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盯着那红苹果看了半天,越看感觉肚子越饿,好想吃这个苹果。
“咕嘟---”我忍不住吞了一唾沫,嘴里喊:“斌子,你这有果子么。”
斌子在厕所里说:“咋,肚子饿啦?
我这可木有吃的。”
我心里有点失落。
“这外面的贡品可以吃么?”
“呵呵,你要敢吃,随便你吃。”
斌子说的是笑语,可我却较真了,瞥了一眼牌位,红彤彤的苹果看的我心里实在痒痒,就伸手拿了下来,同时看着牌位嘴里笑着嘀咕。
“嘿嘿,哥们,咱同个姓,刚才你牌位掉了我给捡,现在我肚子饿了你给个果子,咱两不相欠咯。”
说完,也不管苹果洗没洗,直接一口咬了下去。
甜,非常甜,比我以前吃过的苹果味道都要好,我一口嚼的满嘴汁,同时心里也得到了满足,但随即就感觉心里不再酸溜,而是空荡。
我突然回过神,猛地醒悟,都说给死人的贡品吃不得,今个儿不知道犯哪门子傻,自己居然吃了!
刚才的我就好像鬼迷心窍似得,我现在一想,面上的冷汗唰的一下流了下来,看了下手里的缺一口的苹果,顿时大惊,手上轻轻哆嗦了两下,差点把苹果摔了。
他娘,这苹果里面居然是红的!
我嘴里的果肉还没咽下去,赶紧吐手心里一看,也是红色的!
这就奇怪了,苹果我吃过百八千个,也没吃到过肉是红色的啊!
我下意识抬头,刘春风牌位下的白蜡烛,火苗左右摇摆了几下,我的心也跟着起伏,我去,没风这蜡烛飘啥?
这里上百个灵位和白蜡烛,就它一个在那左右摇来摇去,好像是在质问我,为啥吃它苹果...厕所里传来冲水的声音,把我惊醒了,立即把手里的果肉朝朝墙角一丢,然后把苹果放回原位,还特地摆了一个造型,口子朝下,这样表面看不出来。
斌子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床上,只不过眼里没有聚焦,恍惚的看着那边的灵位,想着刚才到底是咋回事。
他见我一副呆滞的模样,噗嗤一笑:“饿傻啦?
看你一副呆样。”
“没有,就是无聊,发呆呢。”
我随便编了个话:“斌子,你在这上班这么久,咋不弄点东西吃。”
“吃啥,有啥好吃的,这里鸟不拉屎的,小卖部都没有。”
“那你饿了咋整,给哥透个底,这死人的贡品吃过没?”
我假装笑眯眯的试探他。
斌子甩了根烟给我,吸了两口说:“别瞎说,死人贡品谁敢去吃?
这玩意可不吉利。”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些别扭,可谁知道他接着说。
“跟我一起上夜班的那叔你见过的,他上次和我说啊,前几年他有一回守夜给睡着了,有个乞丐半夜来殡仪馆偷死人贡品吃他都不知道,等早上一觉醒来,才看见那乞丐死咯,就死在灵位前,他差点没给吓死,立即就打电话报警了。”
我楞了下,不敢相信的说:“吃死人贡品死在灵位前?
那叔有没有说是咋死的?”
斌子笑着说:“警察来看了也不知道是咋死的,那叔说是乞丐不尊重死人,被死人拉走了寿命。”
看着我,卖了一个关子:“你知道那乞丐死前是啥姿势不?”
我眉头一挑,不舒服的说:有啥你就说。
斌子左右看了一圈,低声道:“听说那乞丐是跪着呢!
就跪在灵位前,手里捧着一个吃了一口的苹果,低着头,就好像做错事了一样。”
我心里一个激灵,瞪了他一眼。
“扯犊子吧你!”
我想,估计是刚才吃死人贡品被他瞧见了,所以他才这么说来吓我。
斌子有些急了,身子抽了抽,一板一眼说:“你别不信,骗你孙子,那叔还给我说了,说那乞丐吃的苹果,是红色的!
你说邪不邪门,我长这么大还没瞧见过红色的苹果...”我心里早就揭起了惊涛骇浪,斌子后面说的话我都没听清,脑子里始终徘徊他说的那句,乞丐吃的苹果,是红色的,而我吃的苹果,也他娘是红色的!
过了半响,斌子推了推我,嘟囔道:“寻思啥呢,老子跟你说了半天,你听了没有?”
“哦...哦...听了听了,呵呵,尽吹牛逼。”
我回过神,随便糊弄了他两句。
又扯了一些犊子,我实在没心情和他扯蛋了,心里乱哄哄的,不自然的看了一眼灵位,跟斌子说困了,想睡觉。
斌子说你就睡吧,我守夜就行,反正有你在我一个人也不害怕。
被窝里酒味很重,我也懒得盖被子,直接躺被子上闭了眼睛。
斌子刚才说的应该不会骗我,编故事也没编的那么像啊,那我吃的苹果岂不是跟之前的死的乞丐一样?
我心里犯起了一阵冰冷,衣服下的肌肤全起了鸡皮疙瘩,心里盘算这件事要不要跟斌子透个底?
说不定,我明天也会和乞丐一样死了,跪在灵位前手里捧着红色苹果?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总之是一觉到天亮,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白天了,斌子也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我伸了一个懒腰,身子骨啪啪啪的响,感觉浑身都痛,而且还是骨头痛,特别难受不自在,就好像昨晚通宵了一样,人没精神。
我心虚的看了眼那边的灵位,白蜡烛早就全部都灭了,看样子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对劲。
我心里松了口气,真是人吓人。
我叫醒斌子,跟他抽了根烟就先溜了,坐路车的时候我人还在恍惚,虽说人没啥事,但只要回忆起昨晚的事就感觉特别邪门,大伙别看我这人有些不着调,但绝非是二流子(流氓)。
可昨晚的荒唐事我真的也是第一次碰上,我很难形容当时的感觉,真要形容的话,就四个字。
情不自禁,身不由己!
这件事好像一根鱼刺,卡在我喉咙里难受的紧,想说吧,可不知道跟谁说,不说吧,这刺卡的难受,哎,思前想后还是算了。
回到家后我直接躺在床上重新补了一觉,不过怪事来了,我居然做了一个梦。
其实睡觉做梦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我这梦啊,有些古怪。
在梦里,一片漆黑,我啥都看不清,也不知道这是哪,可这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徘徊。
“苹果好吃吗?”
说实话,我心里本来就虚,一听这话就觉得渗人,忙说,昨晚我混蛋犯了傻,先辈在这,我给赔不是。
可对方好像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反复一句话。
“苹果好吃吗?”
我被这话闹得心慌,可又见不着人,急着急着就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瞧是自个家才发现原来刚才做了一个梦,可这梦未免也太邪乎了吧。
大口喘了一会气,心情慢慢放松了下来,可浑身也在不知不觉中冒了冷汗,要知道,现在可是十二月,睡觉盖棉被还冷呢,我真不知道这汗是怎么来的。
难不成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自嘲一笑,准备起来,可我刚想起身就愣住了,因为我发现我居然动不了了!
我的意识很清楚,身子也没有麻痹感,可我就是不能动了,就感觉好像四肢就好像被人给按住了,想动却动不了...我吓得后背又冒出了冷汗,这他娘的,怎么回事,我想扭头看看四周,可发现连脖子都非常生硬,只能微微的移动。
我的心里顿时爬上了一抹恐惧,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东西。
鬼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