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有效。
谢梅蕊咬牙切齿的出去了。
半个小时不到,谢兰芽的房间里站满了人,妞妞害怕的钻到了床底。
这家户主是奶奶谢李氏,生了兄弟三个,老伴已经去世多年。
谢兰芽的父亲谢成樟,是三兄弟中的老大。
打小就任劳任怨的照顾着家里,赚钱养家,养着二叔和三叔一家,结果,却一直不受奶奶重视。
夫妻俩被压榨死了,抚恤金还要被吞。
谢兰芽想想就气!
此刻站在谢兰芽床前的是奶奶谢李氏。
老太清瘦,高颧骨,黑脸膛,面相实在不善。
她叉着腰,冷冷的站在谢兰芽床前:“想通了?想通了就好,一会儿陈家也该来人了,好好的嫁了,别给我丢脸。”
谢兰芽坐在床沿上,认认真真的回答她:“奶奶放心,您一向没脸。”
没脸能丢啥?
谢李氏一噎:“你说什么呢你个贱货!”
谢兰芽:“谢谢您了,这不都是您的种子。”骂我就是骂你自己。
谢李氏从来没想到,谢兰芽敢这么从容的顶她。
以前谢兰芽从不敢。
谢李氏立马扬了手:“你想死是不是?我扇死你个贱……”
谢兰芽盯着她,丝毫不闪,口齿清晰嘎嘣脆: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我不是您的孙女?我爹不是您生的?既然不是您生的,那先把我爹娘的抚恤金还给我!”
谢李氏扬着手,老脸涨红,不知道怎么回事,听着谢兰芽的话,对上谢兰芽寒光四射的眼,愣是没扇下去。
她一转身,对着谢梅蕊吼:“不是说她愿意嫁了吗?这是又作什么呢?”
谢梅蕊也没想到堂姐今天这么的强硬,呆愣了一下,才回答:“大姐说,做几个好菜给她送嫁,要杀一只鸡……”
“鸡?!鸡她个小贱……”
谢李氏骂到一半,短发圆脸的三婶站出来劝:“哎,娘,好了好了,兰芽肯出嫁就好,鸡就杀一只嘛,二嫂你说是不是?”
短发方脸的二婶讪笑:“啊,对,庆贺庆贺……呃,给兰芽补补身子。”
这年头,谁不想吃鸡?
为了吃鸡,侄女嫁出去当后娘算什么呀。
更何况一向最懂事的谢梅蕊也开声了:
“奶奶,要不就杀一只吧,新女婿来接亲……喝碗鸡汤也好。”
谢李氏的三角眼在谢梅蕊脸上转了一圈,下垂的嘴唇掀了掀:
“那老二家的去杀吧,老三家的去烧水,记得一会儿大锅子里多放点水。”
谢兰芽看见了自己的小小胜利,继续说:
“奶奶,把松年松龄喊回来,我和他们交代几句才放心出门,不然等迎亲的来了,大家闹起来,你们也为难。”
谢李氏皱眉看了谢兰芽一会儿,但最终向谢梅蕊抬了抬下巴:“你去吧。”
一行人散去。
这次,门没有锁。
外头响起鸡惊慌逃窜的叫声,谢兰芽满意的笑了笑,重新打量这屋子。
房子很破旧,床上的被子也很破烂,靠墙放着一个一人高的柜子。
除此以外,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谢兰芽打开柜子,先把里面一件很旧但很干净的小衣服拿出来,便准备出门。
妞妞在床底下惊慌的喊:“姐姐你去哪儿?”
谢兰芽回头对她暖暖的笑:“姐姐去给你打点水来洗洗,别怕。”
谢兰芽出了房门,就是堂屋了,堆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
厨房设在左上角的厢房里,里面烟雾腾腾的,三婶坐在灶后烧水,愉快的哼着小调。
嫁掉侄女有鸡吃的日子真快乐啊!
谢兰芽不出声,凭着原身记忆,拿了个常用的大木桶,只管掀开锅盖舀水。
谢三婶的小调终于停了,探头问:“你干啥啊,你怎么把一锅水都舀走了,我这烧水拔鸡毛呢!”鸡多重要。
谢兰芽:“三婶,我洗澡。出嫁不得先洗个澡?”
“对……哈。”三婶脸抽了抽,想想又凑近了,小声说:
“我说兰芽啊,三婶平时对你不错哈,你嫁给了挣大工钱的男人,可要记得三婶,有啥好吃的,捎点三婶啊!”
谢兰芽:“三婶,既然知道我马上出嫁,您也不随个礼,添个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