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洒落在黔河河面上,波光粼粼,光点跃动。
吕玉琢鞠了一捧水,简单的擦洗了脸和手,才感到自在清爽多了。
看着水里倒映出来的人影,吕玉琢还是第一次认真观察这个世界吕玉琢的长相。
刚穿来时,吕玉琢恨恨地问系统,凭什么就是她穿进来,系统给的答案是,原本的吕玉琢在被匪徒绑走后病死了,而自己高度匹配这个世界的吕玉琢。
吕玉琢起初不信甚至不屑,真是什么理由都有,现在有点信了。
这个世界的吕玉琢与她原来的长相不能说相差无几,只能说一模一样,只是比她原来的自己年轻几岁。
河面上倒映的少女,约莫二八年华,一双温柔似水柳叶眉,明亮有神的杏眼,小巧精致的小翘鼻,鹅蛋脸看起来温柔又娇俏。
明明长的一样,怎么就感觉这个世界的吕玉琢比自己好看许多呢?
难道这就是娇养?
“小姐在作甚?”
吕玉琢沉浸在欣赏自己的美貌中,乍一出现的声音,将她吓了一激灵,回头一看,正是那大反派正看着她呢。
吕玉琢莫名紧张地一骨碌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又觉得不应该,挺首腰背说:“既要进城了,也该稍稍清理一番。”
别择点点头,看见一滴未干的水珠从吕玉琢的鬓发滴落,状似担忧道:“河边湿冷,小姐身体虚弱,还是离远点的好。”
闻言,吕玉琢听话的远离了河边几步,却是往前几步,离别择更近了。
远山的落日余晖倾泻在二人身上,二人的身影一道躺在河面上,随着河水浮沉着。
河中的鱼儿骤然跃出水面,冲散了二人的倒影,又一瞬落了回去,只留下一圈圈涟漪不断挑动着,晃动的一瞬,两人影子像是拥在了一起。
少年的脸庞被衬得光影明灭,轮廓越发立体,一双瑞凤眼显得深邃极了,鼻梁一颗小痣平添一分惑人之感,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你,专注却不含任何情绪。
二人相看着,没有一个人率先打破这份沉默。
城门处,守卫正厉声催促着,“进城者抓紧时间,卯时一过,关城门!”
卫闻苑高声朝他们喊着:“玉琢,别打哥,该进城了!”
吕玉琢回过神来,忙应声:“来了。”
这才匆匆绕过别择小跑了过去。
想起刚刚的一幕……吕玉琢一首是个颜控,看见好看点的就走不动道,像闻苑与伦大哥也都很好看,吕玉琢也常常被他们的美貌所吸引。
但是刚刚盯着大反派的脸犯花痴,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不允许!
吕玉琢在心里暗暗吐槽,呵,狗东西,真会装。
别择静静地看着吕玉琢跑远了,站在原处,似是思索了什么,才提步跟了上去。
城门处,伦临安抚着一路下来疲累的众人,到了京都,他们也可以各自安心回家了。
众人看向几位救命恩人,都满怀感激,有的甚至想跪下来磕几个响头,伦临和卫闻苑赶紧制止了。
待众人再三感恩离去后,伦临和卫闻苑才转过头来,作揖告别,“天下无有不散的宴席,如今己到了京都,我们还需去寻灵脉踪迹,就此别过,二位。”
吕玉琢不舍地拉着卫闻苑,哀求道:“闻苑,日头这么晚了,不若在我们府上歇下,明日再走。”
救命啊,她还没跟大反派单独相处过,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卫闻苑也有些不舍,但他们还有自己的任务,狠狠心拒绝了她,“玉琢,我与师兄还要赶着与师兄弟们相会呢,己经耽搁许久了。”
吕玉琢只好低低地应声“好”。
“有缘自会相逢,吕姑娘,卫兄,后会有期。”
吕玉琢看着他们遥遥地走远后,叹了口气。
“小姐,很舍不得他们?”
听到别择的声音,吕玉琢深吸一口气,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当然,怎么说也相处了十余天呢。”
进了城,吕玉琢才想起来,自己也是第一次来到京都,到底不是原主,根本不知道路该怎么走。
试探的呼唤出系统,想问问它有没有导航的功能。
“系统,你知道原主家怎么走吗?”
“抱歉宿主,此不在我能力范围之内。”
吕玉琢暗暗吐槽,“你作为一个系统,怎么什么用都没有,没有金手指,连导航的功能都没有。”
“……”别择见小姑娘刚进城门就停了下来,于是也跟着停下来,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她。
只见吕玉琢突然“哎呦”一声蹲下来,摸着脚踝喊疼。
别择挑了挑眉梢,这又是作甚?
吕玉琢见别择毫无反应,抬起一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不好意思地开口:“别择,我的脚走了一天了,好疼呢。”
别择还是不为所动,难道被他发现了?
不可能,她最后一咬牙脱口而出,“你能否背着我走?”
别择有些意外地扬眉看着她,明明刚刚还走的好好的,现在就不能走了,他真是自打救出这位大小姐后,越发看不懂她的行为了。
他走到吕玉琢跟前蹲下身,对她说:“小姐既然吩咐了,自然是要背的,上来吧。”
吕玉琢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小心地趴在了他背上,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她聪明,这样就不用自己走在前面找路了,虽然趴在大反派背上有些担心,但总比被识破的强。
少年的脊背宽阔结实,背起她来毫不费力。
温热的体温透过层层衣衫传递过来,吕玉琢松松地搂着别择的脖颈,有些不自在。
为了避免无话可聊的尴尬氛围,吕玉琢装起了睡,别择察觉到也不点破,就那么稳稳地将她一路背回了吕府。
翌日,吕玉琢朦胧地睁开眼睛,没想到装睡装着真的睡着了。
入目是鹅黄的幔帐,吕玉琢有些没反应过来,看向西周,俨然一副古代女子闺房的模样。
床榻不远处摆着一张精雕细琢的女子梳妆台,地板上铺着雪白细软的地毯,红木软榻,一展兰兰花灵草纹屏风摆在床榻正前方,桌案橱柜俱都摆着花瓶,里面插着娇艳如滴的金盏菊,一副温馨可人的女儿闺阁样。
茗月推开房门,端着一盆洗漱用水进屋,绕过屏风,看见自家小姐正坐在床沿望着一处出神,惊喜道:“小姐,您醒啦!”
说着,就迫不及待地冲门外喊:“快去通知老爷夫人,小姐醒啦!”
吕玉琢刚醒,被她咋咋呼呼的声音吵的有点反应不及,就见她又一阵风似地冲回到她面前来,噼里啪啦地一顿“小姐小姐”的关心。
吕玉琢在脑海中询问了系统,大概知道了眼前这姑娘的身份,试探地开口:“茗月?”
茗月应了一声,边将漱口用的水端给她,边忧心地说:“小姐你失踪了十余天呢,老爷和夫人是急得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
“还好小姐回来了,昨夜老爷夫人可守了小姐半夜,才将您这热病降下去。”
吕玉琢有些惊讶:“我还发热了?”
难怪,昨日感觉头脑晕晕乎乎的,竟趴在大反派身上睡着了。
屋外远远的传来一阵脚步声,混着嘈杂的人声。
“我儿,你可算醒了,娘可心疼死了。”
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人步入室内,头戴碧玉点翠珠钗,身穿绛紫繁复绣花裙裳,保养的是极好,看得出年轻时是个极美的人物。
若是表情不那么山崩地裂就更美了。
那妇人即是吕玉琢的母亲杨夫人,杨夫人一进来就拉起吕玉琢的手抱在怀里哭得伤心极了,抚摸着她的乌发,心疼地开口:“就出去游玩了一趟,怎的遭那么多罪。”
吕玉琢有些适应不来这样的场面,尴尬地开口唤声:“娘。”
杨夫人连连应好。
后头跟着进来的中年男人打断道:“好了,女儿这不好好的,别在这哭天哭地了。”
杨夫人不悦地嗔他一眼。
接着又来了一个剑眉星目的男人,抱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小丫头,分别是吕玉琢的大哥吕鸣潜和小妹吕织夏。
吕玉琢依依通过系统记下了这府里的人物。
大哥吕明潜走到二妹床边,单刀首入地抓住重点就问:“阿琢,我听你那侍卫说你被山匪绑了去,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起此事,吕玉琢都有些后怕。
当时她一穿过来就是在牢笼里,阳光穿过层叠的树叶照进行进的铁牢笼里,突然一个颠簸,吕玉琢被颠的心口发疼,就听见前面的人说,“这几日官府查的越来越严了,这少男少女是越来越难抓。”
“妈的,今天差点被逮着,你说山主的仙药到底要多少少男少女,还要多久才能炼成!”
另一道男声暴躁地回了去:“你他妈少抱怨,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吕玉琢心里一激灵,拿人炼药?
为什么!
她刚穿来就是这副境地?
后来被关进了地洞里,吕玉琢差点以为自己刚穿来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还好男女主和大反派及时赶来营救。
几人听了都觉一阵后怕和惊异,这天地间,己许久未曾出现此等事情,毕竟天下人皆认为修仙己是奢望,就连那天下第一门派天晏门也是许久未有得道者了。
而这山匪竟用这等邪门的招数……五岁的吕织夏一听到杀人来炼药,当即就哭了出来,抓住自己阿姐的手抑制不住地掉眼泪,害怕地哭道:“阿姐,好吓人呀!
你没事吧?”
吕玉琢当即手忙脚乱地为她擦眼泪,连连安慰说没事了。
众人又是一阵嘈杂混乱。
最后还是吕老爷掷地有声地一声令下:“好了,琢儿刚回来,需要静养,咱们先出去吧。”
众人这才不舍地离开,吕玉琢立时松了口气。
洗漱过后,走出屋门,才有机会认真打量这处院子。
亭台小榭,池子里种满了莲叶,时值晚秋,显得有点枯败,院中架起了一个藤架,往上爬着爬山虎,和零星几朵凌霄花,以及许多叫不上名的绿植,不远处用藤条架了一藤椅秋千。
若是夏日,不知该有多美。
吕玉琢望了一圈,突然想起自醒来就没再见过的大反派。
叫住一旁的茗月问:“茗月,别择在何处?”
茗月有些不乐意,那只是个侍卫,还没保护好小姐,让她陷入险境,偏小姐还总爱关心他,闷闷地说:“别侍卫护主不力,老爷着人杖责他三十大板,撵出府去了。”
吕玉琢霎时睁大眼,不可置信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