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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佳作推荐穿越大明,我靠喷人变身圣上红人》精彩片段
“臣斗胆。”顾晨硬着头皮,拱手道:“僭用龙凤确实是大罪,可德庆侯是武将,出身不显。”
“一时没注意也是有的,可削爵、贬官为处置。”
不知道老朱是什么心态,他只能中规中矩地回话。
老朱像是早料到他会怎么答,居然直接问道。
“你说,他是不是有谋反之心,要不直接赐死算了。”
这些跟他一起造反起来的,谁知哪天会不会造自己的反
“陛下,臣以为不妥。”
顾晨见老朱的脸色不太好,可还是壮胆道。
“如今国朝才刚刚初立,四处都还有不少战事,上月,倭寇袭击登州和莱州,致死伤无数。”
“臣浅见,觉得比起把一双尚且还能用用的筷子丢了,还不如留在篓子里面,将就着用上一用。”
“臣年轻尚不知事,说的不好望陛下恕罪。”
顾晨没忘记自己的职责,他的职责是御史。
皇帝要的御史是能说话的,而不是谄媚之人。
尚且还能用用的筷子?
老朱觉得这话很有些意思,见他并不为了讨好自己,顺着自己话说,也觉得此人至少品行不错。
“今日,你回去后,就去跟在韩宜可身边做事吧。”
“他是个好师傅,定然会教出一个好徒弟,去吧。”
至于怎么对廖永忠,他没说,顾晨自然不可能去问。
吃多了,脑子瓦特了还差不多,反正挂的又不是自己。
说那么多干嘛?
至于跟着韩宜可做事,顾晨倒是挺愿意的。
韩宜可,字伯时,乃北宋宰相韩琦之后!
元至正年间,元朝的行御史台,征召其为属官,却韩宜可毅然拒绝,可见是位忠直之人。
等到了老朱的这里后,他被举荐授予山阴教谕。
洪武七年,也就是今年初,刚被提为左御史中丞,陈宁则是右御史中丞,两人品级相同。
可历史上,他此时应该和自己一样,只是个监察御史才对。
老韩的个性非常耿直,弹劾从来不回避权贵,就连老朱也是照骂不误的,可以和于谦、海瑞并称大明头铁三人组了。
而且,他是组长。
历史上,洪武九年的时候,老朱太过宠信胡惟庸。
丞相胡惟庸、御史大夫陈宁、中丞涂节正得老朱的宠爱。
有一天,这三人在明太祖近旁陪坐,轻松悠闲地交谈说笑,韩宜可却直接抱着弹文闯了进去开骂。
“你们三人,人险恶又好似忠臣,奸佞又好似正直,仗着些功劳和恩宠不知安分。”
“成日里在朝廷里头作威作福,不知收敛。”
“陛下,臣请陛下,直接把这三人的头给砍下来,以正典法,也向天底下的人谢罪。”
此番举动,可把老朱吓了一跳,立刻佯装大怒。
“快口御史,胆敢排陷大臣,给咱拉下去,打入死牢里去。”
不过,过了一个晚上,老朱就又把人给放出来了。
朱元璋是个狠辣的帝王没错,对老兄弟无情了一些也没错,可是,同样的,他也是个明君。
他知道,韩宜可,对大明是忠心的。
而顾晨原本的上司,是右御史中丞陈宁。
那个胡惟庸的舔狗,迟早都得跟着老胡一块儿去死,自己提前换个老大跟着挺好的。
免得遭连累!
不过,老韩的头也有些太铁,蓝玉案的时候。
这老韩还上奏骂老朱滥杀无辜,是个昏君呢。
就这样的人,自己跟着他,以后怕是不好再继续摸鱼了。
只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人是在任上才病逝的,不是老朱杀的,自己倒是不用担心自己遭殃。
左御史的办公位置,就在右御史的隔壁。
他回去后,便开始收拾东西,老朱都让认师傅和徒弟了,自己可不得给自己换个工位么?
大家伙听他去了隔壁,都是一脸的同情。
“顾大人,咱们做御史的本来就穷。”
“留在这儿,隔三差五的,陈大人还能请咱们几个开顿荤呢。”
“你以后要是去了韩大人那边,怕是没有这个口福了。”
顾晨心里乐呵呵的,表面却是一派正经。
“君恩似天,陛下叫臣子往西,那就没有臣子往东的道理。”
“再说了,在哪儿当臣子,不是陛下臣子呢?”
“只要能为天下做点事,哪让我辞官回家下地里去种田,我这心里头啊,那也是美的。”
还口福呢?
多吃点吧。
以后被归类为胡惟庸党砍头,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羡慕谁呢。
换领导的时候,当然要去辞别一下旧领导嘛。
就像你换导师,也要对原来的导师客气一番嘛。
“下官来御史台多年,受陈大人的照顾颇多。”
“可皇命难违,下官今日便得去隔壁了。”
不跟你这个笑面虎共事,他简直别提多么高兴了。
因为他得罪了胡惟庸,所以陈宁原本也不想留下顾晨。
如今既然陛下开口,帮自己解决了这个麻烦。
那就送给隔壁也不是不行,只不过面上还得虚情假意一番。
虚情假意完了以后,顾晨就抱着东西去了隔壁。
与右边悠闲不同的是,左御史这边的老爷们都挺忙的。
一个个都撸着袖子加油写奏疏,有的嘴里还叼着馒头啃。
就算是被噎着了,也要坚持把最后一个字给写完才喝水。
“这个朱桓,犯错后被贬为知县。”
“可他身为皇亲国戚,身为戴罪之身,却不思悔改。”
“居然在当地横征暴敛,欺压良善,强奸民女,实在是大恶不赦之人。”
“老夫非得参他一本,陛下若再对其包庇不处置,那老夫就要去太和殿死谏。”
顾晨被一道老人家的声音吸引,只见一位六洵青官衣老头,此刻正边写奏疏边骂人。
那口水沫子,全都喷到那奏疏身上了。
“噗呲。”
想起老朱到时候拿着的奏疏,全都是这老大爷的口水的样子,顾晨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这一笑不要紧,却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对不起,我突然想起来点事,不是笑……”
不是笑各位同僚。
可他的解释貌似没什么作用,大家只不过是看了他一眼,便又继续投入工作当中了。
顾晨:“……”
貌似,新部门有那么一点点卷哈。
皇宫。
老朱半躺在龙椅上,双腿却光着放在书案上放着,一柄绿色玉如意,被他牢牢地握在手里。
“你是说,顾晨那小子,收礼只收一贯以内的?”
其实,他只说受贿一贯钱,那就得挨罚。
可他又没说,那成婚的份子钱也算是受贿。
“是,陛下。”毛骧笑道:“顾御史不但只收一贯以下的礼,第二日发现有些礼超了点还给退回去了。”
“比如,他们县的主薄就送上了一株小土参,原本也不值钱,之前药铺得卖个一贯三钱的样子。”
“顾御史称过之后,便切了一半送回给了人家,自己则留下了一半,说祝福收下了。”
做的如此滴水不漏,就算是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到。
“好,是个人才。”老朱有些高兴,他老向一旁的朱标:“老大,这是个好官,你眼光不错。”
朱标也没想到,顾晨居然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这属实是儿臣,没有想到的了。”
这是不是,小心过头了。
顾晨:“……”
在老朱手底下讨饭吃,你说他能不小心翼翼么?
正说着呢,这时候一位胖太监急匆匆地来报。
“陛下,几位小王爷不肯读书,在大本堂闹起来了,宋先生不敢擅专,叫人来请陛下。”
听了这话,朱元璋脸就黑了,他穿上鞋便往外走。
“这些不成器的混账东西,老二老三老四那几个大的就不管管,难不成就随着他们闹?”
真是不惜福啊,他小时候别说读书,宣纸都摸不到。
看他一会儿,不把这些混账屁股打开花才怪。
“这……”
小太监不敢说话,他总不能说几位大王爷在看热闹吧?
回头给王爷知道了,那还不得打死自己啊?
见老爹脸色越来越黑,朱标只接收到一个信号。
不好,弟弟们有难。
他忙给身边的李谨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把母后请来。
马皇后一听朱重八,又要打自己的儿子们正要起来。
可听说是为读书之事以后,便又坐了回去。
“娘娘?”
李谨傻眼了,皇后娘娘这是啥意思啊?
只听马皇后道:“几个小子,不懂尊师重道,勤加学业,属实该打,我就不过去帮倒忙了。”
几个大的,都封了王,眼看着成完亲就要去就藩。
却还不知道轻重,成日里带着几个小的胡乱。
该打!
只要打不死,她才不会心疼的。
大本堂外头,从老二秦王樉。
再到最小的老十二朱柏都被脱了裤子,按在凳子上挨了一顿。
紧接着,就是老朱的破口大骂。
再看大本堂内,满地被撕#烂的宣纸,老先生宋濂正整理已经被剪烂的帽子,又给戴在了头上。
老朱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先生快莫要戴了,咱再给你一顶就成了,这些个混账。”
尊师重道这四个字,有那么难写么?
宋濂倒是还好,皇家子弟,难管教也是正常的。
“陛下,臣老了,精力有限,臣看还是让别人,来教皇子们读书啊,大概会更好些。”
他这把老骨头,可是经不起这些皮孩子折腾了。
“别啊,宋先生。”老朱不答应:“咱的这些儿子,可全靠你教,元史你也还没给咱修好呢。”
你又不是走不动道了,这还能干活咋就能辞官呢?
可怜的宋濂,今年都六十六岁了,还要被老朱家无情地剥削。
而且,一个人,干的还是四五个人的活计。
老朱看着不成器的儿子们,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育一番。
思来想去,还是想把他们送回凤阳,好好吃些苦头,好叫他们知道,粮食的来之不易。
可马皇后不答应,她觉得应该让儿子们先成家。
再和老婆一块去凤阳吃苦头,夫妻一同接受教育,那才叫好呢。
“自古一个家里,夫妻要共甘共苦、同进同退才是道理,夫妻两人,只有其中一人好是不成的。”
“就像普通人家,男人在外死命挣,女人就在家里死命攒,若是男人不上进,女人再攒也无用。”
“同样的,女人在家败,那男人挣再多也没用,要吃苦就一起吃,一起吃过苦感情也会更好些。”
就像自己和重八,都一同吃过苦,尽管他成了皇帝,有了很多女人,可也不耽误他们之间的感情。
“有理,妹子说的有理。”
老朱伸手抓了颗枣子来吃,忽而想起了什么叹道。
“妹子你是不知道,咱从前每次听李先生还有刘先生讲史,说起皇室的败家子,咱就恨得牙痒痒。”
“咱就想啊,别人的儿子咱不管,可咱的儿子。”
“咱的儿子,一定不能如此,所以皇子一定要好生教育。”
“可不能等他们将来去了封地,在封地上为非作歹的。”
到时候,万一又引起民愤,又出一个朱元璋就不好玩了。
“何止是皇子?”马皇后笑了笑,继续低头为皇帝纳鞋底:“大臣家里也是一样,虽然说有御史台。”
“可是你瞧瞧,人家不过参一个给事中罢了,就被人如此警告,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
“你去抓贪官,也只能够抓几个没有背景的了。”
“而真正的那些大鱼,还躲在河底吃食呢。”
“你这个皇帝啊,到时候指不定就会瞎了眼睛,聋了耳朵,甚至你屁股底下的皇位都会动摇。”
“早告诉你,我不喜欢那个胡惟庸,他脑子太活了,可你就是不听……”
她就冷眼瞧着吧,这胡惟庸只会越来越过分。
给李善长百两黄金贿赂的人,能是个好人吗?
而她最喜欢、最佩服的刘先生,也说过“此小犊,将偾辕而破犁矣。”
意思就是说,胡惟庸这个人头脑幼稚、缺乏经验且容易胡作非为,让他上位肯定不行。
可惜,老朱不听啊
“妹子,朝政大事,可不是你喜不喜欢的事。”老朱摆摆手:“这用人,他奸猾有奸猾的好处。”
“算了,这些个事情,我不跟你这个妇道人家说。”
这话带着些看不上,气的马皇后当场就把针线篓子丢桌上了。
“朱重八!!!”
“去你的,走,去我家吃饭。”
顾晨和陈宝船回到家里,却见家里多了一位女子。
他定睛一看,那不就是卢姓女子么?
“卢姑娘,你怎么来了?”
想起她爹说要把闺女许配给自己,顾晨有些心虚地看向妻子,却见妻子并没有生气的模样。
卢雪迎微微屈膝,柔声道:“小女感念大人的帮助,特来谢谢大人,原本是要走的,只是夫人问小女何去何从,小女也不知道。”
“夫人便留下小女,说让小女学着帮忙管着铺子,是个营生的本事,等将来也好……”
在京城相看个人家,比在定远那种知道自己事的地方好。
“哦,原来如此。”
顾晨见她没有提要给自己当妾,当即松了口气,然后就放心地给妻子介绍起了陈宝船。
“这是陈大人,我俩关系不错,特叫他来家里吃饭的。”
苏婉盈见他这表情,心里头也就明白了丈夫对此女无意,当即脸上也就堆满了笑着。
“好,相公,陈大人请稍坐,妾身这就去让人准备酒菜。”
只要不纳妾,一切都好说。
只要敢纳妾的话,那就别怪她绣花针伺候了。
饭桌上,女眷并未上桌,只两个大老爷们喝酒吃着饭,陈宝船察觉到什么,低声笑道。
“顾兄,你是不是有点怕媳妇儿啊?”
瞧刚刚看见女子上门,这小子紧张得那个样子。
分明就是怕媳妇误会了,然后生他的气嘛。
顾晨左右看了看,确定人不在,才低声问道。
“你不怕你媳妇儿?”
主要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吃软饭个子就是矮一截。
“自然是不怕的。”
陈宝船拿着一只鸡腿啃了两口,然后喝了口酒得意道。
“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会怕那么小一只的女子。”
“我给你说顾兄,是男人,咱们就得振夫纲才对?”
“否则若是传了出去,咱们男人的颜面何在啊?”
说着,陈宝船还拍了拍自己的脸,显然对好友怕媳妇儿这种事情,是极为不赞同的。
“你看看已逝的常遇春将军,别看在战场上咔咔乱杀啊,实际上回家对着老婆大气都不敢喘呐。”
“立了功,在外纳个小老婆回家,都还要小心翼翼,唯唯诺诺带回去,还得给媳妇赔不是。”
“因为这件事,他可没少被陛下和其余将军嘲笑。”
可见,怕媳妇是件多么丢人的事啊。
顾晨斜了陈宝船一眼,表示对此事不做评价。
老朱还好意思嘲笑人家?
他也就是命好,当了个皇帝,有正大光明必须生一堆皇子的责任,否则的话还不是一样的。
再说了,他就不怕马皇后?
还好意思嘲笑别的男人惧内?
呵呵哒!
“我不觉得丢人,我倒是觉得,常将军此人很好,贫贱不移,这是个极高的品质。”
人家的这个觉悟怎么说,哪怕自己这个现代人,也不一定能做得到的。
试问,当功名利禄在手上,权柄钱财皆握在手里的时候,又有几个还记得贫贱时的故人呢?
现代也不是没有,从贫贱时夫妻共同起家的企业家。
可结果又有几个发达了之后,没有换媳妇的呢?
就算是没换,在外花花肠子什么,他会怕媳妇知道么?
自然不怕,光明正大给人领回家的事可不在少数。
人性就是人性,不管是什么年代,人性都不会改变。
“你那是吃葡萄说葡萄酸,嘴硬来着,不过话说回来,常将军什么都好,就是生了个儿子不好。”
十五到十九,可怜她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念着他。
他倒是也狠心,这么多年,也不说回来看看自己。
“对不住。”
顾晨双手搓着喜袍,语气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工资……俸禄低了一些。”
“让你久等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我的俸禄虽然低,但是以后都交给你保管……”
想他在现代时,一心读书,连小姑娘的手都没拉过。
这会儿,马上就要跟没见过几面的媳妇洞房花烛……
属实是,有些紧张。
“我自然是信顾郎的。”苏婉盈上前,主动为他解衣裳:“顾郎,累一天了,咱们歇了吧?”
从见到他第一面起,她就想让他做自己的夫君。
天公也有成人之美的心,此时不歇更待何时啊?
虽然两个人都很生涩,却胜在一个早有觊觎之心,另一个又不想在媳妇面前丢了脸面。
所以,这个新婚之夜,两人闹得十分晚了。
这可苦了顾淮,人到中年,体力本来就不如年轻时候好。
这时候隔壁闹得欢快,倒是自己被媳妇白了好几眼。
他拖了拖被子,自觉地说道:“我明日还是去找刘郎中吧,要副药,你别不高兴了。”
体力下降,他也不想的。
“算了。”严氏瘪瘪嘴道:“就这么凑合着用吧,别回头吃坏了身子,老娘还得照顾你。”
她这辈子命苦,嫁人没多久,婆婆就一命呜呼了,然后公公也没了,留下只有几岁的小叔子。
长嫂如母,她又当嫂子又当娘,好不容易把小叔子给拉扯大了,还要照顾自己的儿子。
如今可不想等自己老了,还要照顾自家糟老头子。
嗯,她也想被人照顾。
顾淮:“……”
自尊心受损,好难过呜呜!
第二天,一家人在院子里数随礼,总共收了六十多贯礼钱,这是没有算送礼的那波的。
顾晨数了十贯钱准备带走,别的都想着哥哥嫂嫂用。
“灏哥儿读书开销大,这钱你们留着送他读书去。”
“衣裳买好一点儿的,别穿的不好让人家欺负了去。”
原主就是穿的不好,从小在学堂里头一直被欺负。
顾晨穿过来这么久,对原主的情绪很是感同身受。
所以,他不想让灏哥儿也跟着受这罪。
“可是,这也太多了。”
严氏只拿了十贯,把其余的都推到小叔子面前。
“你如今啊,都是成家的人了,总不能带着媳妇一直租赁屋子住,还是得买个宅子才行。”
“弟妹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可不能因为嫁给你就受苦,你还得聘些人照顾弟妹才成。”
小叔子不可能永远都是七品官,只要不犯什么错。
到时候熬到五六品的问题不大,你说如果没个房子的话,又如何,在京城里安家呢。
“嫂嫂不必担忧。”苏婉盈这时主动,把钱推了回去:“家父早为我和相公,在京城买好了宅子的,就等着咱们回去就能够住了。”
“至于下人,家里也是备好了的,嫂子不必担心。”
“这钱您就拿着吧,家父说,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请灏灏去苏家学堂读书呢。”
从前什么都不给顾家,是为了不上赶着。
如今成了一家人,能帮的,自然要尽力相帮了。
何况,人家带大了自家相公,给点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怎么好意思呢?”严氏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你瞧瞧,这些本该是我们男方准备的。”
这下,倒是把软饭吃了个彻底。
倒是顾晨不觉得吃软饭丢人,还觉得挺高兴的。
“嫂嫂,你就拿着吧,不然我可不高兴了。”
古代男人就是好,有了功名就会有白富美喜欢。
不像在现代,考上清华北大,也不见得就能有女朋友了。
不过自己也会对她好,努力一块儿让他们的小家越来越好的。
严氏感动得不得了,回门礼后,特意把顾晨叫到一边说话。
“弟妹是个好姑娘,虽然出身好,但是对我们这些泥腿子,从来都是尊敬有加的。”
“嫂子听说,这男人当了大官,大多都会娶好几房的美妾,冷落自己的糟糠之妻。”
“小叔,你可不能这样,要记得苏家对咱们家的好。”
同性相怜,严氏自己是女子,自然许多事都向着弟妹。
“嫂嫂,你瞎说什么呢?”
顾晨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看了不远处学洗菜的妻子。
“你放心好了,我定然不会负了她的。”
作为一个现代人,你让他同时脚踏几条船的话。
这道德方面,还真的过不去。
当然,穿成皇帝就没法子,播种也是皇帝的任务之一。
而身为普通人,就不需要为了这项工作而努力了。
有个老婆就行了,多了容易虚……
回去的马车,就不用花钱租,甚至苏家还给配了个马夫。
还有丫鬟两人,小厮两人,婆子两人。
苏婉盈笑道:“咱们小地方带的人,怕是不知京城的规矩,所以爹说,让在京城再买几个。”
顾晨咽了咽口水,表示这些人已经尽够了。
他有手有脚的,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的。
“也是。”苏婉盈点了点头:“相公可是御史台的人,首先就要带头清贫些,确实不好享乐。”
“那我就陪着相公,咱们好好地做一对儿清贫夫妻如何?”
总之,什么样的日子,她都能过。
只要相公对自己好。
“那也不必。”顾晨轻声道:“我手里还有一些钱,等到了京城,就写个方子给你,你拿去凭个铺子卖。”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无所谓,有家庭了就不一样了。
“做生意?”
苏婉盈倒是也不排斥,毕竟她家也是有不少铺面的。
“好,我都听相公的。”
别看这姑娘柔顺柔顺的,可顾晨都知道自己这个媳妇是演戏高手。
昨日她才告诉自己,说她端不动盛满水的洗脸盆。
可是,这丫头身上的肉紧实得很,她分明就是个练家子。
瞟了眼满是乖巧的媳妇,他在心里暗暗猜测这姑娘能装多久。
最好,最好,装一辈子乖巧才好呢!
“稍微稀一些,便能撑四天,若是借的米要五天才到,熬那么浓的话,百姓岂不是要饿三天肚子?”
相反,若是稍微稀一点,百姓只不过是吃不饱而已,也不至于剩下的几天颗米未进啊。
“顾大人说得,有道理啊。”
郑士元一听觉得有理,便连忙前去吩咐自己那边的人,然后又赶着去告诉别的大人们这个法子。
顾晨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便继续忙了。
赈粥只是这次工作其中一项,其实最重要的还是灾后重建。
也就是说,他们需要为百姓们,把家园重新搭好。
这种活计倒是不难,难得是这活需要用到不少钱。
为了防止老朱没钱,就疯狂地印大明宝钞。
顾晨便早早提出了一个法子,那就是鼓动那些商贾世家募捐。
谁家捐的多,可以给家族子弟,一个生员的福利。
什么是生员?
生员是指,通过最低一级考试,取入府、县学的人。
俗称,秀才。
其余捐得少些的,也可赏赐一幅陛下亲写‘行善之家’的字,让他们挂在厅堂,沾惹龙气。
老朱觉得这个法子甚好,既省钱,又不需要自己付出太多的东西,便也就爽快地答应了。
所以如今,那些商贾大户捐钱捐物还是非常积极的。
毕竟士农工商嘛。
若是家族能出个秀才,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啊。
就算是没能得到这个福利,可要是能有陛下亲赐的字画,那也是件极为荣誉之事啊。
有了钱,这建屋子还不简单么?
平阳县的所有百姓们全部团结一心,有男丁的呢,就出力干些重活。
女子就做做饭、为大家洗洗衣裳啥的。
如此这般,倒也省了人工钱,只需要准备材料钱就行了。
一个月过去之后,平阳县已然不再是灾后的模样了。
这天,郑士元等人忙完了,便相约来顾晨这里说话总结工作,珍珠机灵地给几人倒水喝。
“几位大人请喝茶。”
对于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几人对她也很是爱怜,挨个点头答应,又摸了摸她脑袋上的包包头。
“真乖。”
“我等一直都觉得顾大人的嘴巧,却不曾想,顾大人的手也巧,瞧这头发扎的多好看。”
小珍珠虽小,却也明白,几位大人这是有些正事要说,上完水就乖乖去帐外守着了。
见他出去以后,郑士元才道:“顾大人可知,济宁侯的长子顾敬,此次也来赈灾了。”
“听说,这位金吾卫镇抚大人,原本是陛下和太子殿下,派出来保护燕王殿下的。”
“可因为人手不够,殿下便让他去帮着赈灾。”
“结果你猜猜怎么着,顾敬居然给粥里掺沙子不说。”
“还把商户们捐的,给百姓们建房子的钱给收入囊中了。”
“最关键的则是,陈宁手下的御史,居然一个个都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一般。”
他老爹济宁侯顾时,是随着老朱渡江的老臣。
以少数小舟攻入张士诚升山水寨,大破敌众。
然后又跟随着徐州将军拿下吴地,后来又和徐达北伐,共同拿下了元大都。
功劳很是不错,可惜这货得了一身功劳。
大概率便觉得可以躺平了,所以自被老朱召回应天后,便终日饮酒作乐,不谈军事。
当然,人家可能是藏拙。
如今朝中里头,已经有很多人因此参他了。
偏偏他儿子又干了这事,还被这些一身正气的御史知道了。
顾晨听到这句话心中微动,他站定了身子看向他。
“刘先生,人活着,可以做任何事,可若是人死了,便什么事也做不成了,有时候死并不能解决问题。”
胡惟庸从刘家出来后,那是一点儿也没有耽搁,径直往码头走,上船后便命人直接开船。
“可是大人,顾大人还没回……”随从见他如此,有些担忧地道:“咱们要是把他扔在青田怕陛下会怪罪。”
相爷是相爷,和一个小官置气,这多少没有风度。
“那就再等等吧。”
胡惟庸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便也没有急着走。
只是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自己脸上是有奸相两个字吗?
为何大家都觉得刘伯温是好的,自己是个奸的?
“相爷,您说,刘伯温,会用那个药方子么?”
那个药方是特制的,里头有几味罕见的药材相冲,吃了并不会立刻死,只会腹痛难忍。
然后渐渐……嘎了……
“他会用的。”胡惟庸看着河面,语气带着淡淡的笑意:“为了扳倒我,他也会将计就计的。”
他会用自己的死,来换陛下不再重视自己。
“那相爷还……”
还要给,何必呢,直接不管了不成么?
反正他也不在朝中任职,是威胁不到相爷的。
“刘伯温在陛下,还有太子殿下,包括皇后娘娘心中非同小可,陛下一直等着他回去。”
“浙东的官员,也想他回去……”
“我即便是赌,也要让他死,可如果他真的吃了那副药出了事,陛下不是傻子,自然也猜到他想做什么。”
“陛下最讨厌别人骗他,这种自毁长城的做法,只会让陛下心里不高兴,对咱们有好处。”
刘伯温清高,不食人间烟火,可陛下不是啊。
陛下是贫苦人出身,自然对刘伯温这种人又爱又恨。
“等等,船家,等等……”
不远处,顾晨跑得官帽都要掉了,要知道这次出来可没带多少银子,连张船票也是不够的。
“哼。”
胡惟庸看着他这形象,忍不住冷哼着摇摇头。
“真不明白,太子殿下怎么只管提拔这些上不得台面人。”
果然是乞丐的儿子!
说罢,他回了船舱,压根都不想和顾晨照面。
这也巧了,顾晨也不乐意和他照面,便理了理衣裳回自己屋里了。
他知道自己这回,已经算是彻底得罪胡惟庸了。
可是没办法,入了老朱的眼,那就别想脚上不沾泥。
那就斗呗,想法子,早点把胡惟庸踩下去呗。
胡惟庸猜得没错,刘伯温一个月之后便给皇帝去信,说是吃了太医的药,感觉身体更差了。
“啪,去把顾晨喊来。”
老朱有些生气,既然越吃越差,那你就别吃了嘛。
这又没人逼你吃,你吃了又要写信来告诉我。
不明摆着,就是想告诉我,胡惟庸想害你了么?
等顾晨来了,看了刘伯温的信后,他心里头转了个弯,不用老朱问话,便躬身告诉老朱。
“胡相说,这是陛下的心意,希望刘大人按时服用。”
“然后胡大人就走了,臣和刘大人说太医是陛下的心意,药方不是,吃不吃都随他的意。”
“然后刘大人说,陛下的心意,自然是要吃的。”
真实的情况是,老胡全程都没有说过一个字。
可如今老朱还没有设立锦衣卫,眼睛耳朵也没那么厉害,顾晨编一句瞎话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在场的太医,还有胡惟庸的那几位随从。
他们一个是听老胡的指令,开药方害人家性命的。
还有一个是胡惟庸自己的人,谁的话也没自己的话权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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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供他们读书不容易,他自然也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拖累家中的人,一块儿去死。
“记得就好。”
见他是真的放在心上了,顾晨也算是彻底放了心。
“快去吧,我祝陈兄,一路顺利,此生安康。”
只要不贪,当个小县令,安康一生也不难。
陈宝船问道:“你不祝我早日高升?”
安康一生虽然也好,可早日高升才是官场最好的祝福语。
“别说了,赶紧走吧你。”
顾晨推着他上马车,看他那单纯不知愁的模样无奈摇头。
这小子,幸好是外放成功了。
否则的话,迟早被陈宁他们卖了。
四月,老朱到底还是发行了纸币,是按老刘的法子,关于海禁,老朱对此事并没有表态。
顾晨也不着急,也没提这事,反正按现在的法子发行宝钞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到时候老朱死了,他就去劝下一代帝王开海禁就是了。
只要不是朱小四登基,自己的脑袋怎么都是掉不了的。
玻璃坊来钱很快,到了七月份顾晨已经用那钱在老家,置了二百亩良田,是个妥妥的大地主了。
“不升官也好,多赚点钱,手里有钱才不求人呐。”
时光就那么安稳地过着,朝堂上刘胡两人互相制衡,偶尔打个嘴仗罢了,倒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直到洪武八年七月初二的夜晚,一封灾报快速地入了皇宫,打破了这几个月以来的平静。
温州府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狂风暴雨和海溢之灾?
潮水倒灌城镇,整个府郡的沿海、沿江受灾严重。
其中平阳县最为严重,已经死了二千多的人口。
房屋被大水冲去一空,而庄稼也因为潮水所浸、腐烂,瞧着这模样,今年是没有收获了。
几处受灾地区房屋全部被毁,还有不少受伤的老百姓。
然后就是驻防的军队人员物资,受损情况也很是严重,官兵溺死,船只漂没,一片哀嚎。
出了这种事,朝廷自然要赈灾,朱元璋当即下令,让官员带着粮草、衣物前往温州府。
为了防止贪污,监察御史自然也得跟着去。
此次灾情不容小觑,老朱共派了郑士元、顾晨、高以然、范从文四位御史跟随粮草前往平阳县。
他们去的是最严重的郡县,而陈宁的人则被派去了不严重的地方。
可见,对于陈宁这家伙,老朱还是不怎么相信的。
“呕~相公,你怎么现在要出门……那我怎么办?”
苏婉盈刚查出来怀孕,吐得厉害,听到丈夫要出远门,当即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转。
“那么多御史,难不成就你一个能用么?”
她都这么辛苦了,没有丈夫陪着,想想就难过。
孕妇本就敏感多思,这时候徒留媳妇一人在家确实说不过去。
“娘子,圣命难违。”顾晨也不想去,可老朱已经降旨了,他安慰道:“我给嫂嫂去了信,见她过来陪着你好不好?”
“你放心,至多不过两三个月,我一定也就回来了。”
根据史料,貌似温州府,明年还有一场大灾呢。
“真的,说好了,三个月便回来?”
苏婉盈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她还以为要许久呢。
“真的,真的。”
安抚好妻子以后,顾晨便匆匆赶去和郑士元他们集合,这才发现,燕王朱棣也在其中。
而太子朱标,正拉着弟弟,温声嘱咐些什么。
“郑大人,这是,燕王也要去?”
顾晨有些好奇,朱小四今年才不过十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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