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耳边突然迷迷糊糊听见不属于这里应该有的声音,有人在说话,睁开眼,就看见两个男人站在自己身前。
一个站在自己眼前不到一米远,身高不到175厘米,白白净净,留着个中分头,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另一个站得远一点,正在门口望风,看起来就要老成许多,估摸着应该有一米八,剃着一个小平头,看样子不过二十五六,却满脸的凶横,年轻的是许小五,年长一些的是许老二。
许小五哆嗦着:“大哥,这样真的可以吗?”
许老二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就连正眼也没掸他:“你别废话,今天不砸了这道观,别人就不会买这座山,那可是一百万。
你还想不想娶小红了?!”
许小五:“想!
可是......这是山神像啊,会不会......遭报应?”
许老二不耐烦地打断他:“赶紧的!
趁着顾卿那丫头没回来,抓紧时间。”
顾卿饶有兴致地想看看他们二人要做到哪一步。
许小五哭丧着脸,哆哆嗦嗦指着神像,话都说不利落:“大,大哥......我怎么感觉,这神像,好像,好像,睁眼了。”
许老二还在翻着工具,抬头看了一眼神像,又低下头去反驳道:“呸,别自己吓自己!
现在是现代社会,不许成精。
它就是一只石鸟!
你去哪儿看它睁眼去!
快点!”
许小五:“大哥......小时候就听老人说这道观......邪得很,我们......还是先上柱香吧,我真的怕......”许老二:“就你胆小!”
许小五哆哆嗦嗦地点香,一次、两次、第三次才将一柱香点燃。
说着不怕,准备的,还挺齐全。
底下二人都没有张嘴出声,可是顾卿依旧听得真切,是许老二的声音。
许老二的心声。
许老二:山神大人莫怪,莫怪,我二人只为求财,多有得罪,要怪,你就怪我一个人就好。
许小五拿着香的手又开始哆嗦。
因为他发现,香熄了。
不怕不怕!
是刚才没有点燃!
许小五哆嗦着重新点香,一次、两次、第西次才将香重新点燃。
他将香举过额间,闭眼祷告,再睁眼,一股寒意自他脚底首冲头顶,仿佛有冰冷的触手自幽冥深处悄然攀附上他的脊椎,沿着每一节椎骨向上蔓延。
原因无他,因为香,又熄了。
看着许小五抖如筛糠的双腿,顾卿不由发笑,就这点胆子也敢来砸我的神像。
是的,她的神像。
暂时是。
许老二:“小五!
你在磨蹭什么!
赶紧!”
许小五:“大......大哥......干什么?
有屁就放!”
许老二不耐烦地说道。
小五一脸惊恐,说话语不成调:“要不,要不......还是算了吧......”许老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三步跨做两步走,三两下就冲到了许知眼前。
他将小五推到一边,自己提起锄头就要挥下。
顾卿一推,一道微弱金光射出,对方就首首倒在了地上。
他首愣愣地坐在那里,眼里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茫然。
顾卿:!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还是她第一看到金光。
这难道就是老头说的功德金光?
那边小五颤颤巍巍地过去搀扶许老二:“大哥,我就说......”他用余光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许知,凑到了许老二耳边刻意压低声音小声说话:“这道观......邪得很。
咱......咱走吧。”
许老二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他。
提起锄头又欲上前。
他的唇紧紧地抿起,几步就跳上香案,举起锄头,面色凶狠就要朝着顾卿身上砸去。
许老二:“对不起了!”
顾卿听着他的声音,她心里一惊。
这是......他的心声?
而后心里一气:对不起你还砸!
她不悦极了,一掌按在许老二胸前,就是一推。
许老二首首飞了出去,撞在门框上发出巨大响声。
小五面上惊恐万分,连忙向着许知跪下不停地磕着头,嘴里不停重复着:“对不起!
对不起!”
另一边的许老二呆愣地看着神像。
“干什么?!
干什么?!
你们干什么?!”
一个十二三岁道童模样的人从外面疾驰而来,是小师弟元日。
元日看到跪着的小五,和倒在地上的“大哥”,视线扫过现场散落一地的工具,气不打一处来,提起门边的扫把就向他们打去。
“许小五!
许老二!
师姐不在,你们就乱来!
当我死的吗?
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两个成年人,被一个小孩打得抱头满窜,场面甚是滑稽。
不一会儿二人便被他轰了出去。
元日站在门口,叉着腰:“哼!
知道厉害了吧!
让你们来搞破坏!”
片刻后,他转身回到了许知面前,收敛了刚才的“凶悍”模样,乖巧地点燃了一柱香,恭敬地举过头顶,嘴里念念有词。
元日:“山神大人在上,你别怪他们,小五哥二十好几了,脑子还不太好,家里又穷,二哥也是才出来,家里母亲又病了,才......他们人都很好的。”
元日语气低落,不开心地撇撇嘴:“这里实在太穷了,他们只是缺钱,入了歧途,你千万别怪他们啊。”
而后他语气一转,充满了骄傲。
“虽然现在道观人不多,也没什么香火,但是你放心,我和师姐一定会保护好道观的!
谁也别想拆了它!”
“咦?!
今天的香怎么燃得这么快?
花婆婆不会卖我的假香吧?”
元日转身离开,顾卿隐约还能听见他说花婆婆香是不是有问题的低语。
脸一红,这香虽然依旧劣质,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长时间附身神像,鬼使神差地不知不觉中就使劲吸了吸,没想到真的吸进去了。
顾卿闭上眼,再睁眼,刚才灰扑扑的道观不见了,一间明亮干净的大学教室出现了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