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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小说妃谋:从秀女到宠妃》精彩片段
也许,这就是荣嫔似乎有些看不上德嫔的原因?
但公主就不一样了。大清朝的公主,更多的是作为政治工具,送去蒙古和亲,送给达官显贵作为奖赏。
公主有公主府,驸马有驸马府。夫妻长期分居,除非是真的和睦恩爱的,否则日子十分难过。
既然皇子都好好的没有夭折,恐怕问题还得归到医疗水平低下这上头。
也有可能是养育方式的问题。
比如她在古典名著《红楼梦》中就曾看到过,贾府里好些主子生了病,大夫都会提出一种治疗方法,叫做“净饿”。
顾名思义,就是连着几天不给吃饭,饿一饿就好了。
这似乎还是清朝非常流行的一种治病方法。
会不会有小公主,就被这些莫名其妙的治疗方法弄死了呢?
女孩的体魄不如男孩强健,受不起一些极端的养育、治疗方法,也是合乎常理的。
陈文心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以后她要是生病,哪个太医想饿她两天,她一定宁死不从。
她回过神来,众人的话题已经转到了太皇太后身上。
皇上的生母早逝,宫中没有太后。原配皇后赫舍里氏早亡,皇上一直没有再立继后。
所以宫中除了这位太皇太后,便是以佟贵妃为尊。
太皇太后年纪老迈,不喜后宫嘈杂。她独居于慈宁宫,一般不见宫中妃嫔。
陈文心倒是很想见见,这位名留青史的孝庄太皇太后。那可是一个传奇女子啊……
一直神游天外的陈文心忽见佟贵妃站起,紧接着众人也都站起来。
她也忙起身,假装镇定。
等佟贵妃当先走过她们,又按照从惠妃、荣嫔到德嫔宜贵人这样的顺序,众人依次鱼贯而出。
陈文心才想到,这是今天的第三个程序到了。
请安,谈话,吃饭。
这是要去吃饭了啊。
吃饭的地方就直接设在了漱芳斋,众人按位分落座之后,并不直接开席。
一个仙女扮相的旦角儿先上了台,唱了一个《麻姑献寿》。
陈文心听着无趣,脑子依旧放空。好不容易听那小旦咿咿呀呀唱完,最后摆了一个献上寿桃的动作。
佟贵妃听着那些吉祥话,含笑示意身边的女官。
“梧桐。”
那女官颔首会意,对着台上高声道:
“贵妃娘娘赏麻姑献寿。”
扮麻姑的小旦俯首跪地,口中高呼着贵妃娘娘万福金安,竟然是个男声。
众人皆是不可思议,又笑话起这个小旦。道他唱戏的声音那么娇媚,怎么原来是这么粗狂的嗓音。
对于这些宫妃而言,身边不是宫女就是太监,太监虽然是半个男人,嗓音倒不比宫女粗多少。
所以乍一听这样粗狂的声音,又是惊讶又是喜欢。
陈文心可没有这种爱好,她的眼神向四周打量了一番,一不小心看见朱红的殿柱之后,探出来一个小脑袋,正看着她们这处。
突然与陈文心目光交汇,那颗小脑袋着急地缩了回去,转身就跑。
陈文心只看见一道靛蓝色的衣角,很快地消失在了殿柱后。
这是谁家的孩子?
看衣服的质料,非富即贵。
佟贵妃今日生辰,因不是整生日,并未大办。也没听闻有命妇进宫请安,料想不是王公大臣带进宫的孩子。
那只可能是宫里的孩子了。
会是四阿哥吗?
陈文心方才没瞧真,也看不出那孩子多大年纪。
陈文心抬眼一看,这话是小桌子说的。
而小椅子很反常地没有帮腔,只是跪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桌子皱着眉,悄悄捅了他一肘子。
她冷声道:“你问问小椅子,他做错了什么事情?”
小椅子连连磕头,口中大呼:“主子开恩!奴才实在不知做错了什么!”
她想过,如果她一提,小椅子就主动招出来,她也许会原谅他。
宫里的太监都不容易,本来就经受了身体的摧残,还要在宫里小心翼翼伺候一辈子。
也许小椅子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出卖消息给德嫔吧?
可他至今还在狡辩。
“小桌子,你去搜搜小椅子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
她不想咄咄逼人地逼小椅子承认,要浪费很多口水。
直接把罪证搜出来就可以了。德嫔买通他,不可能没有给他好处,或许是金银,或许是贵重首饰。
小桌子一溜烟退了出去,没一会儿果然进来,呈上来了一锭银子。
这锭银子又大又完整,看起来至少有十两。
小椅子不可能有这么大一锭银子,他一个月的月银也不过一两罢了。
证据确凿,小椅子已经无从抵赖,他磕头磕得山响,哭着喊着求她。
“奴才鬼迷心窍才做出这等事,求主子开恩,奴才再也不敢了!”
永和宫的大太监乌喜亲自来找他,要打听四阿哥在乾清宫习字的事儿。他哪里能知道四阿哥习字的事儿?
可是乌喜告诉他,陈常在身边白露白霜都是跟去乾清宫伺候的,她们两肯定知道。
又许诺了他如果把这事探听出来,给他银子不说,日后还要提拔他。
他在宫里混了好几年了,还是末等的小太监。好不容易能混到主子近身伺候的差事,看到眼前的富贵,哪里能不心动?
只说乌喜这一宫总管的体面,就令他望尘莫及。
乌喜若是提拔他,叫他有一半的体面,他就此生无憾了。
白露年纪大,嘴巴牢,自然不好撬开。白霜这丫头眼皮子浅,又不聪明,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他允诺了乌喜,便想办法找白霜套话,把白霜的话传了过去,德嫔娘娘就赏了他老大一块银锭子。
他这才觉得终身有靠,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谁知这里就被主子知道了。
“除了习字的事儿,你还跟德嫔娘娘说了些什么?”
“再没有了,主子。”小椅子连忙回答,“实在就这一回,主子饶命!”
只要主子不杀他,什么都好说。他正好想被打发出去到德嫔那里,谋个好差事。
陈常在毕竟位分太低,美貌如何?受宠又如何?
皇上玩几天还是会腻的。
哪里比得上德嫔这样的一宫主位,又有儿有女,地位稳固。
他料定陈常在是不会杀他的,这是个菩萨心肠的女子,在后宫里是活不长久的。
真正能在后宫长久的,应该是德嫔这样会使手段争胜的。
“罢了。我这里庙小,也怪不得奴才有异心。”
陈文心疲倦地一挥手,道:“小桌子,把银子还给他吧。”
小椅子或许是个有志向的人,他不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想的是更高的地位和权力。
她这里庙小,供不下这尊大佛。
但她也不认为在德嫔那里,小椅子能得到重用。
一个有过背主求荣经历的奴才,还有哪个主子敢重用?
小椅子走了以后,她就只剩下小桌子这一个太监了。按理是应该报了内务府,再补一个奴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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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三日,乾清宫后殿里就收拾出了两张书案,整整齐齐地并列在皇上御案旁边。
皇上的御案在正中,另两张书案却都摆在左边,一眼看过去,左右对称的格局就被破坏了。
陈文心抱着一套皇上新赏的文房四宝,在两张书案前观察了一番。
靠近皇上御案的大一些、高一些,最边上的小一些、矮一些。
那肯定高的是给她的,四阿哥还小嘛。
陈文心在中间那张书案摆好东西,然后一屁股坐下等皇上从南书房议事回来。
皇上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前几日说让她和四阿哥一起习字,今儿就要正式开始了。
这并非莽撞,而是果断。
因为他在说的时候,就已经把事情想得清清楚楚,确定了可行性。
这就是国家领导人应有的素质吧,对事物敏锐的判断力和果断的决策力。
陈文心想着,便见皇上大步进来,见着她笑得十分得意。
肯定是南书房里有好消息了。
皇上前些天跟她提了一嘴铲除藩王的事情,说是到了最后关头。
果然皇上对她说道:“吴世埔自缢,昆明降了。朕的心腹大患,算是彻底解决了!”
“恭喜皇上。”
被皇上高涨的情绪感染,陈文心抱着他的胳膊耍赖:“那皇上今儿个少让我写些字儿吧。”
“还没开始写就想偷懒。”
皇上不满地皱眉,曲起手指在她额心一敲。
“第一个就让你写勤谨的勤字。”
陈文心一听这个字就像猴子上了紧箍咒,放下了他的胳膊。
“万岁爷,四阿哥来了,在外头请见呢。”李德全忽来禀告。
“让他进来。”
皇上牵着她的手走到她书案前,让她坐下。自己坐到了御案之后,拿起了一本折子看起来。
平定三番之事是皇上近年的心腹大患,如今彻底解决,暂时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不一会儿,李德全领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四阿哥的小包子脸异常严肃,看见上首坐在御案后头的皇上后,浑身一抖擞,端端正正地跪下。
噗通。
陈文心听到他的小膝盖和地面沉重地相碰,替他觉得疼,不禁龇牙咧嘴。
皇上扫了她一眼。
磕疼了膝盖的是四阿哥,怎么陈文心一副疼得龇牙咧嘴的表情?
“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阿哥的声音还带着点奶味儿,努力地想喊出庄严肃穆的感觉,反而叫人忍俊不禁。
殿中回荡着一声,噗嗤。
皇上看她,四阿哥也看她。
陈文心低头看书案,这木头好啊,真真是好。
虽然她看不出是什么木头。
皇上见她装傻,又见四阿哥狐疑地盯着她,咳嗽了一声。
“起来吧。”
四阿哥连忙收回目光,安安静静地等待皇阿玛说话。
“这是你陈额娘。”
皇上是在对四阿哥说话。
他太紧张了,以至于眼里只看得见皇上一个人。直到听到那一声噗嗤,才发现皇阿玛边上还有人。
他看过去,发觉这就是昨天在漱芳斋,发现了自己的人。
她好像说,她是什么常在……
皇上对他这一说,他连忙跪下,又行了个大礼。
“给陈额娘请安。”
噗通。
陈文心再度听到了那悲壮的声音,心中为四阿哥的膝盖默哀。
“快起来。”
要不是皇上的眼神拦着,她真想站起来去把四阿哥扶起。
“你年岁也不小了,朕似你这般大的时候,已经识得千字了。你的众位哥哥也已开蒙,朕怜你幼小,决意亲自为你开蒙。”
可是陈文心现在有些后怕。
与其招来不忠之人,还不如人少一些,她也看得过来。
“小桌子,日后你一个人当两个人的差,少不得辛苦了。你若是也嫌我不是正经主子,跟着小椅子去了我也不拦你。”
“主子这话折煞奴才了,到哪里去找主子这样的好主儿?让我们在屋子里跟着用冰山,平日说说笑笑半点不拿架子,没骂过也没打过,就是主子赶着奴才走,奴才也不走!”
小桌子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白露也对陈文心道:“主子说的什么正经不正经,皇上宠着,四阿哥都要唤您一声陈额娘,主子的富贵还在后头呐。”
“正是,是小椅子那东西眼皮子浅,看不到将来的。”小桌子自责道:“是奴才没看好他,叫他咬了窝。”
“你也不必自责了,你和小椅子一般大,也没理由要你像白露看着白霜一样的,看着小椅子不犯错。他有那个心,你也管不住。”
听得陈文心提到自己和白霜,白露上前道:“主子,这回的事儿也是白霜嘴上没把门,奴婢回去一定好好教她。”
白霜只是爱偷奸耍滑了些,没有干坏事的脑子和动机,有白露看着掀不起什么浪。
陈文心想了想,又道:“这些宫人里头,我是最信任你们的。你们一个在我身边看着,一个在外头替我当差,我心里都记着。”
“只是你们忠心还不够,还要盯着其他人忠心不忠心。日后小椅子那份月银就补到小桌子头上吧,你干两个人的活儿,吃双份也不为过。”
小桌子叩首,正色道:“奴才谢主子,定不辜负主子的恩德。”
她又对白露道:“白雪白霏那两个,原是针线局出来的,针线功夫确实好。你留神看着,若是好呢,以后提拔上来伺候。若是不好呢,就让她们只负责做针线,不许再进我的屋子。”
“若是实在不好……”
那就赶出去。
白露会意,福身行礼道:“奴婢一定仔细。”
小桌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儿,禀报陈文心说:“早前主子要带银子给母家,奴才跟那乾清宫外头的侍卫磨了几日洋工,也不见信儿。后来主子父亲升官了,那厮倒巴结起奴才来,要替奴才办事。”
陈文心道:“这事不必办了,如今我家中父亲升官,没有先时那么难了。倒有另一件事,你通过他往我母家递个信儿。”
“请我父亲帮忙找找白露的家人。”
她父亲陈希亥如今是一等侍卫,手中人脉总还有一些,要找个京城里的人家大约不难。
她让白露自己跟小桌子细说,诸如家中住址,亲人相貌,也能好找些儿。
白露的眼圈红红的,跪下给她行了个大礼。
“奴婢谢主子大恩大德!”
她忙叫小桌子把白露扶起来,自己今儿一天被人跪啊磕头啊,简直自己的头都要晕了。
晚间,皇上派李德全来请她去乾清宫。
她一进去,就瞧见皇上满脸怒气,眉头几乎都拧在了一起。
他坐在矮榻上,眼睛盯着书,嘴里大声骂道:“给朕点这么几根蜡烛,是想看瞎朕的眼睛吗!”
两个小太监吓的屁滚尿流,连忙进去,把蜡烛多多地点上。
看见陈文心进来,皇上一挥手,那两个小太监迅速退下。
“到朕这来。”
皇上的怒气收敛了些,招手叫她。
“刚刚平定了三藩,皇上不是正欢喜呢么?谁又惹皇上生气了?”
皇上既然叫她来,自然是要同她说说,排遣一番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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