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弄这繁复的手串,我手上的伤口时隔一年了都没有彻底痊愈,碰了水还会隐隐作痛。
林笙禾收到的时候万分高兴,还说会好好保存戴一辈子。
可现在却只是抬手,轻飘飘的说道:“昨天喝高了,和沂州摇骰子的时候不小心撞上桌沿碎了一点,应该不碍事吧?
你不要小题大做了。”
“这是我和嘉嘉亲手做的。”
沈沂州听了这话插嘴道:“心意到了不就行了么?
一个小破手串值几个钱。”
林笙禾拍了拍我的肩,“就是啊,大不了我让人再运一些楠木来,让你和嘉嘉刻着玩。”
她明明懂得这个手串的意义,可却拿我们的心意和解闷手工混为一谈。
是啊,或许我在她心底就跟解闷手工艺没什么区别吧。
结婚六年,这是我们第一次过纪念日,也是嘉嘉回到她身边过的第一个生日,可她非但不重视,甚至能因为其他人一个电话就被叫走。
是,沈沂州对她来说不是普通朋友。
可身为一个母亲,她居然也没意识到嘉嘉的身体状况,将他带来一个满是飘絮的山顶,临走时也没有把孩子的救急包留下。
让我活生生看着亲生儿子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母亲早就劝过我,不要将嘉嘉送到北城来,虽然北城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但是林笙禾根本不会对孩子太上心。
当时的我还笑话母亲,说林笙禾毕竟是嘉嘉的亲生母亲,怎么可能那么狠心,现在想来,是我错的离谱!
“那就多谢了。”
我甩开她的手,面无表情就要上楼,她见我这样冷淡也来了气。
“你今天对我冷什么脸?
我得罪你了?”
“还有,嘉嘉呢?”
我突然停下脚步。
可笑吧,这是林笙禾第一次主动关心起嘉嘉,却是在他死了以后。
犹记得那天在山顶,我还宽慰他说:“妈妈怎么会不参加嘉嘉的生日呀?
妈妈是最爱嘉嘉的,她肯定是去准备惊喜啦!”
没想到,还真是天大的“惊喜”!
迟来的母爱比草贱,我冷笑一声,“你还记得嘉嘉?
我以为你早就不想要他这个儿子了!”
林笙禾微微一怔,立马反驳道:“他是我亲生儿子,你这是什么话!”
“我知道了,你还在生气对不对?
怪我那天不告而别?”
“可你是知道的,沂州刚从国外回来,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而且他为了帮我运一批货,在外面受了很重的伤,我总不能放任他不管吧?”
林笙禾摇了摇我的手臂,歪着脑袋道:“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曾经我就是被她这样示弱的姿态激得一次又一次放低自己的底线。
可我的让步,最后换来的是嘉嘉躺在怀中冰冷的尸体。
我不敢再赌下去了。
我轻轻拂开她的手,语气平静,“林笙禾,我们离婚吧。”
她显然没想到这话会从我的口中出来,震惊的瞳孔放大,里面映的全是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