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荷白大笑着远去,他的白色衬衣上沾染了大块血迹,像是一株开到荼靡的花朵。
学校宣布开除陆荷白学籍的那天上午,我一直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看他收拾东西,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只是走到岳青岚的座位上说了两句话,最后回来对我说:“革渊,我给你写了一封信,放在咱们经常去的地方!”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我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突然间泪如雨下。
可是陆荷白,纵然是这样,我也无法原谅你的卤莽。
除非,你能给我更好的理由!
陆荷白的信用一块砖头压在扬水渠的尽头,他说:“革渊,自从我在镇子边废弃的厂房里遇见岳青岚的那一刻,我就决定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惊恐的转身看向岳青岚,她仿佛知道我的心思一般重重的点点头,说:“革渊,我已经原谅你了,我们相识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原谅了你。”
她说:“你离开后,我遇见了冯夕范,我本来以为他会带我去天堂,他却把我推进了地狱。”
我拼命的将手指伸进自己的头发里面来回揉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然后,我颓然的坐在地上,终于想明白了陆荷白那些所谓疯狂的行为,如果换作是我,我将把那把匕首深深的扎在他的胸膛上。
“陆荷白!”
岳青岚声嘶力竭的呼喊声突然打破了短暂的宁静,我回过神来,却发现她正从水渠边探出身去。
在扬水渠的下方,二十米的高度,陆荷白正安静的躺在早已收割的麦田里。
他就那样静静的躺着,双臂展开成飞翔的姿态,鲜血从他的鼻子、眼睛、嘴巴还有耳朵里面流出来。
我们的少年陆荷白,在庄稼都已收割的荒芜季节里,躺在阳光一样颜色的土地里,安静的像要睡去。
那一天,我失去了兄弟般的陆荷白,也彻底的失去了继续喜欢一个人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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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我常常会从同一个噩梦里惊醒,然后努力想象着岳青岚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说服自己原谅我,她又是怎样的在我面前强颜欢笑,表现的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