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桌椅都拉回了老房子，亲手砌的火炕也砸了，我谢过几位弟弟，进了屋坐下。
老公公气呼呼的抽着旱烟，见我进来，眼也不抬问：“怎么？
我这也有你东西？”
“爸，家里兄弟几个的，最怕处事不公。
这家和不和还得看掌事的，您主着王家的事，我一个媳妇家，原本不该说什么。”
我颤抖着声音，握着拳头逼自己发出声音：“但为什么呀？”
“大哥是您孩子，我老公也是啊。
您出钱给老大学车，有没有看见您小儿子，我老公指甲缝里荤油都没干净过，他瘦的，男装店里买不到他尺码的衣服。”
“爸，您摸着良心。
他从小学没毕业就跟着您打下手，到现在一点家底没有。
还有我家招娣，她跟大嫂家孩子一样，都把您叫爷爷啊。
你怎么能容许婆婆一口一个赔钱货的叫着她，孩子……”
“够了！”
公公一巴掌拍的桌子直颤，呛了几口烟：“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分家”我斩钉截铁的目视公公。
“哼，女人家的，这事我跟你一个外姓谈不着。”
公公轻蔑的摆手。
“这事我替我女儿谈。”
我惊讶的回头，老爸竟然也来了，弟弟和老公一左一右的跟在后面。
我请来的村委会叔叔伯伯也都紧跟其后。
瞬间屋子拥挤了起来，金丝猴、旱烟交谈着。
我拉着招娣退到了屋外。
我知道，这家分成了。
（五）
夜里躺着，老公心情沉闷，他明日不用去店里，这将近十年终于可以睡个整觉，却偏偏在今夜，失眠了。
他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我对老公说：“你也去学车吧，等有了证，我们就开三蹦子，攒点本了，再换辆桑塔纳。”
我知道老公也是车迷，大哥能去学车那天，他剁着羊肉眼里全是羡慕。
可站在前面的公公不会看到，只落到身后裁面的我眼中，成了一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