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张纸巾，胆大包天地替我擦拭嘴角，你忘了啊，我妈妈姓卓，我后来改跟妈妈姓了。
我忘了退缩，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我虽然期待过很多很多次，但从来没有真的认为，我们会有再重逢的一天。
漫长的岁月逝去，我以为我成功地忘掉了他。
但事实证明我错了，重逢的第一眼，虽然没有认出来他，却仍然被他轻而易举地打动了。
老板娘端着螺丝走了过来，喜孜孜地说道，没想到今天能看到你俩，太开心了，来，阿姨请你们吃的……
一瞥眼间看到我满脸泪，吓了一跳，妞妞怎么哭了。
卓红旗立刻道，是我不好。
老板娘嗔道，红旗你真是，这都多大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老是惹妞妞哭。
卓红旗保证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五
吃完糖水我们回到了诊所，因为我的牙突然又排山倒海地疼了起来。
卓红旗比我还懊悔，就不该让你吃的。
但是你看上去可怜巴巴的，我……
我躺在牙椅上，眼睛闭得紧紧的。
卓红旗好笑起来，我记得你第一次拨牙的时候，也是这样子，又害怕又紧张，都快哭了。
我没办法做声，因为心跳得太快了。
我的手机响起来，响了一阵停了，又响了起来。
卓红旗道，有一个叫苏主任的找你。
你要不要先接电话？
虽然是这么问了，下一刻，他手里的小锤子已经在我的口腔里敲敲打打了。
我的眼泪飞溅出来。
听到卓红旗低声问我，阿姨还好吗？
问到了我母亲，我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卓红旗停了下来。
小锤子从我的嘴里退了出去。
下一刻，一张柔软的湿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