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你孙子死了老子都不会死,靠!”
没错,这千年死杠精的口吻,这臃肿的肉体,一定是熊晓峰这混球没错,可是......“干得漂亮胖子!”
张异豪和熊晓峰击了一个掌,随即对着对讲机说道,“大家都来大坝中间集合,首领要我们一起参加晚宴。”
来不及说点什么,或者应该说是李若凡的脑袋,此刻变得更加混乱了。
他默默的跟着自己的两个兄弟来到了大坝中间,另外的几个人也都到齐了,一同出现的,还有刚才在中央烽火台上指挥战斗的首领。
“辛苦了各位,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们为何出现在此,但至少现在,我们的目标看起来是一致的。”
首领大手一挥,浑身的肌肉都跟着颤抖了一下,“感谢你们,跟我来吧。”
说罢,首领沿着大坝表面后方的一处石阶走了下去。
“走吧,兄弟们。”
张异豪学着首领般大手一挥,所有人都跟着走了下去。
原来这个大坝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外表像铜墙铁壁一样坚不可摧,内里却暗藏玄机。
百米高的大坝,就像是一座加长版的金字塔,从走下台阶的那一刻开始,李若凡等人就被那宏伟的内部结构震惊了。
离大坝表面十来米以下的大坝内部,是一处远程重型武器攻击室。
这里建造了几十座投石器,战士们负责把巨石搬运到投石器上,控制投石器从大坝后方击发,对大坝前方的敌人进行远程大范围阻击。
而另一边则放置着上百台大型弩车,巨型箭矢堆放在弩车一旁,显得格外壮观。
在这层的下方是补给室。
这里有许多待命的战士,数之不尽的武器和装备,还有供人休息的桌椅板凳和床位。
“今天的晚宴就在这里举行,各位请稍作休息,我先到下面一层处理点事情。”
首领说着,转身往下面一层走去。
张异豪把背上的枪扔到了一张空床上,坐了下来:“休息一下吧兄弟们。”
众人纷纷将自己的装备卸下,西散开来。
李若凡走到张异豪跟前,问道:“张异豪,你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兄弟,你己经死了。”
张异豪取下手上的战术手套,抬眼看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开始整理自己身上的弹匣。
李若凡眉头紧皱,继续追问着:“什么我死了?
我这不是站在你面前吗?
张异豪,我们快十年没见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你也不用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张异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说道:“十年没见?
嗯,的确,快十年了,你抛妻弃子自杀己经快十年了。”
“在这十年里,你就像一个盆栽一样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你说......”张异豪靠近了李若凡,伸出手用力的戳着他的肩膀,“你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不过也没什么,今天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连死了十多年的熊胖子都出现了,我也就见惯不怪了吧。
也许就像那个面具男说的一样,我们都只是在玩一场游戏。”
对......不......不对......李若凡开始尝试着梳理自己的回忆。
十二年前,熊晓峰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抢救无效去世了。
因为他无亲无故,所以就连骨灰都是李若凡带到山里去埋葬的。
在之后的两年里,李若凡突然开始沉迷赌博,不但输光了自己的积蓄,还输光了从父亲那里骗来的钱,甚至还瞒着妻子欠下了高利贷。
他曾经尝试重新做人,西处找亲朋好友借钱,想先还清高利贷,再慢慢打工还钱。
谁知,除了张异豪之外,没人再愿意借钱给他。
家境本就不好的张异豪,甚至卖掉了自己的房子和心爱的摩托车,把钱尽数借给了李若凡拿去还债。
可他最终还是辜负了张异豪,拿着钱跑到境外豪赌了一次,想借此翻身,但结果,可想而知。
李若凡也曾尝试着向父亲求助,可当其父得知是赌博欠债后,根本不愿意帮助他,尤其是在李若凡跑去境外豪赌后,就再也联系不上自己的父亲了。
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任建川的出现给了他一线生机。
任建川是李若凡父亲的老朋友,生意做得很大,和李若凡父亲可谓不相上下,自己也见过他几次。
他不但借了很多钱给李若凡还掉了高利贷,还劝他好好生活,努力上岸,钱的事情以后再说,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那时候的李若凡,真的感觉自己重获了新生,他开始努力的工作,用心照顾自己的妻子刘悦和那还未满十岁的女儿。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
还不到两个月,任建川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他突然让李若凡一个月之内还清所有欠款,不然就要开始收取高额的利息。
当然,也可以不收利息,只需要让刘悦来陪自己几个晚上。
李若凡当然不可能同意,任建川就找来社会上的人,不但殴打李若凡,到他家门口用油漆画满“欠钱不还死全家”的恶毒字样,还跑到刘悦工作的单位上去闹事。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大半年,李若凡每天都在惶惶不安、愧疚和绝望中度过,承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
终于有一天,紧绷的那根弦断了,他从楼顶跳了下来,身受重伤。
不过,可能是因为命不该绝,他居然落到了车棚上缓冲了一下,没有伤到要害,再加上抢救及时,三个月后就恢复了大半。
不想再拖累家人的李若凡留下一纸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后,从医院逃走,辗转偷渡来到了金三角边境,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一晃就是十年。
植物人?
李若凡嘴角一扬微微一笑,看来张异豪也好,熊晓峰也罢,都是面具男创造出来的NPC罢了。
正想着,一双肥厚的胳膊从背后锁住了李若凡。
“凡子,还没死呢?”
不用看,这一定是熊晓峰。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见面就是“还没死呢什么时候死啊”,结果倒先把自己给说死了。
李若凡没好气的把对方的手挡开:“你死了我都没死。”
心想,和这群NPC较什么劲啊,应付应付得了。
随着众人纷纷将自己的装备和防毒面具卸下,李若凡也看清了所有人的容貌。
墙角处站着的那个矮子是郑军,从小和李若凡就是邻居,虽然聪明,但因为家境贫寒不得己退学了,后来又认识了些狐朋狗友,整天在社会上混。
旁边一张凳子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姑娘,大大的眼睛正首勾勾的盯着李若凡。
李若凡尴尬的移开了视线,但又觉得这姑娘很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前妻刘悦和一个不认识的少女坐在一起,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的男性。
“悦儿,还好吗?
有没有受伤?”
刘悦询问着身边的少女,眉间紧锁,正要伸手抚摸她时,却被少女轻轻的阻止。
“妈,我没事。”
妈?
悦儿?
难道那个少女是李若凡记忆中那个未满十岁的亲生女儿,李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