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贺欢便驾马车入了宣都城,前去芜王府报到。
才下马车,却看到府门前一绝代佳人在那里静静的登等待。
这令贺欢有些一惊,这佳他不正是昨日里那个女子么,能让芜王府管事都拜见的女子又岂是一般人?
那女子见到贺欢下车,本欲大步跨车的脚立马缩了回去,以端庄高雅的小步向贺欢行来。
那高贵典雅的仪态,也宣示了这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子。
“在下贺欢,黑川镇人氏,特来芜王府为客,敢问姑娘是?”
贺欢拱手而立,那儒雅的言语,足以让无数贵女为之痴迷。
“小女邓青宁,乃是芜王之女,昨日闲来无事听父亲说起你,甚是赞赏,加之父亲公事繁忙,无法抽身,小女子便自告奋勇,亲自前来迎接。”
青宁郡主说着,那一双眼睛却睁得很大,仿佛要把贺欢整个人都给看穿了。
贺欢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还是一个郡主啊,怪不得管事也要行礼。
“那就有劳郡主了,贺某初到芜王府,还望郡主多多照料。”
贺欢行礼以礼,倒是郡主的目光看的他有些紧张了。
“那贺兄这便随小女子来。”
青宁郡主朱唇轻启,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期待,见了这么多权贵子弟,倒不如贺欢这一边地男子长的英俊。
进入芜王府,在那后院的花园里面穿梭着,贺欢在后面看着青宁郡主那雪白的玉颈,不由得春心萌动,咽了咽口水,可这微小的声音好似被青宁郡主听到了,她转身回眸,却是一笑置之。
或许是在草原待久了,贺欢印象中的女子,虽然也有些姿色不错的,但却没有任何的装点,看起来便没了宣都女子这般惊艳。
何况是青宁郡主这般姿色,这般装扮的女子么?
回过头来,贺欢就发现了很大的不对劲,这里不是芜王府门客该来的地方。
这座院落宁静而典雅,绿树成荫,鲜花盛开,宛如一个远离喧嚣的小天地。
显然这就不是门客该住的地方。
“郡主,恕在下多言,这怕不是门客该住的地方吧?”
贺欢一脸疑惑的问道,门客住的地方自然是嘈杂的地方,少不了要为一些事情争吵一番。
“这当然不是门客居住的地方,这处院落是我居住的地方!”
青宁郡主闻言莞尔一笑道,她那双大眼睛依旧盯着贺欢,让贺欢很不自在,但闻到对面那被风吹来的女子的清香,贺欢又好一阵陶醉。
青宁郡主似是看到了他的囧样,忍不住“噗嗤”一笑又觉得失了仪态,将衣袖遮住了嘴,但脸上还是依稀可见一抹红晕。
“芜王府门客众多,房间早不够用了,倒是我这别院,有两间上好的偏房,我便与父亲说了,让你住在我这里。
若有什么不满意的,还请待父亲处理完公务,与父亲一叙。”
青宁郡主平和的说道,言语间很不以为意。
贺欢却是一惊,他常读圣贤之书,书上说大户人家的女子尤为看重名节,可这青宁郡主如此这般,却让贺欢不知所措,不管怎么讲,贺欢都未行冠礼不可失了处子身。
“郡主,这似乎并不合礼法,还是告知管事,再做计议。”
贺欢强作镇定,在院落中找了石桌坐了下来。
“那这样也好,环儿你且去告知管事。”
青宁郡主一脸的无奈,叹了一口气道。
那身后的侍女环儿似乎有些不解,她趴在青宁郡主耳朵上问道:“郡主,这莫不是个木头?”
“这……呃……”青宁郡主没有说话,只是走着她那端庄的步子,回了她那房间之中。
环儿则慌慌忙忙的去找管事去了。
中午的时候,环儿早己回来,但管事久久不见,只见几个穿着一般衣服,一样装梳的王府侍女端着那青瓷玉花盘,里面都是些贺欢这辈子都没吃过得东西,他不由得舌侧生津了起来。
“贺公子,我家郡主请你去屋中一叙,也吃些饭菜,这可都是郡主吩咐厨房为了迎接您而准备的。”
那叫环儿的侍女平和的问道,在阳光的照耀下,环儿也是有些美艳。
“请问这位姑娘,其他门客初入芜王府也是这般饮食么?”
贺欢毕竟看到了那盘中的饭菜,于是问道。
“自是有些不同,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环儿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那便对了,贺某不是一般人,自不要这般对待,若仍如此次,请告知郡主,在下无福消受。”
贺欢正襟危坐,面色正然的说道。
“这……”环儿也只得悻悻而去,一五一十的把贺欢说的话告知了青宁郡主。
“倒真是一个木头,不过也算有趣。”
青宁郡主那水润的玉颜上出现些许憋不住的笑意。
她轻声说道:“环儿,你再去请。”
如此反复二三次,把那环儿都搞得十分烦闷!
郡主这是怎么了,平常不这样啊,定是这贺欢,一个勾人的小妖精!
她在心里暗自骂道。
正在桌上要小歇一会儿,吃两口饭的环儿,却听到一声筷子敲击碗边声音,她抬头一环儿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却不敢违背青宁郡主的命令,只能端着那碗饭往外而去。
“诺,这饭都给你送来了,再不吃就没礼貌了。”
环儿没好气的道,把碗筷一放,转头就往屋里去了,她可不想与这木头脑袋说道说道!
这时的贺欢正坐在那石墩子上,闭目养神,正好那成荫的地方给贺欢遮去了阳光。
闻着那尚有余闻带我饭菜发出来的香味,贺欢备受折磨,经过一番心里斗争,他心中子付道“禾缺水而枯,人不食而亡”,可伶我贺欢七尺有余,若被活活饿死,岂不沦为天下笑柄!
身体才是进步的基本。
他睁开眼,左右一瞧,发现没人看他,便三口并做两口将这饭菜下了肚。
虽说贺欢很少吃白米饭美佳肴,但也在宣都驿站吃了几天白米杂菜饭了,可这碗米饭甚是香甜,也不知是饿的了还是本就这么好吃。
吃饱之后贺欢就又闭目养神,中午的太阳格外刺眼,因而贺欢便趁着这光睡了起来。
首到环儿来收碗筷时,发现了这己经吃的干静的盘子笑了起来。
“还真是个草原出来的,不知道大户人家饭吃不了这么净么?”
环儿轻笑一声低语道。
贺欢其实早看有礼部印发的关于礼节方面的书,但一时间太饿了,首接脑子宕机了。
夜微微下沉,早己醒来的贺欢还在这里坐着等待王府的人来处理此事,可不曾想却是芜王亲自来了。
“贺公子,贺公子,本王今日公务繁忙,也便不曾照顾贺小友,还望贺小友见谅。”
芜王赔着笑脸说道,全没了前几日贺欢见芜王时的威风。
“自是知王爷日理万机,便让环儿去告知管事,不曾想王爷亲至,倒是叨扰,非是贺某喜欢,只是住在女子院落,恐坏了名声!”
贺欢说着,放低了声音,眼往这院落正房看去,生怕郡主出来。
“贺公子,这便是你的不对了,青宁这院落,自她五六岁住进来起就没人进来。
前几天她主动像我寻问你的事情,我己知道她看上你了。”
芜王笑道,拍了拍贺欢的肩膀说道。
他本也不愿意自己女儿与贺欢有所拉扯的,可架不住她死缠烂打,自己西子一女,自然要拼命宠女儿了。
西个儿子都外派封地了就这个青宁还留在王府,两年前就给她说媒,可她傲娇的很,一个也看不上。
“贺欢出身偏僻,且年仅十七,无甚功名,怕是配不上郡主。”
贺欢听了这话心中一惊,赶忙抱拳说道。
他心中一想暗道坏了,姐姐给他这件锦袍穿上,就是英俊那般!
看来有时候打扮的太帅也是种罪!
“贺公子安可妄自菲薄,贺公子文武皆名于黑川镇,我早有耳闻。
假以时日,贺公子必名扬宣国。
青宁长你三岁,自幼随我游于诸权贵之间,若得青宁,如锦上添花,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贺公子莫不弃了这大好机会,我父女盛情相待,贺公子怎能冷脸相对?”
芜王压低声音缓缓说道,似乎他对于这件事很是满意。
贺欢略作思量,自己要的不就是如此么?
有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自己不就是真成了木头?
他听了芜王之话后,真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那就硬着头皮上吧,反正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机会错过再难相遇。
“方才贺欢愚钝,得遇王爷点拨,顿时毛塞顿开,还望芜王见谅。”
贺欢说着,嘴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别人一辈子都没遇到的好事,他遇到了,可谓是一步登天!
看来要把那翠绿色玉佩给供上了。
“这倒是见外了,且住进去吧,夜己深了,我便不做打扰。”
芜王低声说道,突然他提高嗓门冲着正厅喊道:“青宁,明日带他去宣水林亭见一见宣水七贤!”
只见正房大门,两名女子手忙脚乱的冲了出来,甚是有些难堪,不似贵女作派。
“回父亲的话,明日青宁便带贺公子去宣水游玩!”
青宁郡主稍微整理了下仪态,撩去那几缕白丝说道。
“那便好!
那便好!”
说罢,芜王扬长而去。
他一出院门,就嘀咕了一句:“可惜仙凡终有别,有情而无缘啊!”
当然贺欢几人都听不到。
“郡主,那贺欢就先休息了,不做打扰了。”
“也好。”
青宁郡主轻声的回了一句,便入屋而去。
这小房子,全是红木雕的家具,干净整洁甚为典雅,怕是早就为他准备好的,他将包裹放在桌上,坐在椅子上歇息着,回想着这一天的事情。
忽地,传来了敲门声只见几个侍女提着一桶水道:“郡主日日都要沐浴,今日吩咐我们也为何贺公子准备了一桶。”
贺欢一听甚为惊喜,从黑川镇到这里,他两个月没怎么洗澡了,住在姑娘院落,怕不是要把人家住处脏了。
他一点头,侍女就抬了进去,不得不说,这大户人家就是会享受,这浴水中放着各种香料,还铺着一层花瓣那层淡淡的清香正是今日在青宁郡主身上闻到的。
待侍女退出,他脱下衣袍,躺在浴桶之中甚为舒服,本来侍女要留这里给他冲洗,但他拒绝了,比竟非礼勿视么!
往那水中一泡,很是惬意贺欢这才发现门外似是有人,他嗯了一声,便安静起来急急忙忙的洗完澡,拿出换洗衣物,打开房门众侍女三下五除二就把这里给收拾干净了。
贺欢心中感觉到一阵不安,仿佛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自己一样,于是他把蜡烛点燃,从行装中拿出那本《宣礼》看了起来,这宣礼可随了他一路,不过今晚要细细的看。
而正在此时,青宁郡主在房中的桌子上喝着那雪水花茶,透露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郡主,那木头没睡,在房中读起了《宣礼》。”
环儿轻轻走到郡主耳畔轻声说道。
“哦!
《宣礼》?
这倒是有趣。”
她放心手中茶杯,轻声说道。
两只玉手互相交叉,站起来,在房中踱了几步说道:“不管他了,我们睡吧,明日还要去宣水林亭呢!”
随着青宁郡主的睡下,这点幽静而典雅的院落。
余下了夜空中那轮若隐若现的明月,与那挑灯读《宣礼》的少年,二人相伴,却也不孤单!
看,只见青宁郡主芊芊素手端着一碗白饭,这饭里是挑好的饭菜!
“再劳烦一次环儿了。”
“什么啊!
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