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师弟的直白心里话,上官夙反问道:“你没到过外面的世界,怎知是种什么情景?若贸然开启星球的结界,任由人们穿行,引来未知强敌,那先辈创下的基业,岂不就毁于一旦了吗?”
“你别拿祖辈说事逃避,结界屏蔽了漫天星河,虽然看似很温馨,却无那种原生的亲近感!”
上官夙好心解释,然公孙奎并不领情,性质愈发恶劣。
“跟你明说了吧,包裹仙瑞星的那层结界,是一道全方位的封印,能隔断阻挡外来物的侵扰。人们不能离开星球的约束,以为是被囚禁在了里面,却不知其所含的深意。我辈誓死守护保护屏障,是不想让先祖缔造的法阵,被无脑的破坏了,失去最基础的庇佑。”
上官夙仰望房顶,眼光却无法穿过,那些遮风挡雨的结构,只得被困在这间屋子里。
“你口中的祖先,早就已经不在世了,现世若真遇到危险,你去呼唤他们,会出来帮忙吗?”公孙奎严厉质问着。
“你不惜嘲笑先祖,就那么想让苍生,都暴露在外界的监视下吗?劝你不要触碰那道红线,以免惹得外部势力觊觎,毁坏了积累数万年的和睦!”
上官夙终归放出警告,可语气实在太过软弱,让公孙奎左耳进右耳出。
“众生的生死,与我们何关?你对他们心存怜悯,对自家人却很抠门!想到以前,我们兄弟姐妹齐心奋斗,结果却是你独吞了好处,把功劳都占为己有,试问你对得起大家吗?估计她们几位女子,也是看不惯你的作风,才弃你而去的吧?”公孙奎冷言嘲讽道。
“我虽行事有些霸道,可我也想多做点措施,来保护你们各位,报答大家多年的陪伴。”
公孙奎漠视师兄的苦衷,再寻措辞道:“你即便舍身成仁,拯救了芸芸众生,他们却不顾你的付出,认为你在加害他们。他们被剥夺了原有的自在,以及出境旅行的乐趣,便要寻机抢回主权。”
“我只管问心无愧便可,至于别人怎样看我,我自当平静以待。”
上官夙转开面庞,望向外面美妙的景色,脸部溢过一丝忧郁。
见师兄心境沉入伤感,公孙奎话语强硬,道:“如你所言,周边定有强权环伺,单凭一个防护罩,即便可抵挡一时,但能抵御一世吗?”
上官夙梳理气息,缓缓道:“数万年光阴过去了,我们还不是靠着它,让全星球的人活下来了?正是因为当初,沐枫祖师和赤魂之间,神战的波及威胁,我才有更宏伟的计划,便是征服周遭星域内的所有高手!”
“你并未真正达到那个境界,就准备妄自称尊了,不觉得可笑吗?”
上官夙满腔傲气,法力瞬时充盈,周身光环大盛,道:“我离‘无’境,就一步之遥,一旦我跨过那道门槛,全星球乃至整片星域,都将受我的恩泽。到时候,你该为我高兴才对,何故总要板着一张老脸?”
公孙奎冰冷回道:“贪心不足蛇吞象,以你的劣质人品,不配达到那个高度。”
上官夙的志气,再次被打击得所剩无几,眼神恍惚道:“昔年的惊天神战,使得双方皆有重创,还让仙瑞星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祖师不得已才化身屏蔽罩,来保后世安宁无虞。我们的星球本身物产富饶,世人误以为那道结界,只是简单的约束他们,不允其进行星际贸易,资源由本宗掌控调配,才心生不满。”
他喘息停顿半晌,语调铿锵地,讲着内心的坚定信念,道:“只要我突破无之境界,就算有再多潜在的顽敌,他们亦将无进犯的机会。那时再解封锁闭的结界,放人们回归自由,做他们想做的任何事。而我需要做的,便是在将来撤销禁制那刻,能护卫大家的生命,不被任意侵害!”
“成神这个标准,尚且令绝大多数人望尘莫及,而只限于传说中的‘无’境,更让人空有余恨,你的抱负自然很远大,可有何把握实现吗?”公孙奎讲出苍生的悲哀。
上官夙骄傲自满,道:“你所担心的,是普通凡人的苦恼,我当前的修为境界,已是神的范畴了,何须被绊住攀高的脚步?”
“既是如此,那你为何还不止步,且妄想以一人之力,改变既定大局,莫不是有些太高看自己了!”公孙奎隐有好奇之状。
“在我们所处的世界,很多人通过艰苦卓绝的努力,在不可预估的年限后,都有机会步入神的行列。可等到了那会儿,某些制约便将失衡,诸神暴乱更不会止息。只有靠碾压一切的实力,才能让所有的纷乱,都停止且消散。”
上官夙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新秩序,不禁喜色外露。
公孙奎觉得师兄话粗理不粗,却似有不服之状,道:“我想说的是,万一你升境失败了······”
上官夙打乱他的假设,道:“难不成,你盼着我失败?”
公孙奎眼眸冰寒,冷言道:“我可不敢有那个想法,毕竟你是仙瑞宗老大,说什么都有理,且听你的指示便行。”
“既然你明白这些,那就别扰乱我的思绪,耽误我冲刺最高境界了。”上官夙送出一道逼人的威视。
两人互相都不谦让,表述信守的立场,欲争赢追求的设想,展露各自的锋芒。
欲用思想攻势,来瓦解师兄腐旧观念的公孙奎,没再接着讲话,只是悄悄的靠边站去,眼光不停的瞄向上官夙。
随着两个共事多年之人,争执程度的加剧,预埋的火药桶,即将被点燃爆炸。
“轰隆······”
上官夙刚合眼全心进修,天空刹那间晦暗无光,云层暴烈翻涌,狂风大作,雷电倾泻。
暴走雷音以及可怕天景,顷刻传遍仙瑞宗领地,惊动了不少信神拜佛者。
然而,清悠殿内的师兄弟两人,因修为深厚之故,见过的大世面也不少,另外被墙体挡住的视野不佳,觉得就是普通变天,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此时的情况,却如不问世事的上苍,被他们的争吵激怒了,换个天色来止戈。
而随着天气渐糟,上官夙还算平稳的心绪,也开始慌乱无度,渐失静态。
他的面部表情,出现肌肉抖动的痕迹,似乎在与梦魇对抗。
公孙奎见状,暗自暴露整洁的牙齿,挂上冷漠的诡笑,堪比獠牙怪兽般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