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众人齐刷刷仰头,只见三个人,一前两后成三角队型从那边飞来。当先凌空之人,门内弟子就没有一个不认识的,正是第二峰执法堂的真传弟子陈宽。
执法堂主要负责维护宗门内的日常秩序,排查外帮奸细。故堂内弟子修为普遍较高,陈宽的修为更是在不久前突破到筑基一阶,对这里的弟子们而言,是碾压式的存在。
“今天谁也别想拦我!”
仇梅纨人已疯癫,爆发出怼天怼地对空气的无敌气势,右手向前一送,超常发挥凝聚出来的雷电法球,噼啪着撕裂空气,轰向沈尘。
沈尘嘴角浅浅弯起。
淮武大陆,再见。
“沈哥!”张铁目眦欲裂,大叫中奋力挣扎,欲上前替沈尘抵挡。可他被几个丹香洞弟子死死控制住,连真气都不能顺畅运行,更别说挣脱开了。
威力如此可怕的法球轰到沈尘身上,以沈尘低微的修为,定是十死无生,连全尸估计都难得保住。
“哼。丹香洞的弟子,现在都如此漠视门规,无法无天了吗?”
陈宽虚立半空,右手抬起,挥出一道半弧形轨迹,随之无数风刃旋转而出,转眼化成一柄十几丈的长刀,向下斩来。
破空之声刺耳,长刀后发先至,一刀斩在雷电法球上。法球如雪晒烈阳,毫无抵抗,嗤的一声轻响消散于虚无。
仇梅纨拉着架势懵笔在那里。
我的球呢?
“宗门内禁止性命相搏,你这一掌轰过去,他还能活命吗?”话语间陈宽落在沈尘身边,身上气势一涨,筑基一阶的威势压向仇梅纨和丹香洞众弟子。
仇梅纨直觉威压如排山倒海般冲撞过来,身形站立不稳,噔噔噔退出一丈有余,由于动作幅度过大,扯到了某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众弟子更是跌的人仰马翻。
沈尘和张铁站在原地,也一时转不过脑子,
蓄须的中年男子跃到仇梅纨身边,轻轻扶住他,然后抱拳对陈宽道:
“师弟有所不知,此事全由沈尘一人而起”
“你放屁!”张铁跳起脚来大骂,“我们好好的坐那边聊天,你们跑过来不由分说就围攻我们,要不是陈师兄赶到,沈哥就死在你们手上了,还敢恶人先告状!”
仇梅纨哈巴着腿上前一步,行礼道:
“陈师兄,是沈尘他一个记名弟子,先失职给玄黄真人造成严重损失,又对我出言不逊,才…”
陈宽手一抬打断仇梅纨:
“我不管你们的是非曲直,只要是在宗门内违背门规,就要受到我们执法堂的管制。况且这个人的事白总执事已然知晓,特意吩咐下来,交由我们执法堂按门规处理。你俩跟我走一趟吧”
说完,对那两个执法堂弟子吩咐道:
“你们去扶着仇师弟”
两个执法堂弟子过去架起仇梅纨就走。
仇梅纨:???
“你们,嗳,别,慢点,疼…”
丹香洞众弟子面面相觑,仇师兄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沈尘对张铁道:“铁子你去山门吧,我跟他们走一趟。”
张铁望望山门方向,又看着沈尘:“沈哥,你真的得罪了玄黄真人?”
“放心吧,没事。”沈尘拍拍张铁的胳膊,然后转身随陈宽几人远去。
执法堂大殿气氛肃然。
“左师叔过奖了,弟子也是凑巧察觉这名奸细的行踪,在执法堂师兄弟的协同下,才抓到了她”护法堂真传弟子秦朝,拱手向主位上的执法堂左丘长老,行礼道。
“哈哈哈,秦师侄过谦了,前日白执事才吩咐下来,今日韩师侄就抓到了飞花阁的奸细,而她又供出了一条隐藏颇深的大鱼,韩师侄立了大功,后生可畏啊。”左长老对秦朝竖起大拇指,眼睛里满是对后辈的鼓励。
对小辈们一定要适当表示出赞赏,他们才能更加卖力的干活。
忽见弟子陈宽走进殿中:“回长老,人带来了。还有丹香洞的真传弟子欲出手伤人性命,也带了过来”
“左师叔,你可要为我做主,沈尘他残害了弟子呀!”仇梅纨看到左丘长老仿佛看到了亲人,噗通跪倒在地,却又扯到了伤处,“嘶…”
执法堂维持宗门秩序,难免会有弟子受伤,而丹香洞能提供效果不错的丹药,因而两峰倒也交好。
“贤侄快快请起,张宽,快把仇师侄扶起来”,他上下打量仇梅纨,又看了看沈尘,“你,能把他伤成这样?”
“阴险狡诈啊此人,师叔,他,他不跟弟子光明正大的斗法,他往路上扔大石头啊师叔,弟子不小心才遭他暗算。”,仇梅纨目中流下委屈的泪水,“弟子以后恐怕就是,就是残破之身了”
看到仇梅纨这惨样,坐在客位上的秦朝嘴角抖动了几下,用手捂住,转头咳嗽了两声
左丘长老看着仇梅纨,也觉得这孩子怪可怜的。
他转向沈尘,问:“你是灵药园的记名弟子是吧,可有什么话说?”
沈尘拱手道:“弟子和护法堂张师兄坐在路边聊天,结果仇师兄带人就围攻我们,还要废了弟子的修为,弟子…”
“行了,知道了”,左丘长老挥手打断,转向秦朝,“秦师侄,他说的张师兄可有此人?”
“有,是我堂看守山门的记名弟子”,秦朝欠身答道。
左丘长老一缕胡须,这么看来,这个沈尘果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记名弟子,没有什么靠山。白曦总执事交代的按门规处置,该就是按门规处置了。
思量完毕,对沈尘道,“你的事本长老听说了,在灵药园惫懒失职,给玄黄真人造成严重的损失,还胆敢顶撞仇师侄。本来呢,如果只是这两件事,将你打二十板子,逐出宗门也就行了”
左丘看了一眼仇梅纨,仇梅纨立刻摆出痛苦面具的表情,“你把仇师侄伤成这样,就不能轻饶了。张宽,卸掉他的一腿一臂,扔到宗门外自生自灭吧。”
“是”,张宽这种事见得多了,淡淡地对沈尘道,“跟我来吧”
在他看来,处理一个违规的门内弟子,和随手打死一只低阶妖兽没什么区别。
左丘慈眉善目地问仇梅纨,“仇师侄,你看这么处置可否满意?”
“太轻了,太轻了”,仇梅纨拐着腿跪爬几步,拽住左丘长老的手臂,“我要他死啊,师叔。”
“贤侄,这样不太妥当”左丘长老轻轻拍拍仇梅纨的手,“何况处死一个弟子,还要上报给门主批准,很麻烦的,就把他废了赶出宗门,也是活不成的”
沈尘算是听懂了,执法堂的人根本不会听他辩解,刚才左丘长老之所以多问了几句,无非是在探听他的背景,这时发现他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记名弟子,就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地下狠手了。
“张师兄,等一下,”沈尘对陈宽道,“我有话对左丘长老说”
沈尘走回大厅,于大厅中间,傲然而立,
仇梅纨还没从地上爬起来,不解得张着嘴巴看着沈尘:“你,你要干嘛?”
秦朝和陈宽也疑惑地看着沈尘。
沈尘不去理会他们,直面执法堂长老左丘道:“左长老,你如此对待楚宗主的亲传弟子,担得起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