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朱云青赵小梅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激荡1982朱云青赵小梅 全集》,由网络作家“江南宅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东江市,帝豪大酒店V8包厢,七八只茅台酒瓶胡乱堆在墙角。坐在首席的,是东海省都市农庄集团公司的老总朱云青,才38的年纪,攒下身家十亿。下面的陪客都是东江市有些规模的休闲农庄的老板,动了加盟合作的心思。朱云青酷喜驴肉,老板们特地派人飞到冀北,采买最青壮的驴。可怜这只驴,中午还在发情,晚上就变成了全驴宴。诸位老板如此费心,朱云青也是兴致高昂,至少已经喝下去一斤半白酒。突然——嗬!嗬!完了,完了,怎么喘不过气?嗬——嗬——几个老板慌忙上来使劲拍打朱云青的后背。朱云青面色乌紫,大嘴洞开,眼球暴突,脑袋仿佛被门死死夹着,感觉天地开始旋转,耳边传来各种各样的低语,空气中肆虐着奇怪的波动,灵魂似乎要独自逃出生天。这是要死了吗?被一块驴肉噎死?……...
《重生:激荡1982朱云青赵小梅 全集》精彩片段
东江市,帝豪大酒店V8包厢,七八只茅台酒瓶胡乱堆在墙角。
坐在首席的,是东海省都市农庄集团公司的老总朱云青,才38的年纪,攒下身家十亿。
下面的陪客都是东江市有些规模的休闲农庄的老板,动了加盟合作的心思。
朱云青酷喜驴肉,老板们特地派人飞到冀北,采买最青壮的驴。
可怜这只驴,中午还在发情,晚上就变成了全驴宴。
诸位老板如此费心,朱云青也是兴致高昂,至少已经喝下去一斤半白酒。
突然——
嗬!嗬!
完了,完了,怎么喘不过气?
嗬——嗬——
几个老板慌忙上来使劲拍打朱云青的后背。
朱云青面色乌紫,大嘴洞开,眼球暴突,脑袋仿佛被门死死夹着,感觉天地开始旋转,耳边传来各种各样的低语,空气中肆虐着奇怪的波动,灵魂似乎要独自逃出生天。
这是要死了吗?
被一块驴肉噎死?
……
另一个时空。
咝!
“谁在掐我人中,下手这么狠!”
朱云青悠悠转醒,眼皮掀开,神色非常恼怒。
但是,在他瞥见周围环境的一刹那,脑袋像被大锤击中,瞬间宕机了。
一只白炽灯泡从屋顶吊下来,散发着昏黄的光,满眼都是石灰墙面,黄泥地面。房间的角落里,一组崭新的红色橱柜,几只红色的大木箱,努力调和着惨淡的色调。
迎面的灯柜之上,赫然一对深红色的暖瓶,瓶身上印着鸳鸯图案,铝制的瓶盖上贴着红纸剪成的喜字。
谁结婚?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睡在这张硬邦邦的床上?
朱云青脑子里一阵剧痛,前世和现世的两种记忆纷至沓来。
上一刻,他还应约和几个老板喝酒谈生意,这一刻,他居然变身穷乡僻壤同名同姓的文盲小赌棍,。今天,正是20岁的小赌棍的大喜之日。
“你刚才吓到我了,我也不好意思出去叫人。”一个女声幽幽传来。
朱云青挣起身子,把头撑过老式木床的雕花护板,看清蹲在床前踏步上的女人的脸,他知道,这位便是小赌棍的新婚妻子赵小梅。
赵小梅才19岁,清水芙蓉一般。
“你以后不能再喝这么多,会送命的!”她小声地劝着。
即便10瓦的灯泡光线再暗,朱云青也能发现她的眼中带着泪,神色一软,柔声道,“你爹输了钱,把你抵给了我,要是你不愿意,现在就回去吧,我绝不拦你,再说,我们也没有扯证。”
赵小梅脸色一黯,眼泪簌簌直掉。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酒席都办过了,红心公社十里八村谁不知道我是你媳妇?我不管你是猫啊狗的,都不会嫌弃,只求你以后别再赌,正正经经的找个事情做,我保证给你生儿子!”
她说到最后,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完全是一副豁出去的语气。
朱云青从内心感叹,这个女人的心眼真的不错,是个搭伙过日子的好老婆。但是,这又与我何干,我要离开这个破地方,我要回去,继续做我的老总!
赵小梅手上取了一条湿毛巾,预备替他擦脸,就在此时,屋外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朱云青!狗日的滚出来!”
惊叫声此起彼伏,夹杂着酒瓶子的滚动,碗碟磕碰,桌凳撞击,各种纷乱的声音。
朱云青撩腿下床,在房门口愣了一秒,立柱上的一本日历正翻到:1982年5月20日。
篱笆院子里,一只猪尿泡大的100瓦灯泡被竹竿挑着,发出耀眼的强光。本来,酒席才散不久,娘和弟弟妹妹们正在收拾,村里周大爷两口子也在一边打着帮手。未曾想到,昔日的几个赌友此刻打上门来了。
为首的瘦猴是个30多岁的老光棍,被派出所不知道抓过多少次,是个吃过牢饭的老油子。
瘦猴见朱云青现了身,脸上浮出阴笑,也不拿正眼觑他,两只眼睛冒着光,朝着跟在朱云青身后的赵小梅身上死抠。
“狗日的,你倒是快活,还有心思睡女人。还钱!149块,少一分也不行!”
所有人都惊呆了。
149块?
朱云青的娘,在村办棉纺厂干活,一个月工资才13块,那时候猪肉才1块钱一斤,今天晚上3桌酒席总共才花了40几块钱!
朱云青环看四周,瘦猴满脸淫笑,娘和妹妹们泪流满面,岁数最小的弟弟两眼喷火瞪着他,宽大的中山装一直垂到膝盖,单薄的胸膛一起一伏。
周大爷他们则是不停地唉声叹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朱云青一声不吭,面色复杂,这个狗日的,把全家人的日子祸害成这样,不行,这家人是个坑,绝不能呆在这里,我要回去!
扑通!
娘朝瘦猴跪下了!
弟弟和妹妹们飞跑过来,要拉她起来,泪眼中射出的仇恨,似匕首,如投枪,要把朱云青捅死。
“猴啊,都是红旗大队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半年为小青讨老婆,家里早就一分钱都没有了,办酒的钱还都是借的。你就看婶子的面上,宽限他一段时间吧,婶子手头一旦有钱,马上就还你。”
娘豁出老脸,在为他背锅。
瘦猴看都不看她一眼。
一团火红从朱云青身边飘过,赵小梅向娘疾步走过去,塑料鞋拖拍打着她的脚板底,发出啪啪的声音。
她使劲地把娘拉起来,“娘,把凤凰自行车给他抵债吧,我不要了!”
朱云青长出一口气,仰头看天,这女人真不错,连自己最贵重的嫁妆都愿意拿出来,狗日的何德何能!
“要啥自行车,谁稀罕哪,要不,你来替他抵债,给我当一天老婆换5块钱,一个月后再回来找你男人。”瘦猴涎着脸道。
所有人再次惊呆。
娘本来已经起身,闻言朝着自己的儿子扑通一瘫,“朱云青,你造的什么孽啊,多少家产被你败光,三年前活活气死你爹,今天还有人打起了你老婆的主意,你还是不是人,你还给不给我们活路,娘求求你,别再赌了……”
啪!
朱云青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只“泗洪特酿”白酒瓶,脸色阴沉似水,向瘦猴走过去。
找到妹妹所在的初二(1)班的时候,朱云青一眼就看见妹妹捧着铝制饭盒,安静地吃着午饭。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只看了一眼,差点没流下泪来。
“哥!嫂子!你们怎么来了?”察觉到动静的朱云丽欣喜地叫道。
“吧唧吧唧”,教室后排的一个男生啃着整根的红烧排骨,有意无意地发出响声,教室里弥漫着肉食的香味。
“哥来看看你。”朱云青把一串虾丸递到她面前。
“谢谢哥!”朱云丽接过虾丸,一口咬下一整个,眉宇间满是幸福。
朱云青笑眯眯地看着她吃完,“你跟哥出来一下,哥有话跟你说。”
朱云丽乖巧地跟着他们走到外面。
朱云青突然眉飞色舞,压着声音道,“妹妹,哥有钱了!你看,这些都是卖虾丸赚的!”
“太好了哥!哥你真有本事!”朱云丽两只手紧紧握着,举在胸前,眼中异常兴奋。
朱云青抽出一张大团结,塞到妹妹手里,“拿着,你嫂子让我给你的。”
“谢谢嫂子谢谢哥,太多了,我不要。”
朱云青佯装动怒,附在她耳边说,“哥以前对不起你们,从现在开始,哥要让家里所有人过上好日子!”
他的手指点着朱云丽的脑袋,“好好吃饭,好好学习,你记住啊,最迟年底,哥给你买凤凰!”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小梅向朱云丽挥挥手,紧跟上来。
“云青,你把你妹弄哭了。”
朱云青此刻是一点穿越回去的想法都没有了,现在做一头驴也蛮好,因为被需要。
这种感觉真好。
“媳妇,饿了吗?”
“你饿我就饿,你不饿我就不饿。”
朱云青在公社集镇上找了一家小吃店,花4毛钱各吃了一碗面条,再骑上车朝家飞驰。
早上捉的龙虾全用完了,10点钟以后龙虾全沉到了水下,到哪里弄到虾子?
这是一个问题。
但对朱云青来说,绝不是问题。
回到家,弟妹们已经吃过饭睡午觉去了,娘还在等着他们一块吃饭。
一见他们回来,娘直接埋怨朱云青不懂得疼人,把自己老婆饿到现在。
朱云青则掏出兜里的钱,一五一十地清点起来。
“妈,这是卖虾丸的钱,不算给云丽的10块和我们在镇上吃面的4毛,这里还有45块多。”
娘震惊了!她辛辛苦苦上一个月班,不过才挣13块!
“妈,你把钱收好,以后您当家的时候不要舍不得花钱,每天都割两斤肉回来,弟弟妹妹们正在长身体,再说,您媳妇以后还要生儿子,就这身板,我看不行……”
话音未落,腰间又是一阵剧痛,而赵小梅已经羞红了脸。
娘依然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妈,我想跟您商量个事,没几天蚕子就下来了,您就把棉纺厂的工作辞了吧,这几天帮着我一起做虾丸,咱们好好赚一笔。”
娘终于从震惊中走出来,“儿子,你的虾丸能长久做下去吗?”
朱云青重重地点点头,“妈,您真厉害,一句话问到关键处。这个事情最多做一个月,我们即使再保密,村里人过不了多久都会知道我们在做虾丸赚钱,到时候大家一哄而上,不但价格会直线下降,往常瞧不上眼的龙虾也会越来越稀罕。”
娘和媳妇不停地点头,面色凝重,似乎这事已经发生了一般。
“所以,咱们要尽可能抢在别人前面多赚一些。我的目标是一个月挣2000块,有了这个2000块,到年底,我有信心把它变成2万块。”
他在这里不轻不重地说着,娘和媳妇已经彻底呆住。
“妈,就咱娘儿三个,干不干?”
“干!下午我就跟厂长说,以后不去了。”娘没有一丝犹豫。
和娘说了去处之后,朱云青找了一副白纱手套,提着铁叉,挑起一对木桶,带着媳妇去了后面的大河。
他察觉到媳妇脸上有一丝不自然,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的样子。
“媳妇,你是不是想说把你爹也带上?”他直接挑明了。
赵小梅直勾勾地盯着他,点点头。
朱云青把扁担从肩上撤下,郑重地看着她道,“媳妇,你先记住一点,以后我会把你爹当我亲爹一样。但是,如果他知道了这个赚钱的门道,你能不能保证他不说出去?如果能,我现在就答应你,算他一个。”
赵小梅半晌没有说话,叹了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
朱云青瞄准她的朱唇,无声无息地,用自己的嘴唇轻轻一啄。
等到赵小梅惊恐地睁开眼,想挪开身子,后背已经被他的一只手霸道地扶着,头也被他另一只手紧紧托住,丝毫动弹不得。
一种奇异的,麻麻的,触电般的感觉袭遍全身。
足足一分钟后,朱云青才撤退,眼中满是宠溺地看着她,“媳妇,你刚才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真美,我没忍住。”
赵小梅脸上嫣红,眼神却柔和如一丝云彩,或者飘带。
“媳妇,你爹那边完全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难做,你要信我。”
赵小梅抿了抿嘴唇,“我爹对子女还算不错,他大概也晓得对不起我,所以,你们家送的300块彩礼,他一分都没有留,全给我做了嫁妆。只是他这个人,一旦赌红了眼,就什么也顾不上,要不然……”
“要不然,我怎么会讨上你这个旺夫的媳妇!放心吧,你爹的事情,在我的考虑之中!”
后面这条大河直通长江,里面盛产各种江鲜,这个时候大中午的,河边一个人也没有。
朱云青把手中的铁叉交给媳妇,嘱咐她动脚之前一定先打草惊蛇,自己下到水中,沿着堤岸寻找龙虾的洞穴。
龙虾的洞穴非常好认,就在贴近水线的地方,一坨一坨的新鲜泥土被翻上来,形似冰淇淋的顶,拨开这些泥土,下面必然是一个蓄满水的洞。
洞可大可小,可长可短,可直可弯,每个洞中一般都驻着两只龙虾,俨然一对夫妻。
朱云青戴上白纱手套,一点不用担心被夹,手臂粗暴地探入洞中,下一瞬,两只肥大的龙虾就被扔进桶里。
毕竟是有房一族,生活无忧,心宽体胖,与早上捉的那些龙虾盲流相比,更光鲜更肥大。
赵小梅简直看呆了!
朱云青忽然一手掏出三只虾,奇道,“这咋回事,别的洞里都是一大一小,一夫一妻,这个洞里怎么有一大两小,难道这只公虾学坏了?包二奶了?哦,媳妇你看,这只公的这么大,快赶上小号的澳龙了!”
“说不定是他们生了个女儿,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呢?”赵小梅脑洞大开。
朱云青把虾扔进桶里,坏笑道,“媳妇,你要努力哦,人家一胎散几百个籽啊!”
赵小梅掐了一杆青草,抽打着那只公虾,口中恨恨地道,“叫你花心!叫你胡说!”
朱云青本来打算趁着今日高兴,等弟弟妹妹们写完作业,带上一家子去大队部看电视。
红旗大队下辖11个生产队,那时候还没有一户家庭有电视机,全大队唯独一台电视机来自于红心公社的奖励,是一台24吋黑白大电视。
大队陈支书把这台电视机当做命,专门焊了个巨大的铁柜锁起来,钥匙由大队会计保管,每天晚上七点准时打开,理论上所有队员都可以跑去看。
但是,大娘幽灵般的不速而至,把朱云青的心情弄得一塌糊涂,哪里还有看电视的兴致。
“儿子,算了,随她怎么说吧,她的话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娘劝着他。
赵小梅一脸懵逼,好像大娘也没说什么犯嫌的话呀?
朱云青说,“媳妇,你是不是听了这个老女人的话,还觉得有点高兴?”
赵小梅一头雾水,“是这样的呀。”
朱云青冷笑一声,“这个时候大家都是一穷二白,但是已经分田到户了,哪一家不是既忙公的又忙私的,拼了命的做农活忙赚钱。你看我妈,地里的庄稼一点没耽误,挑江堤、修石桥、栽白杨这些集体的劳务也挣足了工分,她还嫌不够苦,求着大队支书去棉纺厂上班挣钱……”
秦小娥听着儿子列数她这两年受的苦,完全像头蛮牛在挣扎,眼眶都不知不觉红了,原来尽管儿子那时是个混球,但这些辛苦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有人因为你在家弄点吃的,就夸你能干、有本事,夸你这个新媳妇以后有好日子,夸你母慈子孝,夸你死鬼老子地下安心,你听了是什么感受?”
赵小梅的眉头皱了皱,“云青,听你这样一说,我怎么感觉大娘像是在六绝人呢?”
朱云青此时又想起大娘一脚踩死自家三只小鸡仔、朱云峰朱云豪大冬天把自己和妹妹按进水渠差点淹死这些往事,面目都有些狰狞。
良久,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这些破事在农村或许司空见惯,不想也罢!但是,这个老女人以后再想欺负人,他绝对不会饶她!
他看着赵小梅,“媳妇,朱家过去的破事我也不想跟你说了,说了让人烦心。但是你记住啊,你是新媳妇,对所有长辈,该有的礼数不能少,咱不把话给别人说。”
赵小梅点点头,娘的目光里也透着柔和。
朱云青在水渠边洗了脚,随手锁了篱笆院子的门,回到堂屋,开始制作虾丸的包装纸袋。这在前世实在平常,但在这个时代足以吸睛。
娘和媳妇自然学着照做,弟弟妹妹们作业写好后也一起来帮忙。
“我儿子真能干,这个纸袋子装虾丸又方便又好看。”娘看着盖印了鲜红的“黄金虾丸,脆嫩鲜甜”的成品纸袋赞不绝口。
“看起来还行,就是字显得呆里呆气的。”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艺术字,所有的字体一水的宋体。
朱云鹏帮着粘了几个纸袋子之后,像个特工一般,卷起几张牛皮纸,无声无息的要溜。
娘的眼睛是长了玩的?
“站住!你个讨债鬼,不知道这是钱买的吗?”
朱云青随手抓起厚厚一沓牛皮纸,“弟弟,你这是要去叠飞机还是做火箭?以后别偷偷摸摸的,有什么事先要跟妈说,记住啦?拿去吧!”
他把手上的纸递过去,朱云鹏不敢接,娘的眼睛剜着他呢。
“妈,男孩子就要皮,越皮越有出息,不皮不变成呆子了?”
娘的脸色缓了下来,“你就惯他吧。”
朱云鹏鬼精,急吼吼地接过纸,就像拿到了一沓百万英镑。
娘道,“儿子,媳妇,明天的回门你们准备怎么弄?”
这件事赵小梅不好开口,眼巴巴地看着朱云青。
“我正想跟妈说这事呢,明天您和云鹏、云朵先去,我卖了虾丸,接上云丽一块赶过去。呃,那个……”
“直管开单子,你怎么说老娘都依你。但是我要警告你小子,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你不要小家子气,丢了朱家媳妇的脸面!”
赵小梅感激地看着娘,眸中秋波荡漾。
“100块现钱,十斤肉,十斤面,十斤油。妈,行吗?”
“儿媳妇,够不够?”
赵小梅眼中已经决堤,“妈,这太多了。”
“有你这个旺夫的媳妇,一点也不多。”朱云青嬉笑道。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明天一大早娘就趟自行车去公社集上采办。
娘不会骑车,只能趟。
在这个年代,红心公社常见的自行车只有永久和凤凰,都是直杠,还不见带弯杠的。女人学骑车,其实最难的就是飞腿跨过后座这一步,也就是这一步,让多少想骑车的女人梦断。
全家人一起动手,10点钟不到,2000多个纸袋全部做完。
躺在床上,朱云青在黑暗中盘算着这几天要做的事。
赵小梅和他睡在一头,三八线尽管仍然存在,不过聊胜于无。
她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几乎是挨着他躺下,显然已从内心撤下了所有的防线,一副蜜桃成熟任君采撷的样子。
朱云青强行压抑着将她就地法办的冲动,自己有言在先,全家人生活变好之前绝不碰她。
媳妇一动不动,气息短促,粗重,身上的幽香绵柔恒久,明明没有撩人,却最是撩人处。
朱云青拼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虾丸,我想,往后我们每天就卖四篮媳妇吧。”
“我感觉咱娘儿三个可以卖六篮媳妇,人多力量大嘛。”
“也是噢,我本来还想着饥饿营销,似乎没有必要呢,直接撸起袖子加油干。”
“嗯,明天开始,我们一起加油,你早上不要偷偷起床,一定要带上我,我想和你一起吃苦。我不娇贵的,我还敢杀蛇呢。我上小学的时候,有天中午抓了一条菜花蛇,剥了皮,用小刀切成一段段的,放在瓦片上面烤,可香啦……”
瘦猴一见这架势,脸色煞白,想溜。
朱云青早就撩腿奔过来,截住他的去路,冷眼盯着他。
瘦猴以为自己刚才出言挑衅,激活了他的血性,看样子是要对自己动手了,要说心中不怕是不可能的。
娘、媳妇和弟弟妹妹们怔怔地盯着他,不晓得他要做什么。
朱云青却满脑子想着,如果自己再假死一次,说不定就又穿越回去了。在此之前,假如能震慑住瘦猴,也算是帮了这家人一点小忙,至于今后,唉,关我什么事呢。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眼神游离,瘦猴的心里却活动开了,狗日的,难不成是做出这个样子来吓唬我?他的手嚣张地拍着朱云青的脸,“成与不成,你倒是放个屁,哪怕是10块钱一天,老子也愿意!”
朱云青看了一眼赵小梅,她的眼神中满是愤怒,胸口急剧起伏着。
他忽然向她丢下一抹微笑,酒瓶无声地推入瘦猴的手中,接着,他死死抓住瘦猴的手,朝着自己的脑袋狠狠一抡!
噗呲!玻璃屑子迸射!
朱云青忍受着剧痛,紧紧地闭上眼睛。
要死了吗?这下能回去了吗?
他听到瘦猴嘶嘶的抽着凉气,娘和弟妹们则发出痛心的呼唤。
他感觉到黏黏的热液顺着脑门往下淌,一只温软的小手抚在自己脸上。
他非常不甘地睁开眼,心中顿时泄了气,一切如旧,这是回不去了吗?难道前世吃了太多的驴,这一世要做一只驴来偿债吗?
赵小梅两只手捧着他的脸,两片薄薄的嘴唇直哆嗦,两眼血红,绝望中透着哀怨,愤怒中夹着茫然,他只看了一眼,心中便是一痛。
她这是认准我了吗?多么可怜的一个女人,多么可怜的一大家子。
靠!回不去就回不去,大不了重头来过!
他缓缓的拿下赵小梅的两只手,温柔却又不容置疑的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再次与瘦猴面对面。
瘦猴一只裤管已经湿透,透着一股尿骚味。他在前年吃过一记电棍,当时屎尿俱下,从此一受大的刺激就失禁。
“猴子,咱们之间的账今晚就要算清楚。”朱云青逼视着瘦猴说。
“有,有什么好算的,他们都可以证明我欠你149。”瘦猴刚才受到惊吓,此刻最担心的,其实是朱云青讹自己打伤了他,这时候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
“猴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三个跟着一起来的小赌棍慌忙甩锅。
“猴子,你听清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合起伙来出老千骗我的钱!”说完这话,朱云青突然一把薅住瘦猴的衣领。
“你想干什么?”瘦猴内心慌得一批。
“两条路,第一条,公了,咱们都别废话,直接请派出所来做主,大不了我陪你吃几天牢饭。”
瘦猴一听这话,面如蜡纸,打死他也不愿意再进去了,眼巴巴地等着朱云青的下文。
“第二条,私了,把这些年的账扯清!”他说着,撤回手,拖过一条板凳,大马金刀的一坐,像座碉堡镇守在瘦猴面前。
瘦猴眼皮一耷,“算了,你欠的钱我不要了,便宜,便宜你小子了。”
朱云青冷笑道,“哦?这些年,你骗我的钱不下七八百,就这么算了?”
瘦猴这下真的急眼了,“兄弟,不带这样玩的,咱们都应当愿赌服输是不是?”
“没门!果真是我运道差,倒还罢了,你们特么出老千坑我,这事能放过去?”
朱云青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只酒瓶,狠狠顿在四方桌上。
“要不然,一百块钱一个酒瓶子,差几百我就招呼几个在你头上。”
瘦猴吃不住这样的恐吓,扑通一声朝他跪下,几块尖锐的玻璃屑子扎进膝盖,疼得龇牙咧嘴。他也顾不上这个,手指飞动,解开蓝布中山装外挂的口袋,抓出一卷钱,两手捧到朱云青面前。
“大爷!你是大爷!你高高手,我全部的家当都在这里,都给你,都给你!”
朱云青也不客气,随手接过来,摊在桌子上,一五一十的点起来。
家人都围了过来,媳妇和弟弟妹妹的眼中都闪着光,唯独娘的眼神中透着担忧。
“72块8毛6分,老小子,想不到你这么有钱。”
他只抽取了五张大团结,剩下的都揉成一团,递还给瘦猴。
瘦猴却不敢接,瞳孔缓缓的放大,满心害怕他在酝酿什么阴招,再给自己什么苦头吃。
朱云青鄙夷道,“瞧你那点出息,就这样,这五十块钱我收下了,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滚吧!”
瘦猴喜出望外,劈手夺过他手中的钱,从地上弹跳而起,和几个小弟夺路而逃。
朱云青冲着他的背影大喊,“猴子,狗日的你记住,我老婆你惹不起,今后你胆敢看她一眼,这些酒瓶子都在等着招呼你!”
喊完之后,他转身对周大爷两口子道,“大爷,婶子,今天难为你们辛苦到现在,您二位请回吧,改日我再找我大爷喝酒去。”
周大爷冲他点点头,两只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小青,你夯啊,刚才怎么抡起酒瓶子砸自己头上,得亏你头硬,要不然……”
朱云青知道他是个好人,笑道,“大爷,我今天要是不把瘦猴镇住,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万一要是把瘦猴砸坏了,我可出不起医药费。”
周婶仔细揩了手,在朱云青头顶摸了摸,“哦,没有开瓢,菩萨保佑!”
送走周大爷两口子,朱云青顺手拉上了篱笆院子的竹片门,扭头从家人的脸上一一看过。娘秦小娥,老婆赵小梅,三妹朱云丽,四妹朱云朵,五弟朱云鹏,还有一个嫁到邻近公社的大姐朱云影,因为住得远,酒席散后就和姐夫回去了。
她们,就是自己这一世的亲人了。
他定定地看着娘,当着媳妇和弟弟妹妹的面,规规矩矩跪倒在地,“妈,儿子不孝……”
天光大亮之前,朱云青提着满满一大桶龙虾回了家。
这个年头,农村人对龙虾视如无睹,没人吃,没人捉,更没人会买。小小的龙虾,简直是泛滥成灾。光天化日就敢在乡道上爬,公然与人畜争道。一到水稻栽种的季节,田埂上都会被龙虾打出许多洞,到处漏水。
短短几分钟,朱云青用抄网居然捞了五六十斤!
他把龙虾倒在大木盆里,水淋淋、红通通、肉墩墩,一派活劲生猛的样子。
直到此时,龙虾才从优哉游哉当中清醒过来,一个个张牙舞爪,怒目而视。
朱云青不禁摇摇头,就这种个头的龙虾,若在前世,起码得有五六十块钱一斤,这盆龙虾价值2000多块,而现在,一分钱都没人要!
他回家的时候,朱云鹏和朱云朵两个小学生还没有起床,赵小梅和念初二的朱云丽正蹲在几丛美人蕉前切猪草,娘则风风火火地忙里忙外,这个时候一起围过来看。
她们都皱着眉,不解地看着他。
“妈,我想到了一个赚钱的法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总得试验一下子。妈……您能不能给,呃,借给我两斤香油两斤白面?”
香油太贵重了,他实在不忍心开口直接讨要。
“儿子,什么借不借的,家里所有东西你直接用。”娘的话没有一丝犹豫。
朱云青心中一暖。
等全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朱云鹏和朱云朵赫然发现,桌子中央摆着一大盘不知名的丸子,黄灿灿、香喷喷的样子。
“咦,这是什么?”朱云鹏眼中放光。
“你哥亲手做的黄金虾丸。”朱云青不经意地道。
朱云鹏抢先抓了一个放在嘴里,一口咬下一半,试探着嚼了两下,满嘴牙齿忽然闪动,口中脆响连声,手却又伸向盘子。
四妹朱云朵见状也抢着吃,眨眼间,一大盘子被他俩消灭了一大半!
“云丽,你已经上初二了,学习任务重,上学又在公社,你怎么不吃?”朱云青看着三妹道。
“这孩子,一直这么省。”娘连夹了两个丸子给她。
朱云青端起盘子给每个人都分了点,脸上带着笑,问道,“好吃吗?”
弟弟妹妹们拼命点头,娘和媳妇也都说非常好。
朱云青留意到赵小梅今天没有穿结婚买的新衣服,又换上了蓝布裤子和黄格子衬衫,完全一副村姑的行头。
“媳妇,怎么不穿新裙子?”
“新裙子当然要留到接客的时候才能穿嘛,平常干活穿着不是糟蹋了吗?”
朱云青的鼻孔里突然射出一颗米粒,强忍着笑,“你还接客?”
朱云丽白了他一眼,“哥,你就欺负我嫂子,难不成你不明白她的意思?”
赵小梅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面色通红,恨恨地剜了他一眼。
朱云青正色道,“媳妇,我说正经的,今天你一定要穿新裙子,10点多钟的时候,我们一起去镇上卖丸子。”
等到虾丸全做出来,朱云青用一只崭新的竹篮装上,上面盖上一层洁白的毛巾,交给赵小梅。
他缓缓地骑上新凤凰,等着赵小梅跳上来,只是竹篮有点沉,她一手提着,愣是不敢跳。
朱云青只得停下来,让她先坐好,自己足下蹬地,撩腿跨过前杠,载着她向镇上骑去。
赵小梅把竹篮放在自己的腿上,另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头也不知不觉的靠在他的背上。
哦!
这种感觉真好,朱云青闭上眼,在心头默念。
“媳妇,你穿衣服真好看!”他柔声道。
“废话,难道我不穿衣服不好看?”她在后面嘟囔。
朱云青怪笑一声,“我媳妇不穿衣服更好看!”
腰间顿时一疼,吓得他赶紧求饶。
路过供销社的时候,朱云青买了一打牛皮纸,便直奔滨江船厂。
滨江船厂是东江市的大型国营工厂,足有三四千个工人,而且工资非常高,一般的小工也有30多块,更别说那些熟练的技术工,他们是这个时代典型的富人群体。
马上就到中午下班的时候,朱云青在船厂大门处摆开了场子。
“云青,你说能不能卖掉啊,我心里真没底。”
“媳妇,别担心,待会儿你只管收钱,其他的都由我来。”
过了11.30,船厂的大门打开,工人们推着车簇拥而出,朱云青扯开嗓子就喊:
“嗨!瞧一瞧看一看,新鲜的虾丸免费尝鲜!嗨!尝个鲜,不要钱!”
摊位前转眼间围满了人。
一个相貌清秀的中年女人面带疑惑,“小伙子,你卖的是什么?尝一下真不要钱?”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免费试吃这种事情。
“大姐,您先尝尝。”朱云青用竹签子扎了一个虾丸送到女人面前。
“大姐,这是才出锅的黄金虾丸,眼下只有大上海外国佬开的啃的鸡才有得卖。”
说话间,女人已经把虾丸吃完,满脸享受的样子,“脆,嫩,鲜,淡淡的甜……”
围观的人纷纷嚷着要尝一个,场面火爆,有些失控。
那个中年女人则大声询问怎么卖。
朱云青猛提一口丹田之气,振声说道,“大姐,这丸子在大上海卖一块钱一个,我给您一块钱五个!一块五个!”
大姐只犹豫了一秒,递过来一张大团结,大声说道,“兄弟,给我包50个!”
卧槽!朱云青心中惊呼。
人群简直疯了,他们的购买力大得吓人,完全不给其他人机会,也就是最初的这群人,几乎将虾丸全部抢光。
朱云青瞥见篮子里仅剩下几只虾丸,飞快地用白毛巾盖住,对着后面的人群大声喊道:“对不起后面的大哥大姐,全卖完了,您要是想买,下午下班的时候我还会来的。真是对不起了!”
几个没有买到虾丸的女人居然在央求别人匀几个给她们,也是,这年头,谁家里没几个半大小子,哪个有能力的父母不想给孩子尝一尝稀罕的零食。
更多的工人则是强烈要求朱云青说话算话,下午一定要来,直到他咚咚地拍着胸脯保证,才将信将疑地离去。
赵小梅满头大汗,抓着一大把票子的手明显直抖。
“媳妇,把钱收好,回家再清点。”
“嗯。”
赵小梅的裙子没有口袋,她把钱直接揣入朱云青的裤兜。
重新骑车上路,朱云青并没有原路返回。
“云青,你这是要去看看云丽吗?”
“媳妇真聪明。”
“哼,刚才看你有意留下几个虾丸不卖,我就猜到了。”她说着,手又揽上他的腰,“云丽太懂事了,早上我看她就是在粥锅里捞了一勺半干饭,装在饭盒里,这就当做午饭了。要不,你这个做哥哥的给她一点钱吧,总不能让孩子饿着肚子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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