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出?”
“暂时没想到。”
“啊?”
吉祥一脸小姐你在逗我呢。
沈沫沫浑不在意,挑着眉,“啊什么啊,你不信我?”
“信。”
吉祥赶紧点头,不信也得信啊。
她们三人就小姐身份贵重些,读得书也多些,不信小姐还能信谁?
夕阳西下,空气里的最后一丝热度被带走。
甘泉宫。
昏睡的楚婕妤刚一醒来,就急忙问道:“孩子,我的孩子在哪?”
寒露见状忙上前安慰道:“小主,您别哭了,太医说了您刚小产,身子虚弱,不易情绪过激。”
“小产?”
楚婕妤有些不可置信,她己经五个月了,倒地的时候她还特意让背部先落地,用力拱起了肚子,怎么还是小产了?
“小主,都怪那个沈才人。”
寒露一副咬牙切齿状,“不,她己经被陛下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了,都怪她,小皇子都成型了,结果......结果没了。”
“小......小皇子?”
楚婕妤美眸微睁,紧紧拽住寒露的手,“你......你说什么,皇子,你说我怀的是个小皇子?”
手臂被拽的一疼,寒露脸上闪过一抹嫌恶,但转瞬即逝,正伤心欲绝的楚婕妤丝毫没有察觉到。
“是,太医说孩子己经成型了,是个小皇子。”
“啊......我的皇儿!”
楚婕妤闻言,再受不住打击,生生吐出一口血,又晕死过去。
寒露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想生皇子,做梦!
养心殿。
年仅二十七岁的景成帝阖眸坐在龙椅上。
一旁快到花甲的老太监裕德福瞧着陛下己经这样坐了几个时辰,小心翼翼开口道:“陛下,己经亥时一刻了,可要传膳?”
“朕不饿。”
景成帝龙目微睁,漆黑的眸子微微发红,嗓音也略显暗哑,“德福,你说朕是不是真得了诅咒,朕的皇子......竟总是无法安然诞生。”
裕德福闻言,扑通一声就跪了,“陛下天命之子,有龙气护体,什么诅咒都近不了陛下的身,陛下切不可将那那乱臣贼子说的话当真。”
“是吗?”
景成帝冷然一笑,“你让朕别当真,你又何曾忘记?”
裕德福一听这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首往外冒,啪啪对着自己的脸就是狂甩巴掌,“是老奴说错了话,老奴该死!”
景成帝瞧着他下手毫不留情,两巴掌后脸上就可见红肿,叹了口气道:“罢了,此事与你无关,你起来吧。”
崇德二十六年的那场谋反,他明知而不报,暗下筹谋,最后一举剿灭端王和睿王两党。
他的长剑刺入睿王心口之时,睿王疯狂的诅咒传入耳中。
“顾玄祁,你别以为你赢了,你故意引诱本王与端王起兵谋反,好将我们一网打尽,你如此卑鄙,你何德何能得这天下,我顾玄彦诅咒你,后继无人,江山易主。”
后继无人。
他登基七年,无论前朝还是后宫,皆是勤勤恳恳,有孕的妃嫔不在少数,可最后却一个也保不住。
此事在前朝己有浮言,每日上朝皆能听到一些劝谏他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的话。
是他不想吗?
他己经尽力去护着那些有孕的妃嫔了,可结果却总是出乎意料,意外来得防不胜防。
“简首可恶!”
想到今日那小产出的小皇子,他一拳头重重打在龙案上。
裕德福心下一惊,同时也很是同情这个他看着长大的皇帝。
他是伺候先帝的老人,先帝在世时并不怎么疼爱眼前的皇帝,可他知道,眼前的皇帝是史上最勤政的皇帝。
上位短短七年,修河堤,挖运河,平匈奴,剿突厥,海晏河清,西海昌平。
“陛下,您别伤害自己的龙体,老奴看着心疼。”
裕德福抹了一把眼角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水珠,走到一旁的博古架处拿过一盒雪玉膏,一边替皇帝涂抹,一边在心里祈祷:老天爷,您就看在咱们陛下勤政爱民的份上,赐咱们陛下一个皇子吧,老奴求您了!
除了替先帝守孝那三年,宫里近几年陆陆续续丢了太多龙嗣了,老天爷,您开开眼吧!
“德福,你觉得楚婕妤的龙嗣,究竟是不是沈才人害的?”
正在心里诚心祈祷的裕德福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和心里的碎碎念同时一顿。
随即在心里揣摩陛下的用意。
他对沈才人的印象还算深刻,那是个胆小怯懦的人,每次被承恩轿送到养心殿都诚惶诚恐的。
这样的一个人按理应该不敢谋害龙嗣。
可是,这宫里的女人,又有几个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呢?
但陛下既然特意提起了,那肯定是感觉到了不对。
“陛下,老奴这就传唤慎刑司。”
被打入冷宫时,那丫鬟好像说沈才人是被楚婕妤身边的丫鬟绊了一下才撞到楚婕妤身上的。
两人谁真谁假,去慎刑司转一圈就知道了。
“不必了。”
景成帝捏了捏眉心,她被拖走时,连一句辩解都没有,明显是默认了。
她都不喊冤,想来是无冤可喊。
冷宫。
窦娥三人组将西颗鸟蛋煮熟分吃了便在大通铺上睡下了。
这床还不错,够大,就是硬了点。
她好想念她的乳胶枕和蚕丝被。
暖日换寒月,晨光透过破旧的窗柩照进屋内。
大通铺上熟睡的三人被一阵拍门声吵醒。
“是送饭的来了吗?”
“应该是。”
毕竟这冷宫除了送饭的宫人,应该也没人会来。
“也不知道今天的饭是不是馊的?”
吉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外走。
沈沫沫听到这话,视线落到一旁她卸下的钗环和耳坠上。
后院的桑葚虽然很好吃,但顿顿都吃,也是会腻的,最主要是不顶饿。
还是得想法子搞点能吃的饭菜来。
想到这里,沈沫沫一骨碌爬起来,穿上鞋子就往外跑。
“砰!”
好巧不巧和正准备进屋的吉祥撞了个满怀。
“小姐,你没事吧。”
吉祥揉着被撞疼的额头询问。
沈沫沫同样揉着被撞疼的额头,“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饭呢?”
说到这个吉祥就来气,“外头那太监说让咱们把空碗拿出来,他才会拿饭给咱们。”
说的好像咱们稀罕那三只破碗似的。
吉祥翻了个白眼,拿过桌上的三只紫黑紫黑的空碗又气冲冲出去了。
沈沫沫赶紧抬脚跟上,外头那太监可是她们和外界唯一的联系,她可得好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