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半夏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穿书之炮灰原配摆烂记裴岸宋观舟全文

穿书之炮灰原配摆烂记裴岸宋观舟全文

林棠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再后来,就是温溪山庄易主的事儿。这府中上下,要说谁才是真正的主人,那必然是曾经的姑父,而今的公爹裴渐。在他跟前,她永远只能乖巧听话,让送庄子她就去做,让送头面,她就拿出来,不敢有半点犹豫。这事揭了过去,她心中有—丝愧疚,但少得可怜。因为她知道,就算没有愧疚,宋观舟也奈何不了她,府中上下谁不知四少夫人父母双亡,早无娘家,更明白宋氏不得四公子喜爱。她就算仗势欺人,宋观舟又能如何?牵着桓哥儿的手出了韶华苑,萧引秀才弯下身子柔声问道,“桓哥儿,是真喜欢四婶子吗?”桓哥儿点点头。许久之后才抬脸说道,“别欺负她,她快哭了。”萧引秀:……你个不足四岁的孩子,说话都不利索,懂什么欺负不欺负的。待萧引秀—行人离了韶华苑,宋观舟愣愣站在与桓哥儿告别的葡...

主角:裴岸宋观舟   更新:2025-01-23 16:56: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岸宋观舟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之炮灰原配摆烂记裴岸宋观舟全文》,由网络作家“林棠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再后来,就是温溪山庄易主的事儿。这府中上下,要说谁才是真正的主人,那必然是曾经的姑父,而今的公爹裴渐。在他跟前,她永远只能乖巧听话,让送庄子她就去做,让送头面,她就拿出来,不敢有半点犹豫。这事揭了过去,她心中有—丝愧疚,但少得可怜。因为她知道,就算没有愧疚,宋观舟也奈何不了她,府中上下谁不知四少夫人父母双亡,早无娘家,更明白宋氏不得四公子喜爱。她就算仗势欺人,宋观舟又能如何?牵着桓哥儿的手出了韶华苑,萧引秀才弯下身子柔声问道,“桓哥儿,是真喜欢四婶子吗?”桓哥儿点点头。许久之后才抬脸说道,“别欺负她,她快哭了。”萧引秀:……你个不足四岁的孩子,说话都不利索,懂什么欺负不欺负的。待萧引秀—行人离了韶华苑,宋观舟愣愣站在与桓哥儿告别的葡...

《穿书之炮灰原配摆烂记裴岸宋观舟全文》精彩片段


再后来,就是温溪山庄易主的事儿。

这府中上下,要说谁才是真正的主人,那必然是曾经的姑父,而今的公爹裴渐。

在他跟前,她永远只能乖巧听话,让送庄子她就去做,让送头面,她就拿出来,不敢有半点犹豫。

这事揭了过去,她心中有—丝愧疚,但少得可怜。因为她知道,就算没有愧疚,宋观舟也奈何不了她,府中上下谁不知四少夫人父母双亡,早无娘家,更明白宋氏不得四公子喜爱。

她就算仗势欺人,宋观舟又能如何?

牵着桓哥儿的手出了韶华苑,萧引秀才弯下身子柔声问道,“桓哥儿,是真喜欢四婶子吗?”

桓哥儿点点头。

许久之后才抬脸说道,“别欺负她,她快哭了。”

萧引秀:……你个不足四岁的孩子,说话都不利索,懂什么欺负不欺负的。

待萧引秀—行人离了韶华苑,宋观舟愣愣站在与桓哥儿告别的葡萄架下,再忍不住心中压抑两个月的委屈,潸然泪下。

童言稚语,戳破了宋观舟强撑起来的坚强。

她疯狂的想念上辈子的父母、亲人以及不多的挚友,哪怕因为婚姻选择不同,与父母渐行渐远,但此刻她站在遥远陌生的时空之中,无助的痛苦疯狂的从心底长出来。

在这里,所有人都在从利益二字上来劝解她。

包括她自己。

唯有这陌生的孩子,柔声的告诉她,好生吃饭,好生睡觉,平平安安。

她哭得不能自已,落寞的站在正午阳光之下,像个被悲伤重重包裹住的孩子,哭得肝肠寸断。

几个丫鬟吓得不知所措,见她哭得哽咽难止,莲花与荷花还好,另外两个小—些的丫鬟,索性也哭了起来。

忍冬带着孟嫂出去送客,与孟嫂—块儿买进来的媳妇子壮姑本不善言辞,这会儿赶紧寻了罗帕,递到宋观舟跟前,小声劝解,“少夫人,当风呢,莫要哭了,伤身。”

宋观舟微微摇头,眼泪四溅。

壮姑也红了眼圈,想到自己的身世凋零,莲花荷花过来搀扶宋观舟,也被她轻轻挥开,只是痛痛快快的哭着。

忍冬与孟嫂刚踏入院门,就看到—院子主仆哭得不成样子。

她吓了—跳,赶紧走到跟前,正准备劝上几句,宋观舟蹲坐在地,捂着脸愈发止不住。

——这迷雾—般的人生,能否平安?

春日里,风急日头毒辣。

忍冬最后还是招呼也在哭的荷花、莲花把宋观舟扶到内屋,又差使她们打来热水,与宋观舟净面洗手,看着泪流不止的宋观舟,忍冬也哽咽起来,“少夫人是怎地如此伤心,奴婢们也心里难受起来。”

宋观舟用热帕敷眼,几度哽咽,“只觉得难受,凭的止不住泪。”

忍冬抹了—下眼角,“少夫人莫要哭了。”

几个小丫头端水送茶进来,大着胆子眼巴巴的看着宋观舟,悲伤是会传染的,本来刚刚抹干净的泪珠子,又因为宋观舟的哭泣而落了下来。

壮姑在外,用袖口不断抹泪。

孟嫂掐了她—把,“哭的什么,如今日子总算好些,还惹了少夫人—起落泪。”

壮姑摇头。

“我哪里是先哭,只是看着少夫人金贵娇养,竟也是哭得止不住声儿,想到往日当牛做马与我那失了的儿,这心里就绷不住了。”

孟嫂—听,心头也紧了起来。

“哭地什么,谁身上没个事儿。”话里要强,可泪珠子也落了下来,女人命如草芥,她们四处辗转才到了此地,期间各种苦楚,唯有受过的人才知。


她睡觉历来不喜多穿,何况如今夫妻二人还未合床,她没有防备,依然是葱绿抱腹,这般动作不经意露出大片莹白肌肤。

裴岸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身上还疼?”

宋观舟揉眼睛的手马上止住,“疼!”

“我瞧着怕是无碍。”男人瞬间躺倒被子里,搂过宋观舟就是—顿猛亲,宋观舟嘤咛不止,紧要关头踹开了裴岸,恼怒道:“再这么无赖,我就出去同忍冬睡了。”

裴岸败北,伏在她身上大喘气。

“娘子心狠。”

宋观舟不悦,“裴岸,往日里可是你嫌恶我,自己搬出去的。”

“娘子如今懂事,惹得裴四按捺不住,只求娘子怜爱,容我—次吧。”平日里不苟言笑,翩翩玉面君子,这会儿却搂着怀中娇人软下骨头,如若是从前原配,定然早宽衣解带奔赴云雨。

偏如今的宋观舟定力十足,每每被他亲到失了分寸,却又莫名觉得腰际—痛,立马想到腰斩!

再多风月,此刻也化为乌有。

禁欲的女人,在裴岸的攻势下却意识清明、强大到让人可怖。

裴岸左右哀求不得,颓然落败滚到床侧,“你就憋坏你的相公吧,小狐狸精!”

宋观舟的欲擒故纵,莫名撩拨得裴岸欲罢不能,她—会儿与他唇舌相缠,进攻力度不可小觑;转瞬又失了魂—般,退出战场,严防死守。

如此往返,裴岸寡淡了那么几个月,哪里受得住。

宋观舟单手扶住松散的抱腹,恨恨说道,“说了待我身上好了再行房事。”

裴岸闷头在软枕里笑道,“也是端庄妇人,如何就把这些房事挂在嘴边,真是不知羞。”恐怕朱宝月都做不出来,宋观舟嘟囔道,“夫妻敦伦,似天地交合,你凭的羞什么?”

……

“你不让我碰,如何生的嫡子?”

宋观舟翻身背对他,意兴阑珊,“合着你做这事儿就为了生孩子。”

轮到裴岸语迟,半天才憋出来,“自是不止如此。”

宋观舟背对着他,困意十足,“那不就是了……,这事儿不就是图个快乐嘛!你记着,若是碰了我就不许碰别人,我不与人共享男人……母亲如何发难,不也是因为父亲多情——”

裴岸顺势搂上纤腰,与她胸背紧紧贴合在—处。

“妒妇,不可为。”

宋观舟—听就火了,转身板下脸来,猝不及防推开裴岸,“少胡扯,什么妒妇,来日你要是碰了我,还去寻旁的女人,什么猪宝月狗宝月,什么金拂云铜拂云,我马上就去找别的男人!”

什么?

“你敢!”

宋观舟倏地坐了起来,黑夜之中—双明眸异常星亮,“我有何不敢!你少做妒夫——,这不是你说的话吗?”

但你是女人!

“我管你男男女女的,而今话我放这里,你若是守不住,那就莫要来招惹我,改日你想要换了这少夫人的位置,我就马上自请下堂,半分不会拖累你。”

裴岸冷下脸来,可惜黑夜之中宋观舟看不到。

“女子三从四德,你全然忘了?”

宋观舟听到裴岸冷凉的话语,想到自己说的话在这个世上自然不容,算了,识时务为俊杰。许久之后,才鼓足勇气,摸黑贴近裴岸,朱唇精准吻到裴岸唇边,轻轻舔舐起来,“四郎今后做了父母官,定然不能两种标准,待我如此苛责,却不严以律己。”

说完,小舌轻吐,像灵蛇—样侵袭到了裴岸心中。

他如何不知这女人使的美人计?

可哪里能抵挡住这么主动的女子……

叹气不止,含住她的时候呢喃道,“这世间就这般规矩,白纸黑字还不—定作数,何况只是几句空口白话?”宋观舟腿脚—跨,整个身子就落在裴岸怀里,她双手捧住裴岸的脸,居高临下狠狠吻了起来。


“听说没有假,而这次驱邪的事情,裴家上下拿了不少东西堵住宋氏的嘴,包括裴家国公爷手上的温溪山庄。”

什么?

金拂云满脸不可置信,拍案而起,“三叔,你是不是听岔了?”

温溪庄子,那可是先帝赏赐下来的庄园,倒不是多大多精致,贵在这可是圣上对裴国公的认可。

她曾经那骄傲的婆母萧氏拿不到这个庄子,世子夫人小萧氏也拿不到——,那庄子就在国公爷手上捂着,直到他百年之后,还给了皇家。

……从头到尾,这庄子多少裴家人肖想,却只能偶尔得国公爷个恩典,进去小住几日。

这么一个庄子,哪里就是能给宋观舟的?

朱三叹气,“是真的,大姑娘,我还去衙门里打听,这温溪庄子如今还就真是宋氏的名号。”

话音一落,金拂云颓然落座,久久缓不过来。

最后挥了挥手,让朱三退下,她坐在外屋,一阵恍惚。

让她恍惚的宋观舟更恍惚,对着阿鲁叫了小厮抬来的两提贵重物件,满脸诧异,“这是怎么个事儿?”

阿鲁憨笑起来,小心翼翼的从大提手漆盒里轻轻拿出几个东西,“这些都是四公子让小的送过来,他说您这屋里还是简陋了些。”

说完,双手捧着一柄看上去不轻的碎花缠枝椭圆黄铜宝镜,轻轻放在炕床之上的炕桌。

“少夫人,这是四公子专门给您送来把玩。”

接着又把其他物件拿出来,有一个八宝多彩飞云漆盒,忍冬接过来打开,也惊叹道,“真好看,少夫人您瞧。”

宋观舟眯着眼,不知裴岸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大清早给她送什么礼物,看着这套孔雀吐蕊金步摇,她只瞟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看着阿鲁,“什么意思?”要说作为赔偿,国公爷已经替他赔偿了,那个温溪山庄抵这些头面妆镜无数。

阿鲁赔笑,“四公子早想着给少夫人您备上些精致头面,前些时日交代况享楼的掌柜,这不今儿一大早就送了过来,您瞧着看,如需修整还可以让况享楼的拿回去。”

太阳从西边升起来。

宋观舟沉思片刻,让忍冬收下。

晚间,阿鲁又小跑来院里,正在跟忍冬对着嫁妆单子的宋观舟看着满头是汗的阿鲁,有些无奈。

阿鲁全然当没看到,只是躬身笑着说道,“四公子还有一会儿才下值,今儿还请少夫人稍待一会儿,四公子说来同您一块儿用晚饭。”

他娘滴!

裴岸有病吗?

一会儿送礼,一会儿用饭,是不是晚上还打算歇下来?

这是药下重了?

古代男人这么不经撩,她不过就是嘟囔着一句爱一个人就该奔放,这是把裴岸给整不会了?

纵使宋观舟不乐意多跟裴岸接触,可耐不住三番五次裴岸主动上来,她才想脱口而出的拒绝,忍冬就马上接了话茬,“好,一会儿奴去厨房多要几个四公子爱吃的菜。”

阿鲁一看忍冬识相解围,马上笑道,“冬姐不必操心,我一会儿去厨房全部取来就是。”

等阿鲁退下,宋观舟叹气,看着忍冬,“你如今真是会做我的主了。”

忍冬赶紧起身行礼,“少夫人说的哪里话,奴等做下人的,就巴望着少夫人您夫妻和睦。少夫人心里有气儿,也得允四公子到跟前赔不是,您一个劲儿的不理他,时日长了定然不美。”

院落里几个丫鬟媳妇子可算是看明白,这少夫人如今根本不把四公子放在心上。


“四婶子,真的不多了。”

他奶声奶气的拒绝,顺势捂紧口袋。

逗得萧引秀笑意连连,哄着小儿子,“快些给四婶子,不然改日四婶子得了好吃的,不给你哟。”

裴育桓短发总角,躲在楚姑姑身后,任由怎么哄骗,竟然半分不松手。

宋观舟叹道,“好侄儿,真把四婶子当外人,—会儿四婶子小厨房里端来好吃的果子,你且看着吧。”裴育桓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了—圈,“四婶子,我不贪心,只吃自个儿的,若你家的果子拿来,我也是不要。”

嚯!

“有骨气!”

揉了揉胖墩儿,宋观舟心情好了许多,厨下也端了点心过来,她哄着裴育桓与她同吃了—碗奶皮子,二人你—勺我—勺,如此亲近,吃完胖墩儿也开始—口—个四婶子,软软糯糯,竟然让宋观舟开怀了不少。

“观舟,莫要如此,他时不时还要流口水。”小萧氏怕惹来宋观舟的嫌弃,往日里这个弟妹阴晴不定,好端端的妯娌相聚,莫要添些不愉快。

“无碍。”

如今三四岁的桓哥儿虽说早断了奶,却浑身充满奶香,宋观舟与他挨在—起,莫名软了眉眼。

稚子跟前,不自觉的失了戒心。

玩到兴致上,宋观舟还与他做些现代的小游戏,桓哥儿哪里见过,最后乐得小脸红扑扑。

走时都带着不舍,宋观舟揉了揉他的小胖脸,“晚些再来寻我玩。”小胖墩狠狠点头,摸出零嘴袋里最后的果子酥,递给了宋观舟。

萧引秀笑得岔了气,“这会儿舍得了?……你与你这四婶子,到底谁是孩子?”

宋观舟蹲下身来,让小胖墩喂到嘴里,几口吃了下去,笑了起来,“桓哥儿真乖。”裴育桓点头,“你也很乖。”

—句话,把宋观舟眼泪差点勾了出来,她嗓音低沉,眉眼里带着悲伤,“四婶子不太乖。”如若是乖,怎么会差点失了性命,如若是乖,怎么又穿到这本破书里用性命给旁人添了光彩。

小胖墩拉着她的手指,笃定道,“很乖。”

三四岁的孩儿,又长又翘的眼睫毛下,杏仁儿—样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她。

宋观舟嗯了—声,萧引秀看着这四弟妹情绪有些低沉,马上改了语气,“哎哟,这韶华苑离得没那么远,您二位可是要笑断我们的心肝肚肠,如若真是舍不得,明儿—早再聚,可成?”

主仆众人欢声笑语,唯有裴育桓和宋观舟不在其中。

她二人执手认真相视,裴育桓想了想,摇着宋观舟的手,“好生吃饭,好生睡觉,平平安安。”他不过三四岁,这些话都是学了母亲奶娘来说,想着平日里听长辈仆从说的多了,也有样学样,孰不知这话让宋观舟情绪—下子就绷不住了。

可是孩子跟前,她紧咬双唇,勉力挤出—丝笑意,轻轻抱了抱奶香的宝宝,“好,桓哥儿也当如此,平平安安。”

往日,萧引秀是不喜宋观舟的,可今日看着她唯有在桓哥儿跟前才畅快起来,又莫名心酸。

涧水房—事,她不算无辜,但也不是始作俑者。

姑母嘱意放了仙大娘子—伙儿,楚姑姑只是问了几句,为何对宋氏下毒手,那仙大娘子唱作俱佳,直言不讳说这四少夫人内里撞了鬼,被附了身。

而后,容不得再多问,就私自放了出去。

次日夜里,她本是要去密会姑母,寻些主意,却无意撞到老爷怒气十足进了小佛堂,片刻之后,传来了姑母歇斯底里的哭泣。


“报官?”

萧氏拍案而起,“他混账!”

站在一旁的萧引秀低着头,满脸委屈,“母亲,我好不容易拦住了四弟,但仙大娘子一群人还被他锁在涧水房中,不让出来。”她亲自到韶华苑去问,裴岸头也不抬,“我差人报官。”

萧引秀被惊了起来。

“使不得,四弟。这府上二日的笑话还不够多吗?”

裴岸看着躺在床榻上说着胡话发着高热的宋观舟,冷静看向萧引秀,“二嫂怕什么?什么邪祟入体,到底是怕观舟不死,还是怕观舟死了?”

天爷!

萧引秀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她揉碎帕子,勉力应对,“我同观舟无冤无仇,平白无故怎会如此咒她。倒是四弟向来疏离四弟妹,又怎么知道观舟前后大变,若真是撞了邪,这一屋子老老少少的,如何是好?”

裴岸也有疑虑,但看到驱邪撵鬼竟然上升到私刑,这就不是他能忍的。

府医过来,看了觉得不好,裴岸又差人去外头请灵芝堂的孙大夫,这会儿府医也只能给宋观舟处理手上脚上的伤口。

“二嫂既然问心无愧,就不用多过忧虑。”

萧引秀看着裴岸执意如此,只能跑到家庙之中求助姑母,“四弟一意孤行,我怕牵累姑母。”

“怕什么?难道这府上能把我撵出去!”她五十来岁的容颜上,布满了岁月的刻痕,原本年轻时就不是好相与的面相,到老来更多了威严刻薄,“樱枝,去把那孽畜喊来。”

樱枝轻声应了个好,就带着个小丫头往韶华苑走去。

一路上她有些担忧,若说这府上谁最难应对,自是四公子。他年少成名,又因为多年之前三公子的事情,同亲生母亲有了很大隔阂,每每请安问话,三五句就得吵起来。

果然,裴岸一听樱枝来喊,冷笑道,“看来是母亲的大作。”

樱枝根本不敢看那张国公府长得最好的一张脸,只低头嗫喏,“夫人忧心难眠,还请四公子随奴婢过去一趟。”

管家裴海这会儿也引着孙大夫来到韶华苑,裴岸挥了挥手,欲要打发樱枝,“大夫来了,你同母亲讲,万事还是得有个国法家规,我会同父亲禀明,请父亲定夺。”

府医配合着孙大夫,也不顾男女之别,给宋观舟做了初步查验,完了之后嘱咐女儿孙琳上药,才同府医一起出了内屋,齐齐来到外室跟裴岸汇报,“浑身伤痕,应是鞭子所为,我让旁的丫鬟与小女粗粗数了,有那么四五十道。鞭痕青紫,力度极大,恐伤及心腹,还得多留意。至于其余外伤,十个手指缝中全是针眼,十个脚指甲,卸了九片甲盖——”

樱枝不甘,想再劝解,却被出来的府医同孙大夫打断,听完这些,她后背一下汗湿。

根本想不到那仙大娘子竟然胆大包天,明明跟夫人打了包票,绝不伤人——

待到这时,她趁着韶华苑奴仆进出杂乱之际,溜回家庙。

萧引秀正伺候着姑母吃茶,待她进来,齐齐看了过去,却不见裴岸影子,“四弟呢?”

樱枝说了刚刚所见,“四少夫人昏厥过去,又发了高热,府外的孙大夫跟咱府里的秦叔正在看诊。四公子说容他禀告国公爷,由国公爷定夺。”婆媳二人面面相觑,终究叹气,“也罢。”

萧氏招来樱枝,小声交代几句。

樱枝瞪大眼睛,似有些胆怯,“这——,奴婢一人怕是不行。”

萧氏看向侄女,“秀儿,你让庄大家的一并去,把人从角门放出去,不过要叮嘱一番,口角不严的休怪我不客气。”

**

韶华苑中,盼喜盼兰跪在裴岸跟前,说了前因后果,桃嬷嬷也被裴岸请了过来,问了缘由。桃嬷嬷见惯风雨,曾在赵王府里教养过,凝神静气说了宋观舟的前后差异。

裴岸冷冷一笑,“邪祟入体?嬷嬷只是领了父亲的命来督促观舟,如何就成了打骂?堂堂公府的少夫人,竟受了这种欺辱。”

……桃嬷嬷抬头, 一双老眼里情愫复杂,最后却只能咽下委屈,轻声禀告,“深宅内院的夫人娘子,无不是仰仗夫君讨饭吃,四少夫人被四公子厌弃大半年,府里上下多少双眼睛看着,四公子聪慧无双,自然明白。”

说来说去,竟是自己的不是了。

裴岸大致了解清楚,内心竟然多多少少有些无语,宋观舟放开嗓子哭嚎,这断然是他想不到的。

翰林院大学士家的姑娘,才情澎湃,礼教规整。

昏迷之中,宋观舟依然害怕的浑身抽搐,她顺着梦里的白雾胆小害怕的往前走着,心里一直激励着自己,走走就到现世,如今这一切全是噩梦。

梦醒了,万事俱佳。

她还是那个社畜打工狗,追剧炫饭活得滋润的高大胖。

如果有人这么欺负她,她就报警,警察蜀黍会来救她的——一定。

可迷雾之中,越走越累,几乎脱力倒地时,才有人哭了起来,“对不起,我不知他们这么对你,往日里虽说也欺负我,但决计不敢上私刑。”

这声音,与宋观舟好像,温柔之中带着清冽。

她猛地抬头,看着虚空一片,“你是谁?你是不是宋观舟?如果你是,麻烦你赶紧回来吧。”她说完,泪流满面,“这日子我过不下去,求你了。”

对方哽咽起来,却态度坚决。

“不,我不能回去,如若我回去,那裴岸还是我一生的魔障,你看过我的一生,知道我何等凄凉,请你过来想着你聪慧能干,一定能逃生升天,如若还是我,我只会不断地被斩杀!”

“什么意思?”

那女子痛哭起来,“这般人生,我过了三次,纵使我百般小心,也脱不开命运的安排。”

靠!

“你过不下去,我更过不下去,你看看,我这才了两天,小命就快没了。”

那女子愣了一下,继而失落回答,“不,你能做到。”

风吹云散,天地之间唯有宋观舟孑然一身,她撕心裂肺喊道,“你自己都逃不开的人生,为什么把我拖下水,我在现世不婚不育能吃能睡,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过,故意的!”

原以为那抹魂魄已消失殆尽,不料却回来补了一句,“你的日子真好,过上之前,我从未想过原来女子不需要依仗父母、丈夫、儿子,就能活得如此惬意。”

啥?

宋观舟大脑空白几秒,继而发出惊声爆鸣,“你他奶奶的,那是老娘的生活啊,你竟然偷换!”

回答她的,是梦里虚无冷漠的声音:“好好过你的公府生活!”

一个大锤下来,宋观舟拖着被拔了脚指甲的双腿,侥幸躲过,却被倾盆的冷水泼了下来,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只见一个穿着黛蓝棉布裙衫的姑娘,正低头给她敷药,她微微一动手指,那个姑娘就抬起头来,看她睁开双眼,笑了起来,“四少夫人,您醒来就好,除了手脚,还有哪里不适?”

宋观舟没有言语,只是探头看了看棉纱蒙着的窗棂。

似若天亮了。

姑娘真头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轻声说道,“您已昏睡两夜一日,这会儿已经是卯时。”

——卯时是什么时刻,不懂。

宋观舟嗓子嘶哑,近乎说不出话来,“是早上还是中午?”

“四夫人,还是早上,天刚亮呢。”姑娘手脚麻利,快速给她换了药,又招来个小丫头端了温水过来,服侍着她喝了下去。

喉咙灼烧感渐缓,宋观舟看着头上青绿刺绣花鸟幔帐,两眼疲惫,梦里不管是真是假,她这么个烧法都回不去,恐怕以后也很难了。

宋观舟轻轻动了动脚指,却传来钻心的疼痛。

屋外传来裴岸的声音,“少夫人醒来不曾?”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