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圣铠》,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是一个以铠武士为尊的世界。刘向,一位勤勤恳恳的年轻钳工,意外穿越异界,吸收一道残损的圣符,从此踏上铠武士的攀途。圣符守心,金身淬体,禅印绕指出,武铠天下行!北域星盟、南疆修盟,两强相争。人族,巫蛮族,山巫族,三族鼎立。灵武士、念法师、星战士、星术师、蛮兽骑士、山巫游猎、萨满祭司、上古修士……粉墨登场。***喜欢本书的朋友,还请捧个场,点一下收藏...
《圣铠》精彩片段
东唐国北方边界之外,一望无际的森林。
时值盛夏,天气炎热。阳光穿过茂密的枝叶丛,在林地上留下无数斑驳的光影,为这个昏暗而幽静的森林增添了些许光明。
不久前刚下了一场雷阵雨,湿气自地面蒸腾而起,刘向感觉自己就像待在一个憋闷的桑拿房中,浑身黏糊糊的,异常难受。
不过此时的他根本无暇顾及身体上的感受,有更重要的事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正躲在一小撮半人高的草丛中,谨慎地用手拨开一道缝隙,小心注视着四五百米外的一处营地。
距离有些远,又有树木遮挡视线,看不清营地的具体情况,只能依稀看到围营而建的木制栅栏的一部分。营地里有一座高高耸立的箭楼,上面站着两个挺立如松的身影。
刚刚发现这座营地时,刘向的心情是极其激动的。莫名其秒来到这片密林,又在其中迷失了三天三夜,饿着头昏眼花浑身疲软,在这种时候能发现人,那份激动和喜悦可想而知。这表示自己得救了!
然而仅仅三秒过后,他就冷静下来,迅速躲进一旁的草丛中。
前方的营地从里到外都透着古怪,似乎有此不妥。
营地的样子很诡异,全木头制作,看不到任何现代化的特征。出现在这里同样显得诡异,没有公路、没有车队,周围甚至连轮胎的压痕也看不见。而更加诡异的,是箭楼上的那两个人影,他们身上穿的居然是钢铁制造的铠甲!
除了拍电影,他想不出在全世界范围内,还有什么情况可能出现这样的装束。土著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冶金技术,而这里显然也不是拍片现场。
“难道真的穿了?”
从来到这片森林的一开始,刘向就隐隐有这个猜测。毕竟从坐在电脑桌前上论坛灌水,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置身密林,这样的怪事完全找不到合乎科学的解释。不过直到这时,他才将这个深藏在心底、不敢轻易触碰的念头,给小声地说了出来。
这真是一个无比糟糕的情况!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以前的生活虽然辛苦,但至少不用考虑安全问题。而现在则完全不同,三天的丛林生涯令他深深地明白,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什么念想都是虚的,命最要紧!
饿得生疼的胃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当务之急是尽快走出这片该死的森林,重回人间。至于是不是穿越了,又穿到了一个怎样的世界,统统不重要。
眼前或许就是重回人间的机会?
刘向不能确定。那座营地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冰冷肃杀的气息,直觉告诉他,冒然前去很可能发生危险。
他决定先躲在草丛观察观察,然后再作决定。
树林里没有一丝风,脚下不知道积了多少年的落叶,正在源源不断地散发着腐叶特有的恶臭。泥土味、花草香和这股恶臭混合在一起,直往鼻子里钻,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吐。可惜胃里早就空了,三天只吃了几颗生涩野果的他,什么也没吐出来。
干呕了几下,刘向才感觉好受一些。他扭了扭身体,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草丛上,举起充当拐杖的树枝挑开一道缝,静静观察前方的营地,等待它发生变化。
营地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森林中,它肯定有特定的用途,里面的人也不可能永远待着不出来。那么,只要等待就行了。
太阳从头顶慢慢往西挪动,时间一点点流逝。
闷湿的水汽渐渐消散,空气重新恢复干爽宜人。刘向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叼起半截青草窝在草丛中,心中一点也不着急。
他是一个意志坚定,很有耐心的人,从小到大都如此。
小时候,孤儿院的院长就曾拉着他的手对全院的人说:“刘向是个好孩子,有耐心、有恒心,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不过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事实却如老院长所言。十六岁时,瘦小的刘向就已经步入社会,成为一名最低级的钳工学徒,开始用双手铺筑自己的人生道路。两年后,他成了车间里最出色的钳工之一,技术比那些干了十来年的老工人也不枉多让,所以他成了小组长。
又一年后,十九岁的刘向骨骼已然长开,体型并不高大,但身体非常结实,两只手更像老虎钳一样稳定而有力。同时他的职务变成了工段长,管理四五十名员工。虽然工作依然辛苦,但是人生的大道上已经露出一线曙光。
他知道这不是因为自己比别人更聪明,更懂得钻营,而是因为自己更加有耐心和恒心。确立目标,然后坚定不移地向前走,这是成功的不二法门。
然而就在他精心勾勒自己的人生蓝图时,老天爷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一眨眼间,世界已经变了模样。
“真是他妈的!”刘向郁闷地吐掉嘴中苦涩的青草,咒骂一句。
太阳越走越偏,已经挂到了天边,晚霞初露红颜。前方的营地换了一次岗,箭楼上的人从两个变成了三个。
“看来他们在加强警戒。”刘向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注意力更加集中。他猜测变化很可能就要来了。
猜测很快变成现实。一串轻微的声响从左侧传了过来,刘向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去。只见百十米开外,两个壮实的汉子从密林中探出了身影,沉默地并肩而行。
两人全都身穿暗灰色的粗布衣,手持长弓,腰挂短刀,背上还背着一只大箩筐,有动物的腿脚伸出筐外。
“猎户?”
刘向暗自皱眉,这跟他想象中的情景完全不同。那座营地怎么看也不像是村庄,这两名猎人显然不是营地中的人,他们跟自己一样,无意中闯入了这片区域。
“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听其中一名壮汉手指着前方的营地,惊呼道:“阿大快看,那是什么?”
年纪颇大的老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同样惊讶不已:“军营?怎么会有军营?前几天还没看见啊。”
“军营?阿大你说这是军营吗?可是……”年轻壮汉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军营上不是要竖帅旗么?为什么它没有?”
“可能是秘密行动,所以……”
老汉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一把拉起年轻壮汉的手,语带急迫地低吼道,“不好!快走。被他们发现就危险了。”
然而已经晚了,先前的呼声显然已经惊动了营地里的人,就在两人扭头急走的同时,空气中响起了“嗡嗡”两声轻响。紧接着两道细长的黑影闪电般地划过刘向的视野,没入他们的后心。两人身形一僵,拖动着脚步向前又走了两步,然后扑倒在地。
刘向眼睁睁看着两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两具尸体,一下子就懵了,脑中一片空白。眼中所见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也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范围。身为一个老实安份的平民百姓,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己面前居然会有发生命案的一天。那可是两条人命啊!
刺鼻的血腥味将他的魂魄从天边勾了回来,他手脚哆嗦了一下,飞快地合上了草丛,不敢再看一眼,身子又矮了几分。
他明白个时候应该躲在草丛深处一动也不动,这才更加安全。然而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浑身肌肉打摆子似的抖个不停,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砰砰砰”地乱响。太阳穴两侧的血管充斥着快要爆裂般的鼓胀感,令他头痛欲裂。
“冷静!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
刘向暗暗告诫自己,试图压制狂跳的心脏,然而脑海中那两支插在尸体后背上的黑色羽箭,却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漆黑的箭杆,漆黑的箭羽,处处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仿佛有一只死神的大手拽住了跳动的心脏,令人感到窒息。
嗒!嗒!嗒……
一串整齐的跑步声由远及近。刘向心中一紧,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双手紧紧抱着小腿蜷缩起来。他要让自己的体积更小的一点,藏得更深一些。
脚步声在百米开外停止,紧接着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回禀什长,是两个猎户,周围没有第三个人活动的痕迹。”
“嗯。”这个声音要沉稳许多,“留下两个人,把尸体扔到草丛里。其他人,回营!”
“诺!”
整齐的跑步声迅速远去,但刘向的心情却愈发紧张起来。扔到草丛,扔在哪个草丛?
周围好像只有两个草丛,而其中一个矮小稀疏,根本无法掩藏两具尸体,他们会不会把人拖到这里来?
这处草丛只有半人高,在远处还看不出端倪,只要走近了,自己将无所遁形。
刘向很意外,自己居然还能在这种时刻回忆起周边的环境。但这会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他小心地挪动着身体,摆出了一个随时能从地上跳起来的姿势。
全身肌肉紧绷着,那双有力的大手也失去了平时的稳定,紧握着的双拳由于用力过大而在轻轻颤抖,手背上青筋毕露。
恐惧依然充斥着大脑,但他的身体和动作却透露出一个强烈的信息:
“我,不想死!”
刘向不敢探出头查看外面的情况,只能用耳朵捕捉对方的动静。
那两名士兵显然极有纪律,并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只是沉默地执行命令。重物在地上拖拽的声音慢慢逼近草丛,又在三十米开外消失,紧接着传来“嘭嘭”两声重物坠地的闷响。随后,脚步声向北而去,越来越远,逐渐消失。
“呼——”
刘向长舒一声浊气,紧绷的肌肉和心弦一齐松懈下来,一下子瘫倒在地。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瘫在地上足足有一刻钟,他才缓过劲,坐起身一看,才发现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太危险了,得赶快走。”
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刘向谨慎地从草丛爬了出去,猫着腰摸向三十多米处的另一堆草丛。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当夕阳的下方边缘抵达地平线时,发足狂奔的逃命者已经身处一条林间小河的河畔。
在他的身前是一个简易的篝火,上面架着一块烤得金黄的鹿腿肉,诱人的肉香在空气中弥漫。一滴橙黄的油从烤得油亮的鹿肉上慢慢滑落,滴入下方的熊熊烈火中,“刺啦”一声响,肉已经熟了。
刘向却顾不上管它,他正在大快朵颐,大口大口地啃着另一块鹿肉。整整饿了三天,尽管这块肉上并没有盐,也没有任何佐料,但现在这就是绝佳的美味,他吃得飞快。
三两口解决掉一块鹿肉,刘向的目光瞄向火堆上的那一块更大的。然而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放弃立刻吃掉它的想法。那将是明天的午餐和晚餐,甚至是后天的。现在要是吃了,就意味着走出密林的时间少了一两天,这足以致命。
今天是来到这片森林的第三天,这三天来,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没有碰到凶猛的野兽,没有被毒蛇咬到,现在又成功躲过一劫,真的够幸运了。
然而威胁依然没有解除。不说其它,就是这片看不到边际的树林,也足以让人活活饿死在里面。作为一个从小在城镇长大的老实人,他还没有学会如何在野外生存,林中那些灵活的小动物他一只也捉不到。
“到底要怎样才能走出去?这里,又是怎样的世界?”
挪开火堆上的鹿肉,刘向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把玩着取自猎人身上的短刀,陷入沉思中。
手中短刀与其说是刀,到不是如是大一号的匕首,单面开锋,异常锋利。
它的材质显然不是铁,而是钢,优质钢。作为一个跟钢铁打了三年多交道的钳工,他一眼就能看出两者之间的差别。这说明这个世界的冶金水准并不低,刘向估计应该处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的水准。
这就带来一个问题:既然连一名山野猎户都能拥有优质钢制作的短刀,那么,那些士兵为什么会使用弓箭这种冷兵器,而不是热武器?这是毫无道理的事情,一个正常的社会,它的科技发展肯定是均衡的,不会如此畸形。
与此同时,那两支箭超远的攻击距离也令人生疑。在刘向的印象中,就连久负盛名的英格兰长弓,其有效射程也只有一百多米。而刚刚两名猎人距离营地至少在三百米开外,却被一箭射杀,毫无反抗和躲闪之力。箭的飞行速度超快,角度也只是略带弧度,绝对不是四十五度角抛射。
这样的速度、射程和精准度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够射出的箭。但它偏偏就出现在眼前,这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世界的人力量奇大,同时材料学科异常发达和先进?
“轰隆!”
正想着这些,一声雷霆般的轰响从西南方滚滚传来。随后大地一阵晃动,不远处的小河浪花翻腾,四周的树木枝叶“哗啦啦”地抖动起来。火堆边的简易木架突然翻倒,串着鹿肉的树枝落入篝火之中。
“该死的!”
刘向怪吼一声,顾不上其它,猛地扑了过去,手忙脚乱地一把抓住树枝尾端,将救命的食物从烈火中抢了出来。
然后他抬起头,远眺传出响声的方向,心中大为惊疑。在那一声轰响中,他分明还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叱喝声。
能听到人的声音,就说明声源离这里并不太远,要不要过去看看?
刚刚发生的这番异常,不像是地震,倒像是一个巨大的炮弹落在不远处。那两名猎人被射杀的一幕还在脑海中不时浮现,那边很可能有危险。然而那边有人,这可能是逃离这片森林的一个大好机会,就这么放弃了,实在心有不甘。
去,还是不去?
刘向有些犹豫。
这一声轰响过后,林中复归安静,一切都恢复了原样。他足足犹豫了五分钟,没再发现任何异常,也没有第二声轰响传来,刚刚的异响似乎只是个错觉。
夕阳越沉越下,已经半隐于地平线中,晚霞统治了小半片天。
刘向知道,现在,是到了必须作出选择的时候了。
西南方。
三里之外。
一个直径超过八十米的圆形大坑赫然出现在密林之中。大坑中空无一物,连泥土都被掀飞了一层。在大坑的边缘,树木和花草呈放射性地往外翻倒。而更远处,断枝碎叶铺了一地,其中夹杂着十几具扭曲得不成人形的尸体,鲜血染红了他们身下的土地。
在大坑的北面几十米外,一个身穿厚重全身铠甲的魁梧大汉怒瞪着双眼,双手按在倒插在地上的宽阔大剑上,保持着挺立的姿势。
他是场中唯一一个能够保持站姿的人,然而却已经死了。七八枝黑色羽箭从不同的角度,深深地射入他身上那具厚重铠甲的关节连接处。致命的却是胸前一枪,直接贯穿了他的胸甲和心脏,染血的枪头从背后探出一大截。
在魁梧甲士的身体四周,稀疏地躺卧着七具同样身穿全身铠的尸体。铠甲的样式却与站着的大汉完全不同,显然是敌对的双方。这些军士的尸体大部分都不完整,最惨的一位被削成了人棍,其余几个不是被砍头,就是被腰斩或断肢,死状极惨。
在更远处的北方树林中,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两个身穿半身铠的士兵,基本都不成人形,就像被奔驰的火车从身上碾过一般。
场中唯一看上去还有可能活着的人,是一个身穿淡蓝色织绵长袍的女人。她侧卧在远离大坑的南方,头朝下趴着,前伸的右手紧握着一盏油灯。她的身体完整无缺,身边也没有血迹。
当刘向终于下定决定,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抵达这里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惨烈而血腥的场面。
被眼前所见刺激得混乱无比的大脑,再被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一冲,刘向直接蒙了。然后他很干脆地弯下腰,“哇”地一声把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这一吐就吐了十多分钟,直吐到天昏地暗晚霞渐隐,连胆汗都吐了出来,他才勉强压住了胃里奔腾的恶心感。
半晌,他定了定神,强忍着浑身不适,迈动松软的双腿走向那个侧卧的女人。不管如何,总得过去看看,毕竟是一条人命,或许还有救。
来到女人身旁,刘向蹭下身子,探了探她的鼻息。
有呼吸!
刘向大喜,伸手去推女人的肩膀,一边喊道:“喂,醒醒!”
女人侧卧的身体顺着他手推的方向翻转,却没有躺到地上,而是迅速挺起了腰身。藏于身下的左手骤然亮起一抹寒光,闪电般地刺向刘向的咽喉。
事出突然,刘向毫无经验,傻愣愣的一点反应也没有。眨眼间,利刃已然点到了他的喉咙上,然后定在那里。冰冷的寒意从剑尖传了过来,引起喉部皮肤一阵阵战栗。
“别……别激动,我没……没有恶意,没有恶意。”刘向磕磕巴巴地说道,身体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
“你是谁?”
女人面无表情,稳稳地举着手中的短剑。她的声音很好听,绵软清冽,就像裹着月光一般,落在耳中格外舒服。语气却相当不善,刘向相信,如果自己的回答不能令对方满意的话,她会毫不迟疑地在自己的喉咙上开一个血窟窿。
“我叫刘向,文刀刘,方向的向。真的没有恶意,就是听到声音过来看看。你……能不能先把剑拿开?”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声音都显得很诚恳。
女人却不为所动,依然冷冷地问道:“何方人士?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做什么的?”
刘向直接傻眼,这三个问题怎么回答?
“说!”女人的声调提高八度,手中短剑向前逼近了一丝。
刘向立刻感到喉部微微生疼,如果再进一点,皮就要破了。危急关头,他也顾不上其它了,一串胡言乱语脱口而出:“我是……地球人,眨了一下眼睛就穿到这里了,是一名钳工。这么说,你……信么?”他说的是真话,不过同时也知道,这番话的可信度基本为零。
果然,女人眼睛眨也不眨地说道:“满口胡言,不信。”
刘向一阵气馁,却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来应付眼前的局面。他本来就不是机智善辩的人,急切之间哪能想到合情合理的解释?
就在刘向颓然放弃,引颈就戮的时候,女人却把短剑一收,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走远一点。
这个怪异的举动把刘向给搞糊涂了,他退后两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信了?”
“你当我是傻子么?”女人将短剑搁在身旁,盘膝坐在地上,头也不抬地反问。
“那怎么……”刘向更糊涂了。
“你的话不仅荒诞,而且愚蠢,连傻瓜都不会信。不过,这正好证明你确实没有恶意,否则一定会编一段更好的说辞来骗人。”这个女人的思维方式显然跟常人不同,她没有追究问题的本身,而是去考虑问题背后所蕴含的意义。
刘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思维方式的确有其可取之处。更重要的是,他很高兴对方能这样想。
再退几步后,来自女人的压力顿时大减,刘向长呼了一口,放松下来,这才有心思观察她的模样。
女人的年纪并不大,目测绝不会超过二十岁,脸上却找不到诸如稚嫩、幼稚、迷糊、软弱……任何跟一般少女紧密相连的词,有的只是坚毅和果敢。然而她的容貌其实是相当美的,瓜子脸,柳叶眉,琼鼻皓齿,双眸清澈如幽潭,跟画中的人一般。不施粉黛,却宛若仙子。
一袭淡蓝色的对襟缀花长袍也遮掩不住她熟到极致的完美娇躯,身形匀称,曲线玲珑。尤其是她的皮肤,嫩得似乎能捏出水来。
刘向看了半天,也没能在她的外貌上找到任何缺陷。他迅速放弃了这个打算,改为寻找适合形容这个女人的词语。
可惜他自小学习成绩就不好,词汇实在匮乏,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漂亮、美女、仙女……”这一类干巴巴的词来,只能再次放弃……
照理说,美女当前,有机会好好欣赏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奈何时间和地点都不对,刘向还没忘记,自己正身处一片血腥的修罗场中,危险随时都有可能降临。
所以他不得不打断闭目静养的美貌女人,试探着问道:“美女……咳咳……姑娘,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离开这里?”
“我受了伤,需要休息一会。”女人一动不动地回道。
受伤?
刘向仔细打量了一番,也没看出她到底哪受了伤。
“不用看,内伤。”她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刘向大为惊奇,这女人真是好本事啊,不用眼睛看也能知道自己的动作。
“可是这里这么大动静,肯定会惊动其他人的。”
“其他人?”这回女人坐不住了,闻言双眼一睁,眼中凶光四射,“你知道有其他人?”
刘向心中一惊,他是被这个古怪的女人给搞怕了,连忙解释道:“我跟他们不是一伙,只是见过而已,你别紧张。”
女人脸色稍霁,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释:“在哪见过?有多少?”
“有一座军营,多少人不清楚,我没敢靠近。”刘向用手比划着,“至于在哪……也搞不清楚了,大概在东北方向吧,离这里差不多有二十里。”
想了想,刘向将目睹两名猎人被射杀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完了又指了指站在场中的魁梧甲士,补充道:“他们用的箭跟那位身上的一模一样。”
令人意外的是,女人听完这番话后只是很平静地点了点头,自嘲地轻声道:“看来东唐国的小猫全都出动了,还真看得起我。”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多反应。
刘向完全不知道女人嘴里的“东唐国”和“小猫”是什么,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双方信息不对称,交流起来很困难。
女人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沉吟片刻后,她对刘向示意道:“如果你不想被人当作异族的话,最好换一身衣物。那里有一套武铠内甲,去换上吧。”
刘向这次来得比较“匆忙”,上身穿的是花格T恤,下面同样是花格大裤衩,脚上蹬一双皮凉鞋。从女人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服饰风格,也只能用异族来解释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刘向看到了一只皮箱,就跌落在魁梧甲士的身旁。皮箱呈略扁的长方形,体积不小,目测能躺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走近了再看,它各个部位的皮色都有不同程度的褪色,应该有些年头。
“被当作异族会怎样?”刘向一边解皮箱的搭扣,一边随口问道。
“无论是北域巫蛮部落,还是南疆各国,对待异族都是一个态度——斩!”
背对着蹲在皮箱前的刘向并没有发现,当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越来越冷,搁在身旁的青色油灯也被握到了手中。而说到最后的“斩”字时,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看来我得感谢你的慈悲,呵呵。”一无所觉的刘向随口笑道,很快解开搭扣。一掀箱子盖,才发现盖子入手极为沉重,居然没能一下子掀开。
“这么重?里面包着铁吗?”这回他用上了双手,用力往上一提,再一推,皮箱“哗啦”一声打开了。
箱子里面被一道硬革一分为二,右边格子里装的东西不少,都是些女人的衣物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什,已经揉成了一团。左边格子里装的应该就是女人所说的“武铠内甲”,皮制的,很薄,摸上去却韧性十足。皮甲上有十几个硬革制的搭扣子,整体结构有些复杂,风格怪异。
拧起皮甲一看,才发现里面还藏着一个小木盒。
“这东西怎么穿?”刘向提着皮甲转身问道。他没动那个小木盒,在他看来,盒子里无非是些胭脂花粉或头饰挂件一类的东西。那些东西或许很值钱,但对他逃离这片森林没有任何用处,反而是累赘。
“看到那只木盒了么?里面有,自己看吧。”女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穿件皮甲居然还要说明书?刘向啧啧称奇,转身又把皮甲放了回去,拿起小木盒,打开,然后愣了。
半晌,他再次转身面向盘膝而坐的女人,用两根手指捏着一张纸片,恼怒地质问道:“这是说明书吗?啊!你搞什么鬼名堂?”
那是一张黄色的符纸,色泽明亮,比一般的纸要厚得多,巴掌般大小。手感柔软顺滑,不像纸质的,倒像由几层丝绸紧密压制而成,上面画有一个“鬼画符”图案。
那真的是鬼画符,因为刘向完全看不懂那些极具抽象意义的线条到底是啥意思。更过分的是,它被染成了五颜六色,交织在一起,令人看了眼晕。
当然客观地讲,如果不去追究那个图案的意义的话,这张奇怪的符纸其实挺好看的,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可惜它并不完整,左下方缺了一角,破坏了整体的效果。
但无论如何,这玩意更适合贴在门上驱邪纳福,绝不可能是一张说明书!
面对刘向毫不客气的质问,女人两道秀长的眉毛向上挑了挑,似乎要发怒,不过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她定定地看着刘向,反问道:“你不认识这道符?”
“废话,这鬼画符一样的东西谁能认识。喂,我说小妞,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人的眉毛又开始往上挑了,显然对“小妞”这个称呼相当不满,不过这次她的怒气消散得更快,神色刚一动就平静下来。这番神色变化非常细微,如果不是刘向一直在盯着她看,还察觉不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女人在脸色变换之后忽然就变了一个人。那股隐隐的敌意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一直冷漠的神情也消失了。仿佛被敲碎了一层坚冰外壳,眼前的女人从千里之外变成了近在咫尺,一下子和善可亲起来。
转瞬之间就能展现出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这种神奇的本领刘向以前从未见过,不过他必须承认,女人现在的样子比刚刚又漂亮了几分,他很喜欢这种变化。
除了神色和气质的变化外,女人的体态同样有了变化。变化依然很细微,身体微微一松,就从剑拔弩张变成了慵懒娇柔。
“我姓杨,名婵,在家排行老三,你可以叫我三娘子。”她丢掉左手的短剑,对刘向招了招手,“过来吧,我帮你穿上武铠内甲。那张符也带过来。”
典型的答非所问,不过刘向还能说什么呢?
提起皮甲,刘向再次靠近杨婵,一边问道:“那个武铠……是什么?”
这个词他已经听杨婵说过两次,显然不是随口说的,应该有它特殊的含义。而且,在这片血腥的战场中,魁梧甲士和他身边七具尸体身上所穿的铠甲,跟其他人身上的有非常明显的区别。区别不仅体现在式样和厚度上,更多的是材质上的不同。它们的色泽更加光洁,纹路紧致凝实,内里隐隐有莹光在游动。
普通人或许看不出区别,但是在一位经验丰富的钳工眼中,这些铠甲的钢质明显要高出一个档次,甚至有可能不是钢材,而是特殊合金。
还有更明显的区别,在那八个人的铠甲里面,全都穿着一件与他手中一模一样的薄皮甲。现在是夏天,多穿一件皮甲显然不是为了保暖。
听到这个问题,杨婵脸上露出一个非常意外的表情,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从深山老林里走出的原始人:“我现在有些相信,你确实是从那个名叫地球的国家来的。武铠就是——”
话还没说完,她的脸色突然大变,迅速举起了手中的青色油灯,同时大声向刘向示警: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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