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你吓死娘亲了。”
待文知德扶着小妾离开后,王芳惊魂未定地望着夏彩花,心疼不已。
夏彩花脸恹恹的,眼睛却颇有神彩,在鬼门关走了一回,除了有劫后余生的惊喜,也像看透了什么。
“娘,是金氏救了我。”
她喃喃自语道,当着王芳的面掀起肚子,露出一道缠着厚厚白绷带的刀口。
王芳目瞪口呆。
金谷年救了夏彩花,怎么可能?
她既有开膛破肚的接生本事,以前怎么没见她显摆得瑟呢?
迎上母亲疑惑的目光,夏彩花也不敢置信道:“金氏还说了,伤口容易裂开,护理不好会感染发炎,叮嘱我卧床休息,千万别乱动。”
“她真那么说?
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王芳紧了紧搂抱外孙的手,疑惑道,“莫非她知道你肚子怀的是男胎,才施予援手?
等你孩子出世,再把你赶出文家?”
“对了,一定是这样的。
金氏这个人贪婪成性,目的极强,你要是遭遇不测,她铁定要落人口舌,又怕耽误文知德的科举前程,只能帮你接生,回头就要把孙子夺走,把你赶出去。”
王芳思来想去,一口咬定道。
夏彩花纠结地望向母亲,轻声道:“娘,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金谷年给她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虽然她醒来时孩子已经出生了,但是,总觉得经历了一场梦似的,不真实。
不痛不痒,金谷年就帮她把孩子取出来了。
她也活了下来,还为文家延续了香火。
见女儿慈爱地望着孩子,王芳小声道:“彩花,等你坐完月子,就跟爹娘回家。
文家,咱不伺候了。”
夏彩花握着儿子肉肉的小手,悲从心来,文知德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她要是净身出户是带不走孩子的,岂不遂了他意?
不,她不甘心,也不忍心。
她努努嘴唇,目光变得坚定:“娘,我不走,哪怕再苦再累,我也要留在文家把孩子抚养长大,看着他娶妻生子。”
王芳啐道:“糊涂啊,你忘了咱们当初说好的,别好了伤疤忘了痛,你真是气死我了。”
“娘,我受了那么多的苦,还差点搭上性命,就只为了帮文家延续香火,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文知德把柳嫣然扶起来做正妻,任凭他们欺负我儿?”
“不,我做不到,我舍命生下的小心肝,为了他,我可以放弃一切。”
夏彩花说着,泪如泉涌。
王芳忙拿袖子擦抹她的眼角,低声哄道:“女儿,你别哭,月子流泪,会伤眼睛的。
成,回头我跟你爹找金氏理论,希望她看在你生儿子有功,能待你好一些。
哎…”
“你爹回家拿山鸡了,回头好好给你补补身子,奶水足了,把我外孙养得白白胖胖的。”
“......”
金谷年不知道她善意的举动改变了夏彩花的一生。
一觉醒来,她伸了伸懒腰,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的一声。
她手里多了一根卤味鸡腿。
转眼间,她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医用仓库,里面生活用品应有尽有。
除此之外,仓库里还有一个二十平米的独立无菌手术室。
在手术室里,只要金谷年一个念想,手里就会出现各种手术工具,真的逆天般存在。
原来金谷年给夏彩花检查身体时,无意中开启了随身空间,为夏彩花打过麻醉针后,便把她移到手术室刨腹生子。
刚才忙着帮夏彩花做手术来不及细看,没想到这个医用仓库还有自动补充功能,比如她刚刚拿走的鸡腿,立即又填充上了。
太好了。
有了这个金手指般的医用物资仓库,金谷年能预料她未来的生活不会太艰难。
听到院子里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金谷年推门走出去。
原来是柳嫣然被夏家人羞辱了一番,如今寻死觅活要回娘家去。
文知德自然是不肯的,搂搂抱抱,状若无人,吃相相当难看。
而夏家人闭门紧锁,还时不时传出王芳哄孩子的笑声,无视庭院里发生的一切。
文知德这个小色坯,还不知廉耻地游说道:“嫣然,我这就把夏彩花那贱妇休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柳嫣然转过脸,不搭理他。
金谷年走过来,冷声道:“怎么回事?”
她的目光落在柳嫣然脸上,对她的无理取闹感到不悦。
小丫头才十七岁,长得一双狐媚眼,平时惯会做人,也把原身哄得服服贴贴的。
自从她嫁入文家后,文知德性情大变,更是无心求学,终日沉迷美色,对夏彩花更加刻薄。
果然是红颜祸水,害人不浅。
估计小丫头心高气傲,见夏彩花生了儿子,怕她母凭子贵,故意闹这么一出。
这个时候,男人的态度很重要,调节得好皆大欢喜,处理不好就鸡犬不宁,偏偏文知德是个怂包,被小丫头拿捏得死死的。
“娘,咱把夏彩花赶出去吧,儿子受够了她的粗俗无礼,刚刚夏大山差点把儿子打死了,嫣然也受尽委屈,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没想到,文知德作天作地地,想要撺掇金谷年赶走夏彩花。
别说夏彩花为文家生了儿子,就算是生了女儿,金谷年也不会赶她走。
那样勤快能干的媳妇打着灯笼也找不着,指望金谷年一个人养活全家,累死她吧。
夏彩花,得留下来。
但又不能影响家庭和睦。
金谷年狠狠瞪了文知德一眼,转望向柳嫣然,尽量模仿原身的口吻劝道:“嫣然,你向来识大体,断然不会像知德那般不懂分寸吧。”
柳嫣然一口闷气堵在喉咙里。
莫非夏彩花生了儿子,金氏这个恶婆婆就对她改观了?
“知德,娘也是为你好,你将来是参加科举,万一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来,是要落人把柄的。”
金谷年又深深暼一眼文知德,告诫道。
“这,这—”文知德热衷功名,曾经也是个好青年,不过是后面养废了而已。
他听到休妻影响科举,顿时犹豫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可他又不忍伤柳嫣然的心,该怎么办?
见他眼里露出的迷茫,金谷年心里冷笑,对着柳嫣然轻声道:“嫣然,请你体谅老母亲的一番苦心,知德要是毁了前途,想必你也是不愿见到的吧。”
“回去好生梳洗一番,小脸都花了。”
她淡声道,没想到,柳嫣然惊恐万分地看着她。
“你,你不是娘。”
她失声道。
眼前的婆婆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她可不会包庇夏彩花,更不会长篇大论说一通。
她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