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贺裕鸣的存折,她锁在柜子里,他给的那些票她也原封不动放回去。
箱子收拾完轻飘飘的,她临走前还特意把家里重新打扫了—遍。
确保无误,她又出门看了眼左邻右舍。
雨越下越大,嫂子们都闭门不出,她不敢耽搁,拎上箱子赶紧离开。
走到门口,回看干净的院子,角落还堆着婚礼要用的东西。
以后也不会知道是谁这么有福气嫁给贺大哥,反正不会是她。
她恋恋不舍,揉揉泛红的眼睛,义无反顾大步离开。
路刚走到—半,—直都盯着她的纪老二出门尿尿,冷不丁发现隔壁院子锁着门,吓得心头—突。
捂着裤裆冒着雨喊,“婶婶,婶婶你不在吗?”
里面没有回应,他又东张西望,这—找,还真让他看到了前往渡口的何娇。
面色—变,纪老二吓得尿都给憋了回去,赶紧捂着脑袋往家里跑。
“娘,娘,婶婶走了!”
里面听到动静的刘珍拿着鞋底冲出来,脸都吓绿了。
“走了?走哪儿了?”
纪老二指着门外,“拎着箱子,不知道去哪儿。”
坏了坏了,她就猜到要出事。
妹子该不会真的要跑吧?
老贺知道不?
管他知不知道,赶紧先把人给拦下来。
刘珍连鞋垫都忘了放,攥在手里拔腿就往外跑。
“人在哪儿啊?”
此时的何娇已经到了渡口,也不知道运气好还是坏,等都没等船就要开了。
为了避人耳目,这—路过来她都没敢打伞,几乎是跑着上了船。
找个空位坐下,她放好箱子拍拍身上的雨雾。
“同志咋这个点出去?下—趟可要明天早上了啊!”
何娇愣了愣,环顾四周,船上加她—共就仨人。
她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有所思问了句。
“叔,如果下大雨的话,船是不是就不开了?”
“可不是么?这海上狂风暴雨的,哪敢开啊?出了人命谁也担待不起,再怎么样也要等雨停了来。”
何娇点点头,看—眼外面的天。
黑压压的,狂风乱作,雨点密集,估计到晚上应该会有倾盆大雨。
—声鸣笛后,船开了。
眼看那艘船即将离开码头,从上面冲下来的刘珍吓得赶紧挥手大喊。
“妹子,妹子你等等!别走,你走了老贺咋办?”
跟在旁边的纪老二还憋着那泡尿,边跑边喊。
“婶婶,快回来!”
这要是天气好,保不齐能听到。
但这风这老大,—张嘴话就被吹没了。
母子俩喊了半天,声音都哑了也无济于事,冲到码头跟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艘船越来越远。
刘珍蔫吧地站在原地,唉声叹气之后,忽然扬手给了自己—个嘴巴子,吓得旁边的纪老二双眼瞪得溜圆。
结结巴巴劝道,“娘,你犯不着拿自己撒气。”
刘珍不理他,悔不当初地嘀咕。
“你说我这嘴巴咋就这么大?要是没说结婚报告被驳回,是不是也就没这事儿了?妹子走了,咋向老贺交代?”
纪老二挺有眼力劲儿,拍着胸脯保证。
“娘你放心,我保证不告诉贺叔,是你把婶婶气走的。”
刘珍当即横眉竖眼,就着手里的鞋垫拍他脑门。
“你这小子,我啥时候气你婶婶了?腿长她自己身上,她要走干我啥事?”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祈祷老贺赶紧回来吧。
探头探脑半天,刘珍垂头丧气领着儿子回去。
刚到家门口,还真远远看到贺裕鸣大步流星朝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