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看出主子是什么意思。
他俯身上前:“看样子,今天王爷是打算宿在年福晋院里,奴才这就让人去准备好酒好菜…”
说完,便匆匆离去。
闻听让自己跟这个男人同床共枕,年世兰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本想直接说不,可想到眼下,年氏一族还得仰仗他,只能将想法收起。
但绝不会轻易妥协。
眼眸微转,她狠狠掐了掐自己神门穴。
随着一阵眩晕,顿时倒在地上。
耳畔很快想起胤禛呼喊:“兰儿,你怎么了?”
紧接着又被抱到床上。
装出虚弱样子,年世兰眼泪婆娑道:“王爷,妾身不该瞒您,前些日子郎中给妾身看病,说是妾身气血不足,必须好好修养,近半年更不敢有男女之事,还望王爷不要责怪妾身。”
说完,还故意朝着颂芝眨眨眼睛。
瞬间知会主子意思,这丫头扑通跪在地上。
“王爷,郎中确实说过这样的话,还望您能够看在主子身体抱恙的份上,不要为难主子。”
主仆二人哭天抹泪,让胤禛也没有了先前的兴致。
替年世兰盖好被子,他才叹口气:“罢了,本王也不是那种不怜香惜玉之人,等你什么时候好了,本王再与你寻求鱼水之欢,你好好修养吧,本王去福晋那里坐坐,颂芝,照顾好你家主子。”
确定他走远,年世兰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对于主子做法,颂芝有些不解。
“主子,王府的所有女人都想得到王爷恩宠,可是您倒好,拒王爷于千里之外,奴婢知道,您根本没有身体不适,您到底为什么呀?”
面对这份疑问,自己只能选择沉默。
因为年世兰明白,什么轮回之事,无法跟人说,更不会有人相信的。
很快,时间来到进宫这一天。
马车已经在王府门口备好,胤禛亲自拉着乌拉那拉纯元的手走上前面第一辆。
而年世兰和宜福晋则坐在后面那辆马车上。
由于雍亲王府离着皇宫并不远,所以很快他们便来到宫门口。
在颂芝搀扶下,年世兰走下马车。
映入眼帘的红墙绿瓦让她心里顿时喘不过气。
自己上一世就是被困在这里,更是把命交代到在这里。
旁边乌拉那拉宜修以为她被皇宫宏伟所震撼,不由得意说道:“年福晋,皇宫漂亮吧!第一次来的人,都是这般惊讶的,我与你不同,我和姐姐的姑母是德妃娘娘,所以我们从小便有幸来这里玩耍…”
懒得听她喋喋不休,年世兰迅速跟上胤禛他们的脚步。
抚摸着身旁几米高的红色宫墙,她不由湿润眼眶。
颂芝赶忙搀扶,低声询问:“主子,您这是怎么了?自从进了皇宫,您好像便伤心起来。”
伤心?呵呵,这座埋葬自己的紫禁城,有什么值得自己伤心的。
收起失落难过,她强挤出一丝笑颜。
“哪有,我开心得很…”
很快,他们便来到永和宫大殿。
大殿上,十四王爷胤缇和他的福晋叶赫那拉氏早已到来,而且和德妃有说有笑,甚是开心。
面对这位偏袒亲弟的母妃,胤禛心里当然不悦,可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父皇正宠爱她,自己能否登上皇位,或许还要看她。
“儿子拜见额娘,提前祝额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俯下身子,他毕恭毕敬给德妃行礼问安。
身后年世兰等人也急忙跪下。
听见是自己大儿子,德妃顿时收起先前慈善目光,只是淡淡摆摆手:“起来吧!既然来了,那就坐吧!”
带着尴尬,年世兰随他们坐到右手侧椅子上。
望向还不曾衰老的德妃,她心中不由叹息,或许德妃做梦也想不到,将来会是她最看不上的这个儿子登基为帝吧!
十四王爷由于平定边疆战乱,所以刚刚被封为大将军王。
本就受康熙爷和德妃重视的他,自然不会把自己这个不受宠的四哥放在眼中。
本该兄友弟恭,他却行礼都没有过来行礼。
倒是叶赫那拉氏毕恭毕敬走上前问好:“见过四哥,四嫂,给二位请安了。”
虽然恼火,但胤禛还是笑着摇摇头,示意纯元将其搀扶起来。
谁知胤缇却冷嘲热讽道:“哎呀,我都说了,四哥是不会在乎这些虚礼的,你还不赶紧过来,跟母妃一起瞧瞧,寿宴那天,应该穿哪套衣裳。”
叶赫那拉氏气得瞪他一眼,拉着纯元和宜修的手走到德妃身边,共同挑选衣裳。
可怜年世兰被晾在一边,无人管她。
在这儿待着实在让人压抑,于是便向胤禛说了声,自己出去转悠去了。
沿着甬道,她慢慢往前走着。
和煦微风拍打在脸颊上,格外舒服。
正打算闭眼享受阳光沐浴,却被对面跑过来的人狠狠撞上。
“救命,求求你救救我…”
一个浑身伤痕的女孩倒在地上,向她苦苦哀求。
还没等反应过来,后面便冲出几个宫女嬷嬷。
为首的那个嬷嬷手持木棒,恶狠狠吼道:“贱人,我的话你也敢违背,你是不想活了!今天不扒了你这层皮,算我桂嬷嬷白在世上活一遭!”
说罢,便准备将木棒落在女孩身上。
岂料被一只手狠狠抓住,停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出手帮忙的不是旁人,正是年世兰。
她无奈的叹口气:“哎,真想不到我这个极恶不赦之人,居然有朝一日也会帮助别人。”
桂嬷嬷不知她身份,还以为是哪个宫的宫女。
顿时不客气咒骂:“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管我们翊坤宫的事情,还不滚开!”
听见翊坤宫仨字,年世兰身子微颤。
那不是自己的宫殿吗?
如今自己还没有入住,那上一任主子便是宜妃!
算算时间,如今宜妃还没有因为自己儿子叛逆的事被牵连,而且正值盛宠。
康熙爷对她的喜欢,几乎可以和德妃平分秋色。
自己一个小小王府侧福晋,无法与之抗衡。
可看着面前浑身伤痕累累的丫头,年世兰终究于心不忍。
想到这里,她不由挺直腰杆:“原来是宜妃娘娘宫里的,那你去回一声,就说这丫头被雍亲王府的年福晋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