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景熙江心棠的其他类型小说《代姐出嫁:残疾王爷太凶猛谢景熙江心棠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有花有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走了,你再睡一会儿。”谢景熙道。江心棠道:“我送你出府。”“不用。”知道江心棠爱睡,谢景熙本来不愿打扰到她睡觉,可他的双腿不方便,起床难免动作大了点,一不小心就把她给吵醒。江心棠今日故意醒的警醒一些,就为了送谢景熙上朝的,她道:“今日是我们成婚以来,你第一次上朝,我必须送。”见她这般坚持,谢景熙便点头:“嗯。”江心棠提着灯笼送谢景熙来到王府门口,不停地交待福全许许多多的事情。福全连连点头。江心棠又看向谢景熙道:“王爷,我在家等你回来。”谢景熙点头:“你回去吧。”江心棠道:“你先去上朝。”谢景熙只好先上马车,推开车窗:“心棠,你回去吧。”江心棠点头,却未动。马车驶起来,谢景熙看着江心棠提着灯笼站在门口,身影修长纤细,却满眼担忧地望...
《代姐出嫁:残疾王爷太凶猛谢景熙江心棠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我走了,你再睡一会儿。”谢景熙道。
江心棠道:“我送你出府。”
“不用。”知道江心棠爱睡,谢景熙本来不愿打扰到她睡觉,可他的双腿不方便,起床难免动作大了点,一不小心就把她给吵醒。
江心棠今日故意醒的警醒一些,就为了送谢景熙上朝的,她道:“今日是我们成婚以来,你第一次上朝,我必须送。”
见她这般坚持,谢景熙便点头:“嗯。”
江心棠提着灯笼送谢景熙来到王府门口,不停地交待福全许许多多的事情。
福全连连点头。
江心棠又看向谢景熙道:“王爷,我在家等你回来。”
谢景熙点头:“你回去吧。”
江心棠道:“你先去上朝。”
谢景熙只好先上马车,推开车窗:“心棠,你回去吧。”
江心棠点头,却未动。
马车驶起来,谢景熙看着江心棠提着灯笼站在门口,身影修长纤细,却满眼担忧地望着这边,他真的很想飞奔下马车,好好地抱抱她。
“王爷,王妃对你真好。”福全声音传来。
江心棠的身影看不见了,谢景熙放下车窗,望向福全。
“小的跟着王爷上朝那么久,王妃却还是不放心,一直不停地交待这交待那——”
“她交待,你就听着。”谢景熙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是。”福全应。
谢景熙想到江心棠的好,眼睛不由得带上笑意。
福全看的清楚,在心里偷笑。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恰好赶在卯时宫门大开,他们直接驶进去,停在东华门的下马碑前。
等到其他马车、轿子里的朝臣离开,福全慢慢地推着谢景熙下马车。
昨日在江心棠的鼓励下,谢景熙内心无所畏惧,可是当真的站在下马碑前,想到马上就会接收到文武百官的目光,他还是避免不了有些紧张。
“三皇弟!”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谢景熙转头。
一身官服的裕王大步走过来:“三皇弟,真是你!”
谢景熙行个平辈礼:“见过二皇兄。”
“三皇弟不必客气。”裕王疑惑地问:“如今卯时三刻,天尚未大亮,你进宫做什么?”
谢景熙道:“我来上朝。”
“上朝?”谢景熙是个极其骄傲的人,双腿残疾后,整个人都颓废下来,裕王认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朝臣面前的。
谢景熙点头:“没错。”
裕王脸色不太自然:“父皇说,你以后可以不用上朝的。”
“嗯,父皇怜爱,但我想来上朝。”上朝能够更好地了解政事,也能更好地为大魏出一份力。
裕王目光再次落在谢景熙的双腿上:“你可以吗?”
除了江心棠以外,其他人总是有意无意看或者提他的双腿,仿佛他除了双腿,一无是处。
他很不喜欢这种“关心”。
特别二皇兄和二皇嫂夫妻二人,他们每次都会故意说他的双腿,反复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让他再也振作不起来。
以前他确实一听就愤怒,就躲藏。
可是和江心棠相处一段时日,他完全可以平静地对裕王道:“二皇兄不用担心,我可以。”
裕王也惊讶他的波澜不惊。
“福全,我们走。”谢景熙道。
“是。”福全推动轮椅。
裕王回神儿,连忙追上去。
几人来到奉天殿前,抬眼就看到数十个台阶,以前抬步就能走上去,如今却要借助他人。
“来人,把锐王抬上去。”裕王自作主张。
谢景熙道:“二皇兄,不必麻烦,台阶旁边是辇道,福全推我上去即可。”辇道又称斜道,修建之初是方便宫人抬皇帝上朝。
“听夫君说,母后出生在江南温润地,儿媳有幸去过,印象最深是那里的船只,穿梭在山水住户间,颇有意趣,儿媳便雕刻出来,赠给母后,愿母后一帆风顺。”庄子里的日子很苦,但江心棠会苦中作乐,偷偷跟着管事去江南三个月。
也是因为宣平侯府上上下下都不在意她,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去过江南。
“好好好,本宫喜欢这个,萧嬷嬷,拿近一点,本宫要好好看看。”皇后难得激动起来,任谁都看出来,她是非常非常喜欢江心棠送的生辰礼。
庆隆帝见状很高兴。
太子夫妇很是诧异。
裕王妃惊住。
裕王皱眉。
谢景熙放松下来,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江心棠长长地松一口气。
萧嬷嬷捧着木雕船上前。
皇后高兴地伸手抚摸,摸着摸着,眼睛就湿润了。
“皇后。”庆隆帝地唤。
皇后抽出手帕拭了拭眼泪,道:“陛下,我是太喜欢这个木雕船了,她和我小时候坐的一模一样。”
“哦?”庆隆帝好奇起来。
“我曾经在这里画过一幅画。”皇后指着一扇窗子。
“是街景图吗?”庆隆帝问。
“没错,就是那一幅。”皇后又指向木船上的别处,向庆隆帝等人说起自己小时候的种种事情,心里的想念有了一个出口,也找到木雕船这么一个落点,整个人格外的平静温和。
庆隆帝满意道:“这个生辰礼好。”
“这是我近年来,收到最有诚意的生辰礼……”想到都是自己的亲人,皇后又加上一句:“之一。”
可太子等人却是明白,皇后最喜欢的是江心棠的生辰礼。
谢景熙面色轻松。
江心棠眼中有些笑意。
太子点头。
太子妃看了江心棠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裕王妃以为皇后会嫌弃江心棠的破船,没想到……这简直是打了她一个耳光,她心里窝火的不行。
裕王脸色也不好看。
冯若惜气的攥紧拳头。
皇后心情极为愉悦,让萧嬷嬷把木雕船好好地收起来,她以后慢慢地欣赏,然后她和庆隆帝一起赏了江心棠不少金银财宝等物,接着招呼着大家用了午膳,又提议去后花园赏花。
皇后是今日的寿星,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是太子妃担忧道:“母后,去后花园赏花方便吗?”
皇后一时没有明白,便问:“怎么了?”
太子妃瞥一眼谢景熙的双腿,没说话。
裕王妃却说了:“母后,三皇弟不太方便吧。”
太子道:“没有问题吧。”
“皇兄,那里有多条鹅卵石道,怕是有些颠簸。”裕王道。
太子妃道:“确实。”
裕王妃补充:“过于颠簸,对三皇弟身子不好。”
三个人就这么光明正大讨论谢景熙的残疾。
庆隆帝和皇后脸上的笑容都淡了。
谢景熙脸色越来越难看。
“大皇嫂、二皇兄、二皇嫂,多谢你们的关心,不过夫君身子已经痊愈。”江心棠很不喜欢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定在谢景熙的腿上,想着他们是出于好奇,便没有说什么。
结果仅仅去后花园一趟,他们张口闭口谢景熙行动不便。
看似关切,实则就是戳谢景熙的痛处。
不断放大谢景熙双腿残疾,不断提醒谢景熙不一样,不断打击谢景熙的骄傲和尊严。
就是想要谢景熙一直待在房里,永远都不要出来,那么谢景熙也就抢夺不了皇上和皇后的关注了。
她忽然明白谢景熙不愿意出门的一大原因,她实在忍不住道:“除陡峭狭窄之地,双足可去之处,夫君亦可去。”
谢景熙听着太子妃三人的对话,心里冒出愤怒、无力、退缩等等情绪,没想到江心棠会护着自己,他忍不住看向她。
江心棠没有看他,而是将手搭在他握紧的拳头上,轻轻地道一句:“听我的,不要听他们的。”
谢景熙心里骤然间流淌着丝丝缕缕的暖流,越流越多,延伸到角角落落,心里一直存在的别扭,一下子被融化。
太子妃不说话了。
裕王妃一副关心模样:“三皇弟妹,三皇弟真的痊愈了?”
江心棠道:“宫中太医是这么说的。”有本事质疑太医去。
裕王妃面色僵了僵道:“我只是关心三皇弟。”
“是啊,都说过犹不及,二皇嫂的关心刚刚好,不然,会让人误以为夫君出门是不对的。”江心棠微笑着。
本以为江心棠是庄子长大的,不懂得皇宫后宅里的弯弯绕绕,裕王妃没料到她不显山不露水地点明自己和太子妃、裕王的用心,并且看似温和地说出来,实则句句带刺。
真是小瞧她了!
裕王妃心里火又旺了一些。
太子妃愣一下,道:“三皇弟妹说得是,是我们考虑不周。”
裕王不置一词。
裕王妃还想争辩:“三皇——”
“心棠说得是,太子妃你们不要过度关心。”看到江心棠刚才的表现,皇后觉得她过于懂事,不太好,不曾想她懂事之中,透着些许不懂事,直接怼了太子妃几人,护着谢景熙。
很好。
很好。
皇后眼睛不由得弯成一条线。
看出来皇后很满意江心棠,裕王妃几人更不是滋味了。
“那我们就去赏赏花吧。”庆隆帝道。
“嗯。”皇后点头。
江心棠的手从谢景熙的拳头上收回来。
谢景熙突然有些不适应。
不过,接下来,不管是赏花、闲聊、嬉戏、听曲,还是看戏,江心棠都陪着谢景熙左右。
一直到生辰宴结束。
皇后恋恋不舍地看着三个儿子,挨个说话,最后一只手拉着江心棠的手,一只手拉着谢景熙的,道:“你们两个好好的,常进宫来看本宫。”
江心棠莫名地想到温柔慈爱的奶娘,认真地道:“母后,我们会的,我们会好好的,你和父皇注意休息,保重身子,长长久久的。”
多么质朴亲切的祝福啊,皇后越发喜欢这个三儿媳妇,眉眼不由得弯了起来。
谢景熙无声地看了江心棠一眼。
“那就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是。”
太子和太子妃住东宫,便朝东宫走。
锐王府和裕王府都在宫外,所以江心棠、谢景熙和裕王、裕王妃一起朝三道门走。
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江心棠余光中察觉到裕王妃在低头找什么,灯笼摇晃间,她看到裕王府踢动一颗珠子,直直冲向谢景熙轮椅轮子。
这是干什么?
要害谢景熙?
她心头一紧,连忙上前一步,挡住珠子,状似无意地踢向裕王脚下。
裕王一个没注意,踩到上面,立刻崴了一下:“哎哟!”
“常嬷嬷,你还有什么话说?”江心棠问。
“老奴、老奴……”尽管王妃年纪轻轻又是在庄子里长大的,比不上冯姑姑精明能干,但常嬷嬷也没有轻视,她编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出来,又找其他嬷嬷做伪证,以为可以骗过王妃。
结果!
结果王妃仅仅看了她和几个嬷嬷的双手,不但看出她偷懒,还看出来她爱打叶子牌。
心太细了。
她根本想不出来更好的理由蒙骗王妃,当即趴地哭诉自己年纪大了,身子不适等等。
“既如此,那就出府吧。”江心棠面无表情道。
常嬷嬷一愣,赶紧求饶:“王妃开恩,老奴再也不敢了,求王妃留下老奴吧。”
江心棠不为所动。
汪嬷嬷出声:“常嬷嬷,体面一点吧。”
常嬷嬷心头大骇,脸色不由得发白。
“去收拾包袱吧。”
常嬷嬷看一眼江心棠,不得不离开。
江心棠望向香蕊几人:“王府是王爷的府邸,不是任何人耀武扬威的地方,今日之事是最后一次,望你们谨记。”
她的声音并不大,话语温柔,却莫名地让人不敢反驳,香蕊几人连连应是。
“香蕊。”江心棠唤一声。
香蕊身子抖了一下,害怕的声音微颤:“是,王妃。”
江心棠明知故问:“你几岁了?”
香蕊道:“今年十三岁了。”
“为什么进府?”
“是、是、哥嫂卖进来的。”
江心棠闻言默了默,又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香蕊实话实说:“好好干活赚银子,养活自己。”
江心棠点点头,问:“你可会女红?”
“奴婢会。”
“可会梳妆?”
“奴婢会一点。”
“可会收拾卧房。”
“奴婢会。”香蕊进府,就是要伺候锐王爷的,自然都会。
江心棠也是知晓的,但她还是当众询问一遍,也让其他下人知道来龙去脉,于是道:“既然如此,那你在这里有些屈才了,跟我到勤行院吧。”
到勤行院?
到勤行院就算做个粗使丫鬟,也比待在浆洗院好。
香蕊呆住了。
陈嬷嬷等人没想到一直受常嬷嬷打骂的香蕊有这等造化。
“不愿意吗?”江心棠问。
香蕊原本只希望王妃能够给自己主持公道,让常嬷嬷有所忌惮,不再那么恶劣地打骂自己,不曾想王妃打发了常嬷嬷不说,还要自己去勤行院伺候。
去勤行院啊!
那是她做梦都想去的地方,如今……她心里万分激动,连忙道:“愿意,愿意,奴婢愿意去!”
“好,那就收拾东西。”江心棠道。
“是,王妃。”香蕊赶紧爬起来,急急忙忙地跑进一个漆黑的小房子,很快就抱着一个灰旧的包袱出来。
江心棠道:“走吧。”
“是。”
陈嬷嬷几人平时都认为自己高香蕊一等,看到她就这么飞上王妃这么一个高枝,心里不是滋味。
可王妃刚刚已经把事实都摆出来了——香蕊就是年纪小、就是会女红、就是会梳妆等等。
她们比不上,只能靠一把子力气吃饭。
没一会儿,她们也就认命,激烈讨论常嬷嬷被赶一事。
很快地,整个王府都知道王妃赶走了常嬷嬷一事。
“王妃赶的?”
“王妃看起来温善又体贴啊。”
“你怎么知道的?”
“王妃每日都在府上散步,我遇到几回,行礼时,她都微笑同我说话,然后问问我做的事情,感觉特别好。”
“是好,也好厉害,看一下手掌,就知道常嬷嬷整日不干活,经常打叶子牌,三言两语就把常嬷嬷拿捏,然后常嬷嬷灰溜溜地卷铺盖走人了。”
“这么厉害!”
“不止。”
“王妃进府这几日,王爷都不砸东西了!”
“王爷绝食三日后,在王妃的照料下,用饭了。”
“哇,王妃好厉害。”
“不是说她在庄子里长大,什么都不懂吗?”
“还有人说,王妃肯定会被王爷赶走呢。”
“我感觉他们都小瞧了王妃。”
“你们说是王妃厉害,还是冯姑姑厉害?”
“冯姑姑吧,宫里面的女官啊。”
“那她也得听王妃的吧。”
“不一定。”
“王妃没进门时,我以为冯姑姑会成为王爷的……”
“你可别乱说!”
“就是,别乱说,如今王妃进门了,不是大家所想象的软弱无能,而是挺厉害的人,我们以后要更加注意了。”
“是。”
“王妃把常嬷嬷赶走了真好。”
“是啊,常嬷嬷好吃懒惰又一肚子坏水。”
“王妃是做了好事。”
“没错没错。”
“……”
在江心棠安顿好香蕊后,汪嬷嬷就把府上传言告诉了她。
江心棠实在看不上常嬷嬷的为人处事,所以将她赶了出去,没想到下人们会把她夸了又夸。
行吧。
至少她在他们心中,从替嫁、生母是庶女、不受疼爱、在庄子里长大、没有背景、空有长相的宣平侯府三姑娘,变成了王妃,那么她以后行事方便很多。
她对汪嬷嬷道:“水至清则无鱼,他们偶尔议论一下可以,只要不触及到王府利益,可以不予理会。”
“是。”汪嬷嬷应。
“你膝盖不舒服,就不用伺候了,下去休息吧。”
“可是……”
“夜已经深了,没什么事了,下去休息吧,明日跑腿的活儿,让香蕊做就行。”江心棠道。
感受到王妃的关心,汪嬷嬷心里暖融融的,越发喜欢眼前这个刚进门又美艳的王妃,道:“行,那我把她喊到身边,再嘱咐她些事情。”
江心棠点头。
汪嬷嬷离开。
江心棠走进卧房。
谢景熙坐在床上看书。
江心棠走到桌前,倒一碗茶水,递给他。
“不喝。”谢景熙道。
江心棠从善如流地放下茶碗,道:“王爷,我今日赶走了浆洗院的常嬷嬷,然后把里面的一个小丫鬟香蕊,提为贴身丫鬟。”
谢景熙闻言抬眸望过来。
江心棠细数常嬷嬷行为不妥之处,道:“总之,赶走她,我能更好地掌管王府。”
谢景熙诧异问:“你要掌管王府?”
“我是王妃,自然要掌管王府。”这样的话,就算哪天谢景熙作死了,她守寡也守的有底气。
谢景熙扯了扯嘴角:“你倒是什么都说。”
江心棠直言不讳:“我只是诚实面对自己和王爷你。”
谢景熙道:“京中贵女,可没有你这样?”
江心棠道:“因为太多人都不敢诚实面对自己和他人了。”
谢景熙问:“面对了又怎么样?”
江心棠认真道:“面对了,就能够接受自己的不足,就有机会成为更好的自己。”
谢景熙阴阳怪气地来一句:“你倒是通透。”
“也还好。”江心棠回一句。
谢景熙讽刺道:“这么通透,怎么不去当尼姑?”
江心棠认真地想了想,回答:“王爷,我当不了尼姑。”
谢景熙问:“为什么?”
江心棠望着他,郑重地回答:“我喜欢吃肉。”
江心棠诧异抬头,黑暗中隐约看到谢景熙利落的轮廓。
“罚站,三个时辰。”谢景熙道。
罚站?
犯了那么大的错,仅仅罚站?
江心棠有些不敢相信:“王爷——”
“去睡吧。”谢景熙道。
江心棠开口:“可是——”
“不睡就掐死你!”谢景熙不悦道。
嗯。
这很谢景熙。
江心棠担心他出尔反尔,立刻走到衣柜前,取出昨晚的被子和枕头,铺在地上,迅速躺进去。
半晌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她暗暗松一口气,再一次后悔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
谢景熙不是庄子附近的地痞、流氓、老色鬼,他是高高在上的锐王爷。
她怎么可以因为阮氏、江静芸、萧嬷嬷和他的连续刺激,就对他……幸好他没有计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一定要吸取教训,做事稳重,不能受情绪控制。
她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克制,要稳重,要以大局为重。
在这种告诫之下,她进入梦乡。
再次睁开眼睛,周围已经大亮。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床上。
谢景熙如往常一样躺着。
江心棠缓缓地坐起来,把被子枕头装进衣柜,没有喊汪嬷嬷,一个人简单地梳洗,然后走出卧房。
“王妃,王爷怎么样?”昨天王妃从宣平侯府回来,见萧嬷嬷一面后,王妃就端着饭菜进卧房,一直待到今日早上,不许下人们进去伺候,汪嬷嬷压根儿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情。
江心棠没提殴打谢景熙一事,摇头:“王爷还是没有用饭。”
王爷整整三天没有用饭,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有生命危险的,汪嬷嬷眉头不由得深锁。
“你送些饭菜进去试试。”江心棠道。
“老奴送?”汪嬷嬷也是害怕谢景熙的。
“嗯,我一会儿进宫一趟。”尽管知道谢景熙不会吃,但江心棠还是让汪嬷嬷试试看。
汪嬷嬷惊讶:“王妃进宫?”
谢景熙一直不用饭,江心棠也没有办法,她必须进宫向皇后说明,请教一些法子,不然他出事儿,她也没有好果子吃。
汪嬷嬷问:“王妃一个人进宫吗?”
江心棠什么都不懂,自然不敢一个人贸然进宫,道:“我让冯姑姑陪我一起。”
汪嬷嬷放心道:“那老奴给王爷送饭。”
“去吧。”
汪嬷嬷去忙。
江心棠在原地坐一会儿,稳稳心神,走出正房,准备使人去请冯若惜过来,正纠结使唤哪个下人时,听到汪嬷嬷喊:“王妃!”
她转头看见汪嬷嬷满脸喜色地走过来,问:“什么事?”
“王妃,王爷用饭啦!”汪嬷嬷道。
“当真?”江心棠惊喜地问。
“老奴亲眼看着王爷用的,假不了。”汪嬷嬷喜道。
江心棠问:“他用了多少?”
汪嬷嬷道:“足足大半碗米粥。”
“他三日未用饭,大半碗刚刚好。”
“嗯,这下王爷有救了!”汪嬷嬷给谢景熙送饭菜时,极其忐忑,担心他一个不高兴,又把碗碟砸坏,骂她一顿。
她小心翼翼地说句“王爷用饭了”,他却没有抗拒。
她大着胆子把托盘放到小几上,端出一碗米粥头,送上。
他平和地接住,拿起汤匙,舀一勺米粥,送入口中。
又舀一勺。
又舀一勺。
……
就这么吃掉大半碗!
她真的太高兴了。
江心棠趁热打铁:“你嘱咐厨房,中午继续给王爷备米粥,里面加些鸡蛋、肉糜、豆子和青菜,多熬一会儿,容易克化。”
“是。”汪嬷嬷高兴地问:“王妃还进宫吗?”
“不进了。”江心棠道。
汪嬷嬷道:“那王妃也用早饭吧。”
“好。”江心棠点头。
汪嬷嬷忙去准备。
江心棠用了早饭之后,就等着中午来临,她本来想亲自给谢景熙送饭的,可她担心谢景熙又闹情绪,便道:“汪嬷嬷,一会儿你继续给王爷送饭。”
汪嬷嬷成功一次,就有了信心,连忙应“是”,然后亲自到厨房催谢景熙的午饭,然后送到卧房里。
江心棠坐在正房里等着。
差不多一刻钟过去,汪嬷嬷端着托盘给江心棠看。
一碗丰富的青菜鸡蛋肉糜粥见了底,江心棠满意地点点头,道:“晚上做些疙瘩汤。”
“面疙瘩汤吗?”汪嬷嬷问。
“对,不能总是喝米粥,会腻,对身子恢复也不太好。”
“是。”
江心棠想了想,道:“你和厨师说,疙瘩汤的汤底用新鲜的猪骨头熬,先用盐水把猪骨头里面的血水泡出来,去除腥膻味儿,洗干净,再用猪油炒干水份,加入开水,熬煮一个时辰后,正常调味就行。”
汪嬷嬷惊讶江心棠居然懂这个。
“鸡蛋、青菜还是不能少。”江心棠补充。
汪嬷嬷应:“是。”
“那你现在就去办吧。”
汪嬷嬷立马办。
晚上谢景熙吃完一整碗热乎乎又美味的面疙瘩汤。
江心棠悬着的一颗心,稍稍落下一些,她命人朝皇宫送了信,然后用了晚饭,走进卧房里。
谢景熙依旧在床上,却不是躺着,而是靠坐在大迎枕上,手里拿了一本书,正在翻看。
这……这是振作起来了?
江心棠自从昨晚殴打他以后,没有好好和他说过话,便主动开口问一句“王爷,喝茶吗”,她忐忑地等待着,想想着他嘲讽、辱骂或者不理自己。
哪知道谢景熙轻轻“嗯”一声。
江心棠忙倒一碗茶水,送到他面前。
谢景熙放下书本,接过来道:“汪嬷嬷说,今日的午饭、晚饭都是你教厨子做的?”
这人居然可以正常语气说话了?
江心棠压下心头的纳罕,道:“嗯,我曾经照顾过病人,知道身子不适的人,应该如何用饭。”
“不止吧,你还知道如何熬猪骨头汤呢。”谢景熙在宫中长大,知道宫妃们给父皇送吃食时,口中说“妾亲自做的”,都是嘴上吩咐厨子而已。
她们根本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不懂得如做菜。
可是江心棠是真的懂的。
江心棠默了一下,道:“嗯,我有个朋友以前是杀猪的。”
谢景熙低头喝茶水。
江心棠道:“我也会杀猪。”
“咳咳咳!”谢景熙一下呛到了。
阮氏终于有机会说话,她却说不出来:“你、你……”
江心棠根本不理她,转身走出暖阁。
“王妃。”汪嬷嬷迎上来。
江心棠一边向前走,一边道:“回府。”
“是。”汪嬷嬷忙跟上。
两个人走着走着,看到不远处的江静芸。
江静芸悠闲地站在长廊里看风景。
阮氏的大丫鬟墨云上前为她披上披风,温声道:“二姑娘,这儿风大,夫人担心你受凉了,让奴婢给你添件衣裳。”
“让母亲挂心了。”江静芸柔声道。
墨云道:“夫人心里一直有你的。”
“我都知晓的。”江静芸笑的很甜。
“……”
汪嬷嬷闻言,偷偷瞄向江心棠。
江心棠收回目光,大步走出宣平侯府。
汪嬷嬷小跑着追。
江静芸看着二人背影,嘴角得意的扬了扬。
到了马车上,见江心棠脸色不太好,汪嬷嬷倒些水:“王妃,喝点水吧。”
江心棠摇摇头。
汪嬷嬷只好将茶水放下。
江心棠脑袋抵在马车车壁上,缓缓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记事以来的种种。
挨骂、挨打、挨饿、挨冻等等场面,一开始她会去找阮氏和宣平侯告状,可是不管对错,她得到的都是他们严厉的批评和处罚。
她那时候恨极了亲生父母。
可是奶娘却无微不至地关心她,渐渐地,她放下恨意,不自觉为他们找借口,认为他们都是有苦衷的。
直到他们说出替嫁一事。
她感受到亲生父母的无情。
她便和宣平侯府做了交易。
她不介意锐王谢景熙残疾、没本事、暴躁,她会尽力把一切做好,可是阮氏根本不满足,她恨不得吸她的血,来供养亲弟弟、供养江静芸、供养宣平侯府上上下下。
她不敢相信世间会有父母偏心、狠心、无情到这种地步,她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愿,只是她越发地想念奶娘一家子。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她的双眼控制不住发酸,有那么一瞬间后悔替嫁……
“王妃,到王府了。”汪嬷嬷声音突然响起。
江心棠立刻收住情绪。
“王妃。”汪嬷嬷又唤了一声。
江心棠睁开眼睛,神色如常道:“下车吧。”
“是。”汪嬷嬷推开马车门,走出去。
江心棠跟着下了马车。
门子道:“王妃,萧嬷嬷来了。”
汪嬷嬷解释:“萧嬷嬷是皇后的嬷嬷,应该是来看王爷的。”
江心棠点点头,走进正殿。
一个穿着宫服,面容严肃的老夫人,正同冯若惜说话。
江心棠上前,礼数周到地唤一声:“萧嬷嬷。”
萧嬷嬷身在宫中,见多了美人,可是看到江心棠时,眼中不由得闪过惊艳,旋即想到什么,脸色更为严肃,行礼道:“王妃。”
江心棠微笑道:“萧嬷嬷不必客气。”
萧嬷嬷真的不客气,坐了下来。
她代表的是皇后,自然可以坐,江心棠坐到主位。
“王妃,听说,王爷三日没有用饭了。”萧嬷嬷侧首道。
冯若惜一副吃惊的样子,问:“王妃,这是真的吗?”
江心棠无视冯若惜,望向萧嬷嬷道:“是。”
萧嬷嬷脸色极不好看,语气也冷:“王妃不想想办法吗?”
江心棠道:“我这两日都在想。”
“希望能够听到好消息,不然陛下和皇后怪罪下来,你我都承担不起。”萧嬷嬷道。
“是。”江心棠低头应。
萧嬷嬷把该说的都说了,便将皇后的赏赐都交给江心棠。
“多谢母后赏赐。”江心棠道。
萧嬷嬷没有情绪地道:“王妃好好照看王爷吧,王爷有什么问题,请王妃及时告知。”
锐王府里有皇后的人,可以随时进宫,向皇后汇报这边的情况,江心棠点头:“我会的。”
“老奴便回宫了。”萧嬷嬷道。
江心棠送萧嬷嬷到门口。
萧嬷嬷离开。
江心棠看向冯若惜。
“王妃,王爷他……”冯若惜做出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我一会儿劝他用饭。”江心棠道。
冯若惜点头,心里巴不得江心棠的劝说无效。
江心棠无心管她,带着汪嬷嬷回到勤行院,道:“汪嬷嬷,你命人去厨房弄些清粥小菜过来。”
“是。”汪嬷嬷立马去办。
江心棠进了卧房。
谢景熙依旧躺在床上。
“王爷,我回来了。”江心棠道。
谢景熙没有回应。
江心棠走进净室,换了件舒适的衣裳出来。
汪嬷嬷拎着饭盒来到:“王妃,饭菜来了。”
“好,你下去休息吧。”江心棠道。
“是。”汪嬷嬷离开。
江心棠将饭盒打开,一份熬的香甜扑鼻的米粥、一份鸡蛋羹、一份炒青菜,十分可口,她转身唤道:“王爷,用饭了。”
谢景熙不回应。
“王爷。”
“……”
“王爷。”
“……”
“王爷。”
“叫魂呢!”谢景熙倏地坐了起来,不悦地望着江心棠。
“用饭了。”江心棠道。
“不用。”
“多少用一点吧。”江心棠端着米粥走到床前,试图用米香,勾起谢景熙的食欲。
“说了不用!”谢景熙手一挥。
一碗米粥从江心棠的手中飞出,落在地上。
江心棠想到自己小时候饿的跟狗抢食、奶娘在田庄上流血流汗挣一口吃的等等。
可是谢景熙……
她咬了咬牙,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王爷,你不吃便不吃,何必糟蹋粮食。”
谢景熙不领情:“不用你管!”
“我没有要管你,只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不能一不顺心,就由着性子——”
“你说谁由着性子?”谢景熙瞬间脾气上来了。
江心棠直直望着他,没有回答。
谢景熙心头火苗腾腾地往外冒,他抓起小几上的茶碗,就往江心棠身上砸:“你说由着性子?”
倒是没有砸到江心棠,但滚烫的茶水溅到她手面上,烫破她情绪的外衣。
她在宣平侯府的委屈、愤怒、难过,对奶娘一家的疯狂想念、担忧,在萧嬷嬷面前的谨慎、压抑,对谢景熙种种行为的不满……等等再也克制不住,排山倒海般袭来。
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抓起床上的枕头,劈头盖脸地砸向谢景熙:“说你,说你,我说你由着性子,你不知道吗?非得让我提名道姓吗?
“谢景熙!
“你不想成婚,你就退婚啊!
“你没本事退,在这里闹什么,闹什么?
“你觉得自己很惨吗?
“宫里宫外人人都关心你,有吃有喝有住,有什么惨的?
“你只不过是残疾。
“残疾而已!
“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世间比你惨的人比比皆是。
“有人四岁没了父母!
“有人六岁就要照顾生病的父母!
“有人看着女儿跳进火坑却无能为力!
“你残疾算个屁算个屁啊!
“你个懦夫!固执!无能!任性!
“你让陛下、皇后和太子不得安宁,你让王府无规无矩。
“你折磨着所有人!所有真正关心你的!!
“你个懦夫!
“你不是由着性子,你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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