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只很小很小的骨灰瓶。
他让人从国内寄过来的的,沈彤从他手里接过去,眼中的一下溢满了泪水。
她捏着那只瓶子,断断续续地抽噎,无助的样子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那时她还小,对生死尚且理解得不够通透,自然有过害怕的念头,那时,是徐妈妈抱紧了她。
她的怀抱很暖,她忽然就没那么怕了。
他重新握住她冰冷的手:“我不应该来看你的。”
她猛地抬头,望向他,最后是笑了笑:“我也觉得。”
是啊,沈彤也感到可笑,为什么这个名义上偷走她人生的男人,却也是世上唯一对她伸出手的男人呢?
而某个瞬间,她甚至觉得,这一生,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孤独了。
7
沈彤留在了巴黎,按沈谌说的那样,做他的私人医生。
一个没有医生执照的医生,想来也是有点可笑的。
是偿还,他这么向她强调,她也就接受了这种说法,反正沈谌一年只在巴黎待很短的时间,她不用费心去思考,怎样与他相处。
沈家暂时没有人知道他供养着他们丢弃的真正的骨肉,她知道,沈谌为了做到这点,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他有多努力,他不说,她都明白。
可越是明白,偶尔便越觉得不堪。
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奇异的金丝雀了。
沈谌每年大约来巴黎三四次,都是公差,每次大概待一周左右,这短暂的一周里,他们永远相敬如宾。
沈谌甚至没有向她索过吻,学姐说,这样的饲主多可爱呀,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交换,就会心甘情愿的投食,恋爱都比这贪心呢。
沈彤晃着咖啡杯,但笑不语。
这一年,学姐如期从医学院毕业,拿到医师执照,沈彤觉得,这是她应得的,她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三年的秋天,沈谌借工作之由到巴黎陪沈彤过生日。
其实她一点都不在意这些普通人热衷的纪念日,仿佛是从十五岁起,她对生活中的痛苦的感知被强迫降至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