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我，他的眼睛像平静无波的湖面，泛着名为怜悯的涟漪，里面有我渺小的倒影。
“弥勒殿。”
（十五）
弥勒弑佛。
我从八百年前就知道，我亲眼看见弥勒掏出释迦的佛心。
可直到身死神陨，释迦仍满目慈悲。
我不明白。
我问佛陀，何为佛法，何为慈悲？
佛陀不语，我心中执念不消。
弥勒继任前，需到人世渡劫百年，于是我偷离灵鹫山，抽佛骨，断佛心，想要重新唤醒释迦。
八百年转瞬即逝，我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我心中的猜想成真：“你投靠弥勒了。”
弥勒弑佛继任，佛心不稳，释迦是他的执念，元秋也是，佛骨是他的威胁。
云罗抬手帮我整理好衣袖：“龙儿，有些事，我们没得选。”
可是我知道，他有选择的，譬如杀了我。
佛骨佛心去其一，便对弥勒造不成威胁。
就像当初的我一样，我们都是有选择的，只不过两权相害，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而已。
我八岁时，文殊菩萨来龙宫说《法华经》，我本不愿被拘在前殿听讲，但却不知为何，聆听经咒，顿发菩提心。
于是文殊带我去往灵鹫山，礼拜佛祖。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释迦，目光慈悲，佛光普照，我豁然觉悟，步步生莲。
我一步步走向释迦，那一刻我就明白。
我非向佛，我向释迦。
（十六）
元秋消失了。
黄泉深处，有一汪泉眼，那时黄泉水的发源，据说也是云罗的出生之地。
我竟不知道，云罗出生在这样的地方。
黄泉源头能腐蚀魂魄。
元秋形神俱灭，九天十地，再也找不到她的痕迹。
天地间再诞生佛骨，就要看世人造化。
“你知道弥勒弑佛？”
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