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的进里屋拿了钱,按照超出平常顶尖狼皮十倍的价钱给了刀疤脸。
刀疤脸也爽快,接过钱一拱手,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出了铺子。
而刀疤脸一走,我是完全撑不住了,两个人闷了一瓶小三斤的豹骨酒,看什么都是一眼昏花。
我摸索着院墙关了院门,将那狼嚎子皮收了起来,跟着就回了里屋,倒在炕上呼呼大睡。
这一觉就睡到了半夜,直到我腹中饥饿才起了炕,脑袋清醒过来,却又想到了那刀疤脸和狼嚎子皮。
虽然摸过那狼嚎子皮的狼头,但是因为晦气,我也没有仔仔细细的验过那狼嚎子皮的其他地方,也不知道那刀疤脸有没有给我下道儿。
我越想越不对劲,赶紧进了铺子翻出了那狼嚎子皮。
大院外的天色已经漆黑,我将那狼嚎子皮平铺在铺子地上,点了一盏煤油灯,仔仔细细的验了起来。
没有作假,这皮子里的一层和狼头确实都是一层真的狼皮。
皮货不像烟酒,作假很难,真的皮子有一股怪异气味,这是怎么也消除不了的,而假皮多半是人造革,只要一闻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塑料味。
这狼嚎子皮的里面一层肯定是狼皮,这绝不会错。
我松了口气,神经却又紧绷了起来,因为接下来要验的,就是这狼嚎子皮上披着的人皮!
关于人皮,我可万万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心中还止不住的瘆得慌。
想到在尸骨满地的骨人沟,一头青眼狼踩着沟里已经枯朽的死人骨头、嘴里叼着泛白的死人肉、双爪在死尸身上疯狂的扒着皮…
这画面实在太过强烈,我只想象一下就会头皮发麻。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异样,抓着狼头一翻,将狼嚎子皮给翻了个面,霎时,渗白的人皮连着灰蒙的狼头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今晚的夜色很沉,一点月光都没有,四周静悄悄的,山上时不时传来几声兽嚎,因为隔得太远,也听不清是什么野兽的嚎叫。
不会是这狼嚎子的同类吧......
我伸手就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深山老林里最忌讳的就是乱想,有时候想什么就真的会来什么,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咽了咽口水,仔仔细细的端详起了面前的死人皮,然而,只细看了几眼,我的心头就猛地一颤。
这死人皮的皮肉里,好像有血丝儿…
我一把抓过了木桌上的煤油灯,借着火光打量起这死人皮的每一处肌肤。
真的没错!这渗白的死人皮中真的散布着一些血丝儿,这说明,这死人皮根本就不是一张旧皮!
也就是说,这死人皮在扒下来的时候,人并没有死透,血色未褪,或者说,这死人皮就是在一个活人身上生生扒下来的!
一时间,一股凉意从我头顶倾注到了脚底,我握着煤油灯连退了几步,跌坐在了椅子上。
很明显,这狼嚎子皮有鬼!我着了那刀疤脸的道儿!
怪不得他进来就喝酒,就是想灌醉我,加上狼嚎子的传说,让我不敢多验皮子!
至于这死人皮,那刀疤脸是从什么人身上扒下来的?竟然还裹在自己身上!真变态!
我是又惊又怒,却又晃眼瞟见,我前方的铺子地上,黑暗与烛光的交界处,正有一团红色的印迹。
我下意识的扬了扬手中的煤油灯,使得火光照远了些,直到整个红色印记出现在我视线中,顿时,我心中又是一阵狂跳。
这红色印记竟然是一团鲜红的血脚印!并且,这血脚印的脚尖还正朝着我!
我手中煤油灯止不住的一抖,又是瞧见,就在我坐着的木椅前,还有一连串脚尖朝向我的血脚印!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我看不到,却已经走到了我跟前…
我头皮发麻,直接就从木椅上跳了起来,却又发现,我坐着这木椅上竟然也布满了大量的血迹!
惊恐间,我又想到了一件事,那刀疤脸身上湿漉漉的,并且抽出狼嚎子皮后就坐在了这木椅上了…
娘的…那刀疤脸周身湿漉,不是因为被雨雪打湿,而是浑身浸透了鲜血!
可如果一个人流失了足以打湿自己大衣的血液,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完全傻在了原地,直到脑海中浮现了刀疤脸那灰蒙的双瞳,还有他说的那句话,这皮子是他拿命换来的…
这刀疤脸,到底是个什么人?或者说,这刀疤脸,到底是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