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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顾钧成林清屏前文+后续

一尾小锦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只怪她上辈子真的对顾家和顾钧成太不上心了,以至于,也丝毫没去关注陈夏。村民们上前,把网里的顾钧成和陈夏扶了起来。陈夏终于不好再挂在顾钧成脖子上,却捧起了顾钧成的手,“呀,成子哥,你手流血了,怎么办?都是我害得你。”林清屏站在人群最后面,目光穿过人群,盯着这两人。顾钧成这样敏锐度极高的人,早就发现了她的存在,收回了手,语气也是轻描淡写的,“没事,一点小伤。”村民们见人救了下来,也就各忙各的去了,农忙着呢!后山,便只剩了顾钧成、林清屏和陈夏三人。陈夏这会儿才看见林清屏,站在顾钧成身边,叫了声“嫂子”,脸上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你也来了?”林清屏不知道陈夏这惊讶到底是真还是装,笑了笑,看向顾钧成,“娘没跟我说过家里还有个妹妹啊?我怎么不认...

主角:顾钧成林清屏   更新:2025-01-01 10: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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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钧成林清屏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顾钧成林清屏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一尾小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只怪她上辈子真的对顾家和顾钧成太不上心了,以至于,也丝毫没去关注陈夏。村民们上前,把网里的顾钧成和陈夏扶了起来。陈夏终于不好再挂在顾钧成脖子上,却捧起了顾钧成的手,“呀,成子哥,你手流血了,怎么办?都是我害得你。”林清屏站在人群最后面,目光穿过人群,盯着这两人。顾钧成这样敏锐度极高的人,早就发现了她的存在,收回了手,语气也是轻描淡写的,“没事,一点小伤。”村民们见人救了下来,也就各忙各的去了,农忙着呢!后山,便只剩了顾钧成、林清屏和陈夏三人。陈夏这会儿才看见林清屏,站在顾钧成身边,叫了声“嫂子”,脸上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你也来了?”林清屏不知道陈夏这惊讶到底是真还是装,笑了笑,看向顾钧成,“娘没跟我说过家里还有个妹妹啊?我怎么不认...

《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顾钧成林清屏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只怪她上辈子真的对顾家和顾钧成太不上心了,以至于,也丝毫没去关注陈夏。

村民们上前,把网里的顾钧成和陈夏扶了起来。

陈夏终于不好再挂在顾钧成脖子上,却捧起了顾钧成的手,“呀,成子哥,你手流血了,怎么办?都是我害得你。”

林清屏站在人群最后面,目光穿过人群,盯着这两人。

顾钧成这样敏锐度极高的人,早就发现了她的存在,收回了手,语气也是轻描淡写的,“没事,一点小伤。”

村民们见人救了下来,也就各忙各的去了,农忙着呢!

后山,便只剩了顾钧成、林清屏和陈夏三人。

陈夏这会儿才看见林清屏,站在顾钧成身边,叫了声“嫂子”,脸上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你也来了?”

林清屏不知道陈夏这惊讶到底是真还是装,笑了笑,看向顾钧成,“娘没跟我说过家里还有个妹妹啊?我怎么不认识她?”

顾钧成要说什么,陈夏马上接过去笑着道,“我和成子哥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今天都怪我,不应该和成子哥约着来叙旧,结果遇到塌方,害成子哥受了伤,对不住啊,嫂子!”

啧啧啧。林清屏心里连啧数声,这段位,真够高的!

林清屏微微笑着,挽住了顾钧成的胳膊,“成子,家里饭做好了,娘叫我来喊你吃饭,你朋友要不要去?”

陈夏的目光落在她挽住的顾钧成的胳膊上。

这年头的农村,夫妻俩这么当众手勾手的不多。

陈夏的目光暗淡下去,尴尬地笑,“不,不了,我还有事......”

“哦,那我们就先走了,再见。”林清屏挽着顾钧成,往山下走,不时抬头看看他,发现他鬓角有一棵枯草,笑着伸手给他拈掉了。

陈夏在他们身后,看着林清屏笑靥如花,眼神愈加暗淡下去。

————

林清屏知道顾钧成在看她。

自山上,她的手挽住顾钧成的那一刻开始,顾钧成就在看她。

但林清屏装作不知道。

回到家里,她把前天晚上顾钧成给她涂手臂的药水找了出来,坐在他面前,命令他伸出手来。

之所以要用命令,是因为,顾钧成这样的硬汉,手背上一点擦蹭,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这跟我们平时......”他完全不理她这套。

林清屏只好唬着脸,“我才不管你们平时训练怎么样呢!部队里,你的兵听你的,在家里,你就要听我的!”

顾钧成后来是多无奈把手伸给她的,她不管了,只小心翼翼地给他手背涂上药,一边涂还一边吹,顾钧成看着她低头认真的模样,有些无语。

林清屏才不管他怎么想,她涂得满意了,才放他去吃饭,她今天做的这一桌啊,志远吃好了还守着桌子舍不得离开。

他俩出去的时候,婆婆刘芬还在那说志远,“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啊!怎么还跑了呢?”

林清屏知道,志远喜欢吃今天的南瓜饼,只是,寄人篱下的孩子,之前又一直被她所不喜,难免敏感,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

她跟志远留了两个南瓜饼,待会再给他吃就是了。

说起来,前世志远就喜欢吃甜食,他那样一个倔强刚硬,满身社会气的人会喜欢吃甜食......

顾钧成,看着这桌饭菜倒是愣了一下。

换成是她也会愣的,毕竟,她自嫁到顾家来,整个顾家村的人都没见她干过活。

顾钧成吃饭一向快,她坐在他对面,一个南瓜饼没吃完,他已经干掉一大碗了......

“好不好吃?”她笑着问他,声音娇娇的,有点撒娇的意味。

顾钧成正准备吃第二碗,听见这话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吃了一口后才说,“她叫我,去帮忙弄果园,她哥脚受伤了。”

林清屏咬着南瓜饼,点点头,笑得眼睛弯弯的,“嗯!”

他这,到底是在回答她中午的菜好吃呢?还在向她解释山上的事?

这个她,自然是指陈夏呗......

反正,他这个性子就是这样,闷闷的,心里有什么不会直接说,前世就是如此,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只会每个月按时给她寄钱、寄农村买不到的好东西。

他在村里威望还是很高的,村支书认为他是部队上的,懂得多,他回来就啥事都征求他的意见,这刚吃过饭,就又把他请去了。

这一忙就忙了一下午,到了晚上,直接留顾钧成在家吃饭,还让人来请林清屏一起。

林清屏乐意啊!

高高兴兴就去了,结果,她前脚进们,后脚,陈夏就来了。

陈夏笑眯眯的,提了一块肉,说,“支书,我哥脚受伤这段时间,家里农活亏得有你们家帮忙,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我哥让我来谢谢你。”

然后,才一副惊讶的样子,“呀,成子哥和嫂子也在这里啊!”

支书笑呵呵的,“对,我留成子小两口吃饭呢,你也一起吃吧?”

“这......”陈夏看了眼顾钧成和林清屏,“那敢情好,我都好久没见成子哥了,嫂子,你介意吗?”

林清屏脸上笑眯眯,内心呵呵呵。

村支书家里请饭,她来说介意?她不至于这么无礼吧?

再说了,就算她说介意,陈夏不也坐下来了吗?

菜端上桌,村支书又端出个坛子,是自家酿的酒。

这个年月,酒是个奢侈物,村里人怎么可能买酒喝?都是自己酿的酒,而且,就算酿酒啊,也不可能酿米酒,粮食多金贵啊,不过是山上的各种野果,野梅子、野葡萄、野李子等等,摘了酿酒,顾家村背靠大山,几乎家家如此。

支书热情地把酒给顾钧成满上了,但顾钧成说不喝酒,第二天要回部队。

一只手就伸了过来,端起了顾钧成面前的杯子,“成子哥有纪律,不能喝酒的,我来替成子哥喝了这杯吧!”

陈夏。

嗯?林清屏觉得,这人可真是有趣了。

陈夏一脸的单纯与无辜,看着林清屏,“嫂子,我跟成子哥,就跟亲兄弟似的,我替他喝了!”




进了仓库,林清屏就知道,这是不知积压了多久的衣服了。

确实堆积如山,隐隐还有一种长期没有人照管才有的特有的味。

“嫂子,这个科长坑人呢,这都是往年的衣服了。”杜根小声跟她说。

林清屏看了眼杜根,想不到这家伙还是有点机灵的。

“没事,跟着我挑吧。”

好在,这些衣服一捆一捆,分门别类都码得挺整齐。

林清屏挑一件看看款,看中的就让杜根整捆抱走。

选了一圈,林清屏选了大概有几百件衣服,都拖到了仓库门口,然后风风火火去找那个销售科科长了。

顾有莲看着这一幕,要疯了。

她以为,她带着弟媳妇来,顶多是买个一两件穿穿,这,一买就买几百件!就是一天穿一件不重样,一年也穿不完啊!

想到这个弟媳妇是个往娘家刨东西的货,顿时猜测,莫不是弟媳妇要把衣服分给每个人几十件?

哪能任由她这么糟蹋弟弟的钱!

顾有莲马上坐在那几大堆衣服上哭了起来,不准林清屏买,否则就要拍电报给弟弟!

林清屏这会儿顾不上她,直往办公楼而去。

顾有莲一把抓住她袖子不让她走,哭着喊着,”我弟弟通共有多少钱啊!他也就是个拿工资的,不舍得花,都给了你,你要这么糟蹋,我......我今天就算吊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你这么花钱!”

林清屏有点急躁起来,甩着袖子对杜根说,“管好你老婆!”

林清屏前世做到连锁餐饮店总裁,事业上雷厉风行颐指气使惯了,重生回来,言语间自然带了威严。

杜根被她一喝,倒是被慑住了,而且,他隐隐猜到林清屏想做什么,当即就把顾有莲从林清屏身上扯了下来,也低喝,“别吵!”

顾有莲对杜根言听计从惯了,心里再气,被杜根死死钳着,也没了办法,又不敢嚎,怕杜根熊她,在抹着泪,跟着林清屏而去,心里恨恨想着,这几百件衣服,林清屏休想全部带回娘家去!不然,她非得撺掇弟弟跟她离婚!

而林清屏已经回到了销售科。

科长姓付。

“付科长,你堂堂一个服装大厂销售科科长,就这么糊弄老百姓吗?”林清屏垮着脸,先发制人。

科长态度也不怎么好,“你这是什么话?”

林清屏将手里的衣服扔到地上,“你自己看看!这都什么品质?”

地上的两件衣服,都长了霉。

“你堂堂大厂,就把这样的东西卖给我们吗?”林清屏义愤填膺,“是不是看着我们是农民,觉得我们没见过世面,好糊弄?”

“没有!哪里有这回事......”长霉的衣服眼睁睁摆在眼前,科长的底气也没那么足了。

“你就是看着我们是农村人,我们又都是女同志,才欺负我们!你自己看看,这都是几年前的衣服了!”林清屏怒斥,还顺带红了个眼眶。

杜根:???女同志?那我算什么?

科长被林清屏这么逼问,也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说,“这位女同志,你们要秋天和冬天的衣服,今年的我们也还没做出来不是吗?只有去年的了。”

“这都不是去年的!”林清屏振振有词。

“那,你们这衣服还要不要呢?还是等新的?”科长只好问。

“等新的我们肯定来不及了!”林清屏假装纠结了很久,最后痛下决心,“我们还是要买,但是,你在价钱上肯定要给我们让让!”

科长想了下,挥手,“没问题。”

最后,林清屏拿到了超出她自己想象的低价,冬天的呢子大衣,才一块钱一件,其它的更加便宜得不像话。

林清屏各种款式一起拿了500件。

这下运输成了问题。

科长干脆好人做到底,同意他们先带一百件回去,剩下的,他想办法找车送去她们县里。

林清屏喜出望外,谢过这位科长。

科长哭笑不得,“这不是怕你又说我欺负女同志吗?”

杜根:???他这么大个杵在这里,横竖谁也没看见呗!

一百件衣服,他们四个人背,不是一件难事了。

别说,杜根在农活这件事上懒,跟着林清屏采购衣服却积极得很,一个人背得最多。

四个人加上一百件衣服,一路辗转坐车,到镇上时,借了平板车,几个人轮着在顾有莲时不时的哀嚎声里把衣服往顾家村推,回到顾家时,村里大多数人家都熄灯睡觉了。

顾家二老也是。

听见响动披着衣服出来,看见这么多衣服,吓了一大跳。

顾有莲便把刘芬拉到屋里去说话。

当着林清屏的面不敢说,而且杜根对这件事也是一包子劲,她不敢忤逆自己男人,到了家里,便把林清屏把钱花光买了500件衣服的事说了。

刘芬一听就崩了。

“妈,成子是被什么迷了眼啊!把钱都这么给他媳妇管,她媳妇也太败家了!这哪是过日子的人啊!”顾有莲想着想着,又哭。

刘芬气得,直冲了出去,看见林清屏和她二妹,还有杜根守着那一堆衣服,拿起剪刀就挤了过去。

她真恨啊!

儿子的血汗钱,就被这么个败家娘们都给花了,她活了这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谁这么花钱的!

刘芬拿起剪刀就要剪衣服,急得林清屏大喊“妈,你干什么”,刘芬才猛然清醒,这要是一剪刀下去,不但钱回不来,衣服也没了啊!

可是,他们乡下人,要这么多衣服干什么啊!

刘芬很绝望,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顾家的祖宗,“我这以后下去,怎么跟成子他爷爷奶奶交代啊!这么就娶了这么个败家货啊!成子啊,你到底是什么眼光,中了哪门子邪啊!”

“妈......‘林清屏想要跟刘芬解释。

但,刘芬哪里听得进去,又喊顾钧成的爹,”老头子啊!怎么办啊!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你还是出面,把她退回林家吧!这样的儿媳妇,我们家伺候不起啊!“

公爹顾大富啪嗒啪嗒抽着焊烟袋子,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林清屏妹妹一直都不吭声,她只听姐姐的话,姐姐说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会儿也害怕了,紧紧贴着姐姐。




林清屏小名叫瓶子。

顾钧成扒饭扒得飞快,“嗯”了一声。

婆婆和公公就赶紧撤了,去给他们收拾回门的东西。

等林清屏慢悠悠吃完,东西早都准备好了。

林清屏一看,四大块猪肉、一篮子鸡蛋、一只鸡、一只鸭、一尾鱼、两袋奶粉,还有两块新料子。

这在七十年代她们那个农村,已经是很丰盛的礼了。

刘芬对顾钧成说,“你再把红包包上。”

说着,还不时看看林清屏的脸色,看她是否满意,实在是,知道她是个往娘家扒拉东西的主。

顾钧成应了一声“好”,林清屏却站出来说,“等等。”

刘芬以为她嫌少,脸色一变。

林清屏先把两袋奶粉拿出来,放在一旁,“这个给志远喝,他长身体,喝奶粉好。”这年头的农村,奶粉是稀罕物。

而后林清屏从剩下的一大堆里面挑了一块肉,拎了一条鱼,交给顾钧成拿着,擦擦手,“就这些,够了。”

刘芬以为她看错了,瞪大了眼睛,顾钧成也露出诧异的表情。

“走吧。”林清屏什么都没说,拉着顾钧成的胳膊就走。

林清屏的家在隔壁村,得走着去,顾钧成脚程快,林清屏哪里跟得上?

只要顾钧成走快了,林清屏就不走了,在原地瞪着他。

他走了好长一截,才发现她没跟上,就停下来等她,等她跟上以后,再一起走。

这样走走停停的,走了快两个小时,才到林家。

这时候的林家,她奶奶还在,弟弟尚小,家里还有个二妹,比她小两岁。

她一进去,家里人便十分惊喜,尤其她奶,招呼得最热情,只是,目光却越过她往她身后的顾钧成看,在看到顾钧成手里仅仅只提着一块肉和一条鱼的时候,明显眼神里暗淡了许多。

顾钧成最是敏锐,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站着便有些不自在。

林清屏将他用力一拉,把他拉得坐了下来。

她奶把肉和鱼拎去灶房收拾去了,她娘便陪着她和顾钧成说话。

拉了会家常,说她爹、二妹和她弟地里干活去了,还没回来,然后,便开始说村里的东家长西家短,提到了正题。

“村东头那个林大娘家,你还记得不,闺女找了个镇上的女婿,给买了一辆自行车,可气派了。”她娘说得眼里放光。

“哦。”林清屏淡淡回应。

上辈子也是有这一茬的,她娘这么说以后,她逼着顾钧成给弄了张自行车票来,用顾钧成给的钱,立刻给娘家添了辆自行车,她弟每天骑着,到处游手好闲。

她娘没得到想要的回答,愣了一笑,又笑着说,“招娣差不多也要说清了,我们家里条件好些,也能说个好亲......”

是的,她妹叫招娣,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不言而喻。

前世,她妹不到二十就嫁人了,比她还嫁得“好”,“换”了五百块钱彩礼呢,哼,只不过,对方是瘸子,还打人,她妹两次怀孕两次被打流产,因后来再生不出孩子,挨打更成了家常便饭,最终,年纪轻轻就生病去世了......

“给二妹改个名字吧,招娣招娣的,多不好听。”上一世痛快掏钱的林清屏只道。

她娘一愕,笑道,“这都是小事,反正已经有你弟了,改就改吧,这自行车......”

她娘说着,便看顾钧成去了。

“这个事,我到时候想办法......”

顾钧成从善如流地要答应下来,猛然感到自己大腿被一只小手给掐住,还掐得很用力,而话头也被林清屏接了过去。

“这个事挺难的,没票,我们自己还没自行车呢!”林清屏眼前不由浮现出上辈子她娘怂恿她给她弟买车的情形。

一切,从现在就开始了的。

现在要自行车,要手表,后来,就要车,要房,要所有财产......

她娘的笑容已经开始勉强了,“那林大娘家怎么能弄到票?她女婿是镇上的......”

“那你当初为啥不把我卖给镇上的?要卖给一个当兵的?当兵的穷,没本事,搞不到。”林清屏直白地呛了回去,呛得她娘脸都涨红了。

卖,这个字眼,真的不好听。

她娘变了脸,顾钧成脸上也不好看了。

她不动声色,她自然知道顾钧成有本事,但要这些虚名干什么?上辈子她就是太爱虚名,才有求必应!才落得那样的下场!

顾钧成不这么想,他又开口了,“虽然有点难,但......”

“但是”还没说完,就被林清屏又给掐住了,恨不得掐他一块肉下来那种狠。

顾钧成......

好吧,再次闭嘴。

林清屏却起身了,“我去地里看看爹和二妹,就回去了,家里事多。”

顾钧成于是准备掏红包,他的大腿,第三次遭殃。

于是,红包也没掏出来。

她娘起身挽留,“吃过饭再回去啊,等下你爹和招娣都要回来吃饭的。”

林清屏没有留,真去地里了,跟她爹打了招呼,就把二妹叫到一边说话,这才是她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

二妹一头大汗,晒得漆黑的,可见地里的活不轻,但正是农忙的时候,她弟却不见踪影。

饶是第二次经历这样的人生,林清屏心里还是堵得慌,看着瘦小的二妹说,“娘是不是要给你说亲了?”

二妹一愣,点点头,垂下的眼眸,掩去眼里的忧伤。

“别答应!”林清屏握着她的手,塞给她一些钱,“这个钱,你自己偷偷拿着,去买本子和笔,再看看能买到书不,买得到就买,买不到我来想办法,好好读书,要考大学!”

二妹简直不敢相信,瞪大眼睛看着她姐:考大学是来村里的城里学生今年最爱说的话题了,但这种事,对于她这样的农村女孩来说,比上天摘月亮还难以想象。

“听我的!娘要给你说清你坚决要拒绝,不行你就来顾家村找我,我会给你做主!”

林清屏坚定得扔下这番话,再回看在地里干活的瘦小的二妹,眼里泛起了泪光,这一次,一定要改变二妹的人生。




“什么算了?学习算了吗?”林清屏质问。

二妹被她问得,都不敢说话了,只把头埋得更低。

林清屏知道二妹的性子,的确软弱了些,不然上辈子也不会被欺得这么惨。

“读了......也没什么用......”二妹怯怯的,小声说。

林清屏就明白了,“是娘说的是吗?女孩子读了也没什么用?反正要嫁人的?”

二妹沉默了一会儿,表示默认了,还说,“而且,我怎么可能考得上。”

林清屏太懂她二妹这时候的心理了,如果她不是重生的,有人来跟她说,你可以考大学,她也觉得是天方夜谭。

“女孩子,读什么书!反正要嫁人的,认得几个字就行了!”

“就你也想考大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顾家村,或者说,更多农村,都是这个思想。

“招娣!”她娘忽然一声大喊传来。

然后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发现了林清屏。

“哟,我们高攀不起的人怎么来了?小心我们这地脏了你的脚!”她娘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但是,她娘显然是有急事的,都不等林清屏跟她吵,拉着二妹就往家跑,一边还数落,“你怎么把你搞成这个样子!赶紧给我回去好好拾掇拾掇!就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啊!”

拉扯中,招娣怀里的包袱开了,露出里面红色的外衫。

她娘一把拉出来了,“你姐给你买的?”

“嗯。”

“你姐这回可算是干了回人事!回去就换上!”

林清屏敏锐地觉得她娘反常,也不抱怨她只给二妹买东西不给弟弟买了,还要二妹打扮?

信号不要太明显!

她立刻跟了上去。

到了家里,果然坐着一个人——林家村的路子婶,林家村出了名的媒人。

前世就是她!把外村的胡家说得天花乱坠,哄得她娘把这门亲事答应下来,当然,最重要的,是那 500块钱彩礼。

500块,在这个年代算是一笔巨款了,她娘也不想想,会是怎样的人家要花这么多钱来攀林家这门子要啥没啥的土亲,这明显里面有坑啊!

当然,有没有坑的也不重要就是了,她娘根本不在乎,在乎的只有那500块钱。

她们仨一到家,她娘就推着招娣去洗脸换衣服,然后笑嘻嘻地陪着路子婶坐下。

“你也知道,我们招娣是全村出了名勤快的姑娘,家里地里一把好手,干活比男人还能干呢!人也老实,最是听话!至于长相,不是我吹牛,我吴阿秀生出来的女儿,十里八村都是顶尖的,你看看我们瓶子,多好看,招娣是夏天干农活晒黑了,一个冬天就白回来了!”

林清屏听着她娘拼命夸二妹,只觉得讽刺。

勤快、干活一把好手、老实听话,长得漂亮......

这些所谓的美好品质,要么是为别人服务的,要么是取悦别人。

只听路婶子又说了,“这我怎么不知道?就是知道姑娘好,我才走这一趟不是?人家都已经拍板了,就看中招娣了!彩礼啊,这个数。”

路子婶伸出五个手指来。

“五......五十?”

林清屏看见她娘眼里的喜色了,所以,五十块就可以把二妹卖了是吗?如果知道是五百块,她娘不得喜疯?

果然不出所料,路子婶一脸得意,头摇得跟拨浪鼓,“什么50?是五百!”

“五百!”林清屏她娘吴爱秀直接蹦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都发抖了。

林清屏见她娘激动的那个样子,真怕她会一下子厥过去,得给她娘泼泼冷水,“该不是男方有什么毛病吧?出这么多彩礼?”

吴阿秀差点蹦过来打她嘴巴了,“你给我住嘴!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说完,对媒人陪着笑脸,“路子婶,你再详细说说。”

反正林清屏是看清了,说不说的,她娘现在已经决定好了的,哪怕对方是个老头是个瘫子,只要还喘气,她娘都会把二妹嫁过去。

路子婶有点讪讪的,但马上就恢复了神采奕奕,“你放心,我这个人做媒,最是实诚,绝不搞遮遮掩掩那套,这是当媒人最基本的不是?这个......男的年纪稍微有点大,30岁了......”

一听30,吴阿秀都松了口气,她是真的做好了准备60岁的......

“腿脚有点不方便......”路子婶一点一点往外放信息。

“是......多不方便?”吴阿秀试探着问:莫不是真的瘫子吧?

“早两年受了伤,走路不方便,一高一低,不太好看。”

吴阿秀一拍大腿,“这算什么不方便!”

确实,跟瘫子比起来的确......

“还有最后一点......”,路子婶又道,“是二婚,先头有个老婆,但没孩子!招娣嫁过去,肚子争气点,生个自己的娃,跟头婚也差不了多少!”

“这真是......”吴阿秀两眼放着光,一门太好太好的亲事了!

林清屏只能再来泼冷水了,“路子婶,他先头那个老婆呢?”

“死了!”

林清屏又问,“怎么死的?”

“这个......”路子婶就犹豫起来了,“是病死的。”

“是吗?”林清屏不再陪着她们演了,“我怎么听说,是这个瘸子三天两头打人,把人打得半死,人家受不了投河了呢?”

“这......你可别乱说!”路子婶变了脸。

林清屏冷笑,“我有没有乱说路子婶你心里最清楚,这样的媒你也来做,也不怕这个媒人钱拿了晚上睡不着觉?”

“呸!”路子婶气得要走,“我是瞧得你们家起,才来走这一趟!阿秀,你们家丫头这嘴这么毒,我是惹不起了,这亲,我还是不说了,我把话放这里了,以后啊,你们家招娣的事,我也再不管了!”

吴阿秀还急了,上前扯着路子婶,一个劲地道,“你别走啊!别走啊!”

林清屏再度冷笑,“我今天也把话放这里了,谁再敢登我家门来给招娣说这些不靠谱的亲,把招娣往火坑里推,别怪我拿大扫帚打出去!”

林清屏说着当真就拿起了扫帚,挥舞起来。

路子婶气得,一边跳着脚骂,一边跑了。

吴阿秀回头就给了林清屏一巴掌。




林清屏还想办法借来个熨斗,把这些衣服熨得平平整整,就准备拿去卖了。

这个时候的熨斗,简单得很,就是铁皮,里面放炭,再加水,这样产生热气来熨。

而就在这个时候,剩下的衣服也到县里了。

杜根路子广,在县里有个熟人,他把这个熟人的地址留给付科长,付科长联系到顺路的货车,捎带着把衣服送到了熟人这里,熟人托了信来,让他们去取货。

林清屏不得不感叹,习惯了手机时代的迅速和便捷,现在真是太不方便了。

比如,他们现在把这一百件衣服拿出去卖,还得考虑运输的问题。

但只有一百件,他们怎么把这一百件拉回来的,再怎么弄出去呗!

也就是在此时,大家才知道,林清屏的目的居然不是县里,而是去省城卖!

顾有莲这辈子去县里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去省城简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这得多大胆!

但阻拦已经没有什么可能性,顾有莲只能随着大家一起忐忑地奔省城而去,忐忑的同时,莫名还有一丝激动和期待,要去省城了啊!

一起去的,还有志远。

林清屏要带他去的,去长长见识,但后来,他们才知道,带了志远去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且不说一行人如何辛苦带着这一百件衣服辗转几次专车到了省城,他们到的时候是清早,林清屏先找个地方让每个人都收拾一下自己,至少得洗得干干净净、衣服整整齐齐,然后就直奔省城的百货商店去了。

去推销他们的衣服。

但出师不利。

林清屏带着杜根和大姐带了几件样衣去到柜台,售货员只看了他们一眼,就再也不搭理他们了。

杜根不甘心,一个劲地推销,“我们这衣服款式新颖,都是本地没有的货,价格也便宜,你们就看看吧?”

林清屏也道,“麻烦你引荐一下你们的主任好吗?我们就见一面就走。”

售货员只翻了个白眼。

“真的,我们有介绍信......”林清屏把支书给开的介绍信拿了出来。

售货员不耐烦了,开始赶人,“都什么人啊!乡下来的土包子,走走走,再不走我叫人来赶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顾有莲腰一插,就要上前骂架。

林清屏拦住了她,“算了,我们换一家。”

然而,他们连续换了好几家,都是被人干出来的结局。

到最后一家时,顾有莲已经气得不肯进去了,而且也不再抱希望,和志远一起在门口守着衣服,又是焦虑又是担心,红着眼眶,差点要哭出来了。

林清屏安慰了她几句,自己领着杜根和二妹进去了,然而,还没走几步,就听得门口传来人争吵的声音。

她赶紧回去一看,一个男的指着顾有莲正在大骂,顾有莲在那慌得直哭,志远站在顾有莲面前,一副保护着顾有莲的样子,但是,毕竟是个孩子,也满脸都是惊慌失措。

“出什么事了?有什么话好好说。”林清屏立刻把顾有莲和孩子都护住了。

顾有莲见了她,仿佛来了主心骨,哭着说,“我没干啥,我就摸了下那件衣服,他就说我摸脏了......要我赔......”

林清屏看着顾有莲指着的那件衣服,灰色的,并没有任何脏污和破损的痕迹,不由也来了气,“我还没听说商场里的衣服不让摸的,摸一下就要赔是什么道理?”

那男的周围渐渐也围上了店里其他店员,看热闹的群众也越围越多。

那男的一副鄙夷的样子看着她,“不是不让摸,是有的人不配摸,不让你们摸是为了你们好,万一摸脏了你们赔不起知道吗?”

“是吗?这衣服很贵?”林清屏问。

“对!很贵!不是你们能买得起的!”男的越发得意。

“赶紧走赶紧走,看看你们脚上的泥,别踩脏了我们的地!”另一个帮腔的店员嫌弃地要来搬他们装衣服的麻袋。

“这都什么破烂!别放我们店门口!”

一个两个的都要来扔他们的东西了。

“慢着!”林清屏大喝,“你们自己看看,你们这个店门口贴的标语,为人民服务,怎么?我们乡下来的就不是人民了?”

“你......”

两个店员都被这句堵得无话可说。

围观的群众里也纷纷说他们两个不对,不该这样狗眼看人低。

林清屏看向那件衣服,“这件衣服,我今天偏就要买了!”

那男的冷哼,“我们这可是全省最高档的商场,这件衣服多少钱你知道不?”男的伸出三个手指头,“三十块!”

三十块的衣服,的确是顶顶贵的了!

顾有莲连自己遭受的委屈都忘了,生怕弟媳妇一个冲动真的买了。

结果,怕啥来啥,林清屏当真掏出了3张钱,交到志远手里,对店员道,“看见没有?别狗看人低,我要试!”

顾有莲真的急了,连杜根都急了,完全不必要这样赌气花钱啊!

但林清屏哪里是听劝的人,拿着衣服就进去试了。

不但试,还对着镜子照来照去,说是大了一点,要小一个码,男店员耐着性子给她拿了件小的,她又说太小了,还是要那件大的,然后又说颜色不衬她,把店里每个颜色都试了个遍。

男店员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但有林清屏之前那句“我们乡下人不算人民群众”的质问在前,又有这么多人围观,怕引起众怒,强忍着不爆发。

直到最后,林清屏穿回了第一件灰色,看着镜子感慨,“还真是好看呢!”

“对啊,我们的衣服,不是我吹牛,全国最好的,海市的牌子。”男服务员得意极了。

林清屏笑着把衣服脱下来,还给他,“是啊,真的挺好看,也挺贵,所以,麻烦你了,我还是不买了。”

“你......”男服务员气得脸成了猪肝色。

“我就是故意耍你的!”林清屏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傲娇,领着妹妹等几个人,背着他们自己的衣服,昂首阔步离开了商店。

围观群众只当看了个笑话,嘻嘻哈哈给他们让了路,个别大爷好管闲事的,还点着男店员说,“可不能看不起人,得教训了吧?老话说的好,来的都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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