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公主的眼里黯然片刻,复又抬脸笑着看向我,轻声说了句“谢谢”。
心中忽然一窒,像是被人紧紧握住。
我好想说,其实我给你备了生辰礼,它很丑,望你不要嫌弃。
可我没有办法说。
父亲和家族对我的期许,我没有办法抛却。
公主仍然和以前一样,常常在我空闲的时候来找我。
情意在疯狂生长,我怎么都阻止不了。
我轻抚着她赠我的香囊,她当时说,她自己绣的,很丑,望我不要嫌弃。
我怎么会嫌弃。
她给的,我喜欢都来不及。
终于有一日,我决定不再无视自己的内心,我不想错过她。
出发前往景州赈灾的时候,我留了封信给临川,要他做好我安排的事情。
等我回来,我便向父亲告罪,我可能要辜负父亲对我的期望了。
我也很想亲自问公主,问她愿不愿意出降于我。
可惜,命运弄人。
景州官差发现我将他们的罪行写在信中,托人先行带回京。
我被他们派来的人追杀,以疫病做掩,最终还是被他们察觉。
我被逼得跳崖。
竟很幸运地活了下来,只是再也不能视物。
被好心农户救起后,我养好伤,艰难地找到了池州府尹,他立刻派人将我护送回京。
身残眼盲,我已经不能再为家族做事了。
即使看不见,我也好想再听听公主的声音。
我如今这副残破的身躯,她还会见我吗?
公主收了我的拜帖。
时隔三年,我穿着她从前最喜欢看我穿的衣裳,又如愿地站在她面前。
我有好多话想对她说,想问她过得好吗?
想问她是否想起过我?
想问她……我还能不能留在她身边?
想到这个念头,我自嘲地笑了笑,一个眼盲之人,竟还肖想公主。
所以最后,我并没有问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