忍住怒意,指了指旁边烤着的鱼,“你的快好了。”
少年啧了声,“要是再糊了,我把你丢进去烤。”
神经病。
楚长宁不理会,揉了揉肩膀,走到空旷处自顾自吃。
“喂,你叫什么。”
“阿绾。”
少年闻之一笑,月色下,似勾魂夺魄的妖精。
楚长宁回眸,“公子尊姓大名。”
“顾玄野。”
两人的目光在夜色中对视,各怀心思。
楚长宁困顿极了,见鱼烤好了,给他递了过去。
所幸,顾玄野没有在为难她。
两人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夜。
翌日,楚长宁早早的喊醒桃枝,想要拿着包袱溜。
可谁知,两人刚上了马,就听到了身后少年幽幽的声音。
“跑什么?”
楚长宁,“---”
她回头,只见那一身红袍的顾玄野斜倚在树上,白光透过层层枝桠,打在他的脸上,莫名透着股邪气。
“额,我们要赶路了,昨夜多谢出手相救,后会有期。”
顾玄野眼梢微挑,身形如鬼魅,一跃飞上了她的马。
楚长宁微惊,刚想回头。
他便一拉缰绳,驾的一声策马离开。
“公---小姐---”
桃枝连忙挎好包袱,骑马追了上去。
燕家主的棺材不出几日被军队送回了燕都,一入城门,全城击鼓撞钟举哀,两侧都是举着兵器的卤薄仪仗队,军队开路,声势浩荡。
京都陛下为表哀思,下令一个月内禁乐,举国上下不准婚嫁,还专门派了大臣前来观礼,瞻仰遗容。
燕家祖宅高设灵堂,世家宗亲族人、各地诸王、朝臣皆穿素服守在两侧,道姑和尚身着法衣,手持法器,吹奏诵经。
棺材被人抬入灵堂,举殿悲恸。
老夫人痛心不已,当殿晕倒了过去。
燕氏宗亲的人看到棺材里的燕家主,还是不敢相信人真的死了。
有人大怒,斥责反贼不义,吵闹谩骂之声在灵堂内顿时响起。
棺椁高居灵堂之上,喇嘛亲自涂漆,装饰以金,九阴之龙。
世家重面,排场更甚,灵堂四周全都由重兵把守,哀悼之人祭酒举哀行礼,悲坳之声笼罩燕都上空。
举哀的人一波又一波的离去,宗室大开祠堂,燕家宗亲商讨刺客之疑,直指西域少主赫连野。
为首的燕北漠身穿丧服,一脸平静。
嫡支各族心思各异,家主一死,燕北漠定要夺位,可若此时能反,杀了燕北漠,大权在握。
二房早不满被压,这一支出了一个燕南延,手握十万江东兵权,野心昭昭,家主一死的消息放出,就召集兵马回了燕都。
眼下,为了拉拢人心,开始妖言蛊惑,将矛头对准了燕北漠。
“二哥,你说杀死仲父的人是西域的刺客,可有证据?你又为何去阒都,怎会去的那么及时?”
话音一落,吵闹的祠堂瞬间寂静。
众人神色各异,有人看戏,有人不满,更有人开始拔刀相向。
燕北漠不惊不动,高坐主位。
他抬眼看过去的眸子晦暗不明。
“堂弟是在怀疑我,杀了父亲?”
此言一出,静寂出声。
燕南延实在没想到他敢如此大逆不道,口出狂言。
他被这一句怼的说不上话来,半晌,才道。
“只是怕二哥寻错了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