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金丝雀捧红后,她跑去约会她的白月光。
他们被偷拍,上新闻头版。
我给她打电话,还未开口,被她呛声。
“你想让我死,请随意。
用不着威胁我!
把你的资源撤走!
曝光我!
亲手毁掉我!”
她宣泄情绪后挂断电话。
我看着手里的病历发呆。
其实,我只是想告诉她,“若若,我快死了,所以祝你幸福。”
脑瘤病发确诊的这五个月,若若不曾发现我的异样。
她大概不爱我。
这样也好,起码我走了,她的痛苦更少。
去我们曾经的爱巢收拾行李,还未开始整理,我病发了。
我脑袋里的肿块越来越大,每次发病昏迷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等我再次醒过来,天色已晚。
我听到玄关有开门的声音。
若若打开灯,看见躺在地上的我。
她第一反应是皱眉,“周瑾年,你这是要装忧郁,演痴情人设吗?”
我慌忙站起身,假装拍打身上的灰尘,其实背向她,偷偷用袖子擦去鼻尖正欲流出的鼻血。
她见我背对她,更觉得我在忧郁,“我受够你了。
你是京圈太子爷啊!
娱乐圈里谁不敬你三分?
有什么话直说不行吗?
一定要让我猜?”
我终于觉得鼻血不再流,避开她,跑进洗手间洗了把脸,把沾血的袖子藏到身后。
她对我的情绪已经积压很久,追到门口质问,“新闻头版你早就看到了,到底要怎样不能给句准话?
像封杀快点,直截了当地做。”
我尽量温柔地笑,“说什么呢?
你好不容易做起来的事业,继续长红下去吧。”
她盯紧我的脸,厌恶之情毫不掩饰,“希望你是真心的。
随你吧,我今天来,打算收拾东西搬走。”
璀璨灯光下,她伸出的掌心中央,挂着绿宝石的房车钥匙如星辰闪烁。
“拿回去,都是你的东西。
还有你以前送我的首饰名牌包,我一样也不带走,留给你下一只金丝雀。”
我望着她的掌心出神。
那些绿宝石,都是我从国外专门拍卖来给她的,因为她喜欢绿色。
“若若,我们还真是想到一起去了。
我来,也是为了搬走。
车房,还有其他送给你的东西,全是你的。”
我到客厅,拿放在茶几上的房本给她。
“我的私人助理张哥,你认识。
联系他,过户手续,他会办妥。
放心住着,我明天让人来把我要的东西搬走,以后不会打扰你。”
她不接我递过去的房本,神情困惑,似乎不知道怎么回我。
我把房本放回茶几。
鼻尖很痒,有一滴血滴到地板上。
害怕在她面前犯病,我赶紧往玄关走。
“总之就是这样。
再见了,若若。”
电梯门还未合上,若若追出来。
“又是自顾自地决定吗?
把金丝雀关起来,还是放生,你决定得很随意嘛。”
她按着电梯的钮,阻止我离开。
“周瑾年,我说过了,你的东西,我都会还给你。
不是说你送了我就一定接受。”
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到对我的愤怒。
我知道她一句话也不想和我多说,“若若,我不缺钱。”
她立刻把房车的钥匙丢到我脚边,快速按动关电梯的按钮。
电梯门徐徐关闭,她冷眼看着我,语气冷漠,“我更缺你这些恶心的钱,还有你恶心的圈子。”
她言外之意,不光离开我,还要退出娱乐圈。
就为了那个白月光?
头版新闻我看了,直觉告诉我,他不是好人。
我伸手卡住电梯门,“别说这么优质的话,男人靠不住,不要放弃你的事业。”
若若别过脸,眼眶微红,嘴角冷笑,“周瑾年,他和你不一样。”
我皱着眉,苦恼,又无计可施。
她厌恶我,所以不可能听我说的任何话。
鼻尖再次发痒。
我不敢拖下去,合上电梯门。
电梯下行的瞬间,鼻血顺着唇齿流下,滴落到光洁的绿宝石上。
钥匙只能让张哥还她了。
下了楼,我随手把钥匙放到信箱,发信息让张哥来摆平这件事。
鼻血还在流。
我的白色衬衫洇红好几块。
直觉让我再快一点。
死亡随时会来。
不敢自己开车,我找来代驾,送我去郊外的景山。
我和若若第一次见面,就在景山。
剧组选了一块地方拍戏。
我无聊,往无人的地方乱逛。
若若躲在一处陡峭崖壁前。
我学过三年攀岩,才爬上那个高台。
她看起来瘦瘦弱弱,真不知怎么上去的。
我记得她坐在崖边,随时都会坠落的模样。
就像我现在这样。
山谷间云雾伴着清风。
我跳下去,终结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