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境内,昆仑山中。
有座不为人知的古老墓地,名为葬仙谷。
至于这里埋葬了什么人,埋了多久,谁也说不清楚。
虽然这里好像早就被岁月遗弃,只有几座破烂不堪的废旧古墓,可这里却世世代代传承着,一个让人避之不及的职业,守墓人。
沐阳一路赶马飞奔,终于远远的看见了谷口,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来到一处小溪前,“噗通”首接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仰倒在溪水中,任由溪水浸泡自己的一身血衣,眨眼的功夫,整条小溪都被染成了红色。
他仰望着天空,嘴里发出呵呵的笑声,脸上却写满了惊恐,他在笑,笑自己的劫后余生。
不一会,畅快的笑声又转变成了小声抽泣,和痛苦的呢喃,“我,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不怨我,不怨我,他们是山匪,他们都该死!
都该死!”
十七岁的沐阳,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杀人,而且还杀了那么多人。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山里孩子,平日里除了上山采药,偶尔打点山货,再就是陪着爷爷看护这片古墓。
就连他那几招蹩脚的刀法,都是谷中的一个老鬼临时起兴,怕他被妖兽叼了去,才教的他,没成想今天居然派上了大用场。
就在沐阳还沉浸在杀人后的自责中时,远处的山岗上,一人一马悄悄尾随而至,不过也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随后就朝着山外离开了。
脱掉身上的血衣,仔细的清洗干净,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了,沐阳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平复着慌乱的心情,又过了好久他才朝着谷内走去。
“爷爷,我回来了!”
沐阳强挤出一丝笑意,走进了茅草屋。
“嗯,回来了?
那小子没有压咱的斤称吧?”
屋子里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沐阳镇定的回道,“没有,爷爷你饿了吧?
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他甚至都没有走进里屋,首接开始忙活起来。
床铺上,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抬了抬眼皮,用力的嗅了嗅鼻子,眉头皱了皱,然后接着闭上了眼睛,打起了盹。
夜色渐深,明月高悬。
沐阳独自走进葬仙谷,来到谷底中央的一块洼地上,坐了下来。
“干娘,这次我闯了大祸,我杀了人,杀了很多人,我没敢告诉爷爷,怕他担心,也怕他骂我!”
峡谷内除了沐阳,空无一人,也亏了这小子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若是换了别人,大半夜的对着一群死人说话,吓也能吓个半死。
夜深人静,沐阳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面前就会出现死在怀中那个小女孩的模样,那种临死前的绝望与恐惧深深地烙进了他的脑海里。
茅草屋的另一张床铺上,老者也没有睡,时不时的抬眼看看自己孙子的床铺,无奈的摇着头,用力的揉了揉自己己经僵硬的腿。
百里以外有座青牛寨,寨主李天霸据说早些年是一个修仙世家的子弟,后来家道中落,又得罪了官府,走投无路下,干脆拉起一票人占山为王,坐起了土皇帝。
当地府衙也来过两次官军,想要围剿他们。
可无奈府衙的官军加起来也不过百十来人,与山上的山匪人数相当,实在是有心无力。
第一次来围剿据说还大张旗鼓的有过一次交锋,双方都各有损伤。
可第二次来围剿,据说只有几十官军,在山下晃荡了几圈,就草草了事,打道回府了,必定都是混口饭吃,谁也不愿丢了性命。
就这样,青牛寨越发展越大,到如今就算官府有心围剿,也再无实力了,干脆也就默许了他的存在。
山寨中,尖嘴猴腮的山匪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大堂,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对着上位连磕了几个响头。
“当家的,不好了,不好了,今早下山打牙祭的二十几号兄弟都死了!”
虎皮椅上伸着懒腰的李天霸一听,顿时怒目圆瞪,“什么?
都死了?
莫不是你们这帮蠢货惊动了官府?”
跪伏在地的山匪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惊动官府。
小的们一首谨记当家的教诲,每次下山都事先打听好了官府的动静,不是官府,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子。”
李天霸勃然大怒,叫骂道,“他妈的一群废物,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子,居然能杀了咱二十几号弟兄?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跪伏在地的山匪被自家当家的给吓的不轻,磕头如捣蒜,脑瓜门都磕出血来了,“当家的,不是小的们无用,实在是那小子太狠了,一人一刀,刀刀毙命,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李天霸占山为王七八年了,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子,杀掉自己那么多兄弟,这也太逆天了!
眸光冷冽,死死的盯着地上跪着的报信山匪,“都死了?
那你为什么回来了?”
跪着的家伙一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头都不敢抬,边磕头边解释,“当家的,若不是小的激灵,恐怕小的也会命丧那小子的刀下,小的一心想着要把此事传回寨子,也好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小的己经探知那小子的去处了!”
李天霸听了,原本起了的杀意被他给压了下去。
这尖嘴猴腮的家伙还是很狡猾的,他自知自己逃回来,当家的最痛恨这种丢下自己兄弟之人了,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他留了一手。
只要他不说出那小子的具体位置,当家的只要想给兄弟们报仇,眼下自己这条命就算是保住了。
“快说,那小子在哪?”
李天霸阴沉着脸,狠狠的问道。
“额,这个吗?
在山里,一处峡谷里,当家的放心,小的己经在回来的路上都做了标记,只要当家的想去,小的随时可以带路。”
李天霸一对虎目眯缝起来,盯着地上的家伙,心里盘算了良久,开口道,“还愣着干什么?
招集弟兄们,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小子,胆敢杀我青牛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