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赶到酒吧才知道,不务正业的小叔借了一个叫杨七郎的男人一千块钱,对方找他要钱,他说什么也不给。
杨七郎急眼了,和手下兄弟围住他,不让他走,他这才把我叫来平事。
我经常存在于挨揍之前的“道歉篇”。
不管我咋道歉,对方就是不接受,坚持要武力解决。
小叔说他最近纵欲过度,单挑这事最适合我这种无处发泄的处男。
和杨七郎之战,我毫无压力地输了。
他所谓的单挑,是他们一群人轮着上来单挑我。
就在我被“圈踢”之时,小叔尿遁了。
我带着一身伤,龇牙咧嘴地回到家。
刚进门,就看见小叔留在桌子上的纸条,他说他愧对于我,要出去赚大钱,给我娶很多很多的媳妇。
我苦笑着放下纸条,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
没有小叔的家里,寂寞而又宁静。
我掏出手机给小叔打电话,想叫他回来,想告诉他我不介意替他挨打。
反正从小到大,他心情不好就揍我,我都习惯了。
电话一直没打通,门铃突然响了。
我心中一喜,急忙跑去开门。
门开了,女萝倚门而立,深情地望着我。
一件薄纱连衣裙裹着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里面好像是真空的。
像QJY预料的那样,它找上门了。
我立马关上房门,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为自己压惊。
女萝笑靥如花地站在我面前,深情地望着我。
说来也怪,普通人遇鬼,一定吓得屁滚尿流。
我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弦,莫名地对女萝有好感。
也许,是我没看到它真正恐怖的一面。
在此之前,QJY再三强调,让我一定要用照骨宝镜照一照女萝的真面目,只要这样才能防止我掉进美色陷阱。
可我一看到女萝,就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满脑子都是让人羞羞的马赛克画面。
女萝用它纤细的手指勾住我的衣领子:“我们继续吧!”
我顺从地跟在它身后,任凭它摆布。
风平浪静之后,我躺在女萝身旁,撩拨着它的秀发,询问它的身世。
女萝说它生前有很多不好的经历,死后经常撒谎骗人。
很少有人相信它,除了我。
女萝在我耳边幽幽地说着,我眼皮越来越沉。
再次睁眼时,我惊恐地发现,数不清的白骨手从地下涌出,疯狂撕扯着我的皮肉。
我向身旁的女萝大呼求救,它阴森森地望向我,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刀锋对准我的心脏位置。
它无故大笑起来,脸上的皮肉像浸湿的涂料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伴随着它手起刀落,我热气腾腾的心脏被挖了出来,它像凶猛的野兽一样疯狂啃噬着我的心……我猛地睁开眼睛,总算从噩梦中得以解脱,身体虚汗淋漓,弱得无法起身。
叫醒我的是手机铃声,摸起手机,上面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来自同一未知号码。
根据以往经验,小叔可能又出事了。
每次他吃喝嫖赌不给钱,都要拿别人电话向我求救!
我赶紧把电话打回去询问究竟。
电话刚接通,还没等我开口,QJY火燎腚的声音立刻传来了过来:“臭傻子,你是不是想死?
以后我电话你必须秒接!”
“为啥?”
我像个智障似的说道,“你又不是我妈。”
QJY对着话筒把我一顿臭骂,我把电话举得远远的,心里终于明白,女人就是女人,甭管是谁的女人,都惹不得。
我要是敢挂这个母老虎的电话,她都得杀我家里来把我干掉。
QJY骂得口干舌燥,总算转入正题,问我女鬼是不是又来祸害我。
提起女萝,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它趟过的地方。
女萝不告而别,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说不上是想,还是悔。
我没敢和QJY说我和女萝的事儿,一是不好意思开口,二是怕她再骂我。
我避重就轻,转移话题:“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爱上我了?
一见钟情?”
QJY对我插科打诨式的调侃完全无视,咬住女萝的话题不放,警告我千万别着了鬼道,上了鬼船,否则的话,死无葬身之地。
正说着,我又流鼻血了。
也不知道咋回事,鼻血流得完全停不下来。
连着流了三天鼻血,我怀疑自己得了白血病,赶紧跑去医院看看。
到医院一检查,大夫说我缺铁,告诉我回家多吃菠菜补补铁。
然而,菠菜并没能拯救我。
除了流鼻血之外,我发现我的心跳也不咋正常,时快时慢。
胸口还闷得要死,经常半夜被憋醒。
当我拿着所有家当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后,终于知道自己患有内痔外痔混合痔,需要手术治疗。
作为肛肠科的重症患者,我十分想不明白,脑震荡的QJY为啥会和我出现在同一个病房。
对此,医护人员解释为没床了,爱住不住。
QJY一见到我,就说我印堂发黑,面带黑气,当即画了个阴阳五行护身符送给我辟邪。
说这玩意儿能有效护佑元神,化解不洁之气。
护身符刚带了半天就开始发黑,我让QJY给我换个新的。
她一听这话,当即揪住我的衣领子:“说!
你是不是和女鬼发生了什么?”
想我铁骨铮铮的汉子,硬是被她连恐带吓地套出了实话。
QJY指着我,半天没能说出话。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她一直保持沉默。
我主动搭茬:“你咋了?”
QJY轻描淡写地答道:“没啥,在想你死后给你送个什么价位的花圈。
咱们认识时间不长,几十块也算对得起你了。
还有我这次受伤的医药费,本应该你出。
既然你都这样了,还是我自己掏腰包吧。”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表面上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你少吓我啦!
我自幼习武,身体好得很!
我奶奶说我能活到一百岁呢!”
QJY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这两天是不是一直流鼻血?
鼻血颜色发黑,还带着恶臭?
另外,胸口还有点闷,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喘不过来气?”
我像被江湖骗子掐住命脉的受害者一样迫不及待地向QJY讨要破解方案,她除了摇头,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我缠着她不放,她对我爱理不理。
屋漏偏逢连夜雨,心神不宁的我竟然又莫名其妙地和女萝的死亡事件搅合在一起。
铺天盖地的网络新闻用异常夸张的笔调叙述着我和女萝数夜情后始乱终弃,致使女萝含恨吊死家中,被发现时已蛆虫满地臭气熏天。
新闻说我是网络主播界的大渣男,打着谈恋爱的旗号,同时和二十几位姑娘保持性关系,还十分下作地以裸照、视频等威胁女粉丝,就这么逼死了一位痴情女子。
刚刚看到新闻时,我很愤怒,还想着去找泼我脏水的各种新闻平台理论。
后来想了想,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女萝!
要不是它附身在活人身上勾引我,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QJY说得没错,我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一直听信女萝连篇的鬼话。
上新闻没多久,有关部门就来找我喝茶,好像他们也没掌握什么实质性证据,喝了几次茶就没再找过我。
只是,我的名声已经臭了。
只要出现在网络上,就有无数的键盘侠出现并攻击我。
第一次感受到网络暴力的强大,我只能暂时退网。
一系列的麻烦缠得我无暇思虑其他,整日在忽冷忽热的低烧中度过。
医院被好事的小报记者围得水泄不通,邻居们看我的眼神都不正常。
天地之大,我竟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