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拨弄着一颗颗散发着淡香的珠子,半阖起眼,记忆里涌来的画面像开闸的洪水,挡都挡不住。
他没告诉她的是,前两年的这个日子,他都去过陵园。
第一年,她的右手腕打着厚重的石膏,却仍是倔强地用左手描着墓碑上的字,然后孤身坐了很久,把头埋进臂弯里无声地落泪。
第二年,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裙子,消瘦了很多,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她没有哭,只是红着眼眶,沉默地从白天坐到了黑夜。
第三年,她终于能坦然地直面过去,而他也有了站到她身边的资格,不再是躲在暗处的角落,看着她难过,什么都做不了。
浴室的洗手台上放着一个崭新的纸袋,苏沅兮认得上面的logo,是国外高奢的女装品牌。
她打开来,发现里面装着一条连衣裙,还有……一套内衣。
苏沅兮拎起来看了眼尺码,是她平时穿的没错。
“……”
她还有没有点隐私了?!
不过洗完澡后,苏沅兮还是换上了容晏给她准备的裙子,很温柔又复古的法式叠领长裙,不规则的下摆缀着精致的蕾丝边。
她凝视着镜子,将长发拢到一侧,编成了松散的发辫。
回到搏击室,容晏颀长的身躯正倚靠在窗边等她。
听到脚步声,他投来视线,打量着她素净的脸以及纤浓有度的身材,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真漂亮。”
苏沅兮淡淡地回了一句,“你挑得好。”
容晏倾身凑近她,薄唇微挑的弧度透着几分耐人寻味,“这么说,我的目测还挺准确?”
苏沅兮几乎一秒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目测……他就非得说出来吗?
看着苏沅兮一言难尽的神色,容晏低笑着,问道,“一会想吃什么?”
苏沅兮没接话,目光停在他锁骨下方的位置,松散的领口处隐约露出了淤青的痕迹。
她想起来,这是先前容晏唯一被她打到的一次。
当时他们交战到拳台的边缘,若他躲开,她或许会被惯性冲得扑下去,所以他不偏不倚地用身体接住了这一拳。
察觉到她的目光,容晏不甚在意地拢了拢衣领,“没事,你那点力气还打不疼我。”
苏沅兮抿了抿唇,“让我看下。”
“说了没事,真想看的话,自己来。”
容晏似乎笃定了苏沅兮不会这样做,却不料,在他说完之后,她当真解开了他的扣子。
男人的身材是标准的宽肩窄腰,胸膛结实,肌理分明,每一寸肌肉都充满着男性的张力。
苏沅兮拨开他的衬衫看了看,淤青的面积不大,但她的手劲自己清楚,若真是不严重,就不会留下痕迹。
“有药膏么?”她蹙起眉问。
容晏的眼眸暗了暗,一把攥住她的手,随着他的动作,衬衫几乎是半敞在眼前,隐约还能看见均匀紧实的腹肌,和没入裤腰的人鱼线。
“有是有,你帮我涂?”
苏沅兮看他一眼,抽回手,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外面的保镖见到她,立即唤道,“苏小姐。”
“麻烦你把医药箱拿来。”
听了这话,保镖先是一愣,随后快速去了趟休息室取来药箱,双手交到苏沅兮手里。
看着门又被关上,保镖站在原地不禁怀疑人生。
看起来,受伤的人应该不是苏小姐。
但能把五爷打伤,苏小姐是什么身手,这么生猛?
苏沅兮从医药箱里找出一支药膏,挤出里面的膏体,在容晏胸口的淤青上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