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医生找到夏叶，委婉地谈了一场话，说母亲这样在医院里住着，其实没多大意义，浪费钱而已。
夏叶一颗心像被巨型的手掌捏住了，这手掌并且不顾她死活地反复抓揉着她的心。
把母亲接回家后，夏叶想请个长假，馆长显得既通情达理又相当为难，安慰她说人这一生，生老病死本就是常事，一定要看开，然后说让她每次的假条不能超过五天，一次一次地请，真没办法一次性批长假，这不合规定，是要受处分的，这个责任他也负不起。
母亲生病的事夏叶没有跟周国成提起，周国成还是知道了，他跑上门来气急败坏地指责夏叶，这么大的事怎么没跟他讲。
夏叶想说，咱们已经不是夫妻了，我母亲生病，跟你没有关系。
但看着周国成忙前忙后的样子，话便咽了回去。
母亲看到周国成还是很高兴的，她已经不太能讲话了，但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周国成做了饭，亲自喂给母亲，他还把家里漏水的水龙头给修了，门口接触不太好的灯泡也给换了。
周国成走了之后，朱晓苏叹息了一声，姐，你后悔吗？
夏叶看着周国成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没有回答。
五
母亲撑过了大半年，这中间她甚至还要求夏叶带着出去吃了个饭，就在距离家不远处的新秀广场，吃的火锅，服务员老远就迎上来帮忙推轮椅，就在夏叶一度误以为老天开眼，得以让母亲多过几天好日子的时候，母亲很突然地就走了。
夏叶刚刚才给她擦洗过身子，母亲有些害羞，眼神眷恋地看着夏叶，夏叶让她睡一会，说自己去煮一点粥，晚上给她包一点饺子吃，母亲露出一个笑容，但是不肯闭上眼睛，夏叶就哄着，伸手去抚住母亲眼睛。
母亲嘴角的笑容一直保持着，夏叶等她睡着了才离开，等她把粥煮上，饺子馅弄好，再进房去，母亲仍然熟睡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