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好像所有地方的学校都一样,生怕学生们有一点儿爱美之心,其实明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旁边墙上挂着那熟悉的大佬们地画像,华罗庚“聪明出于勤奋,天才在于积累。”
爱因斯坦“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以及这一张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庞,只是…不是都说梦是残缺的吗?
那些人那些事只能选择性的梦,而这…是完整的全部!
她经过人群就看到了自己前世的同桌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林筱荷。
洗的泛白又有些破旧的校服,一个很简单地马尾,素面朝天,眼睛却明亮的不像话。
此刻,她就坐在那里,光打在她地脸上,夏榛榛看到她正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筱荷!”
夏榛榛也顾不上其他人的目光了,跑到座位上就抱住了她。
她单薄瘦弱的身体上传来的热度让夏榛榛觉得,如果这不是一场梦也挺好。
“榛榛,榛榛?”
林筱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夏榛榛第一次在梦里离她这么近,己经不知道何时泪流满面。
“榛榛,你刚才真的太冲动了,咱们都忍了这么久了,你怎么?”
不就是欺负吗,反正无权无势己经被欺负惯了,林筱荷实在想不通夏榛榛为什么有如此反常的行为,最关键的是之后张于鲜肯定不知道要如何针对夏榛榛了,她又该如何应对。
夏榛榛看着林筱荷一张一合的嘴唇和脸上细腻的绒毛,“筱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林筱荷被夏榛榛又哭又笑地搞得完全摸不着头脑,只是压低声音和夏榛榛说着要不赶快找张于鲜道个歉,不然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重新见到林筱荷的喜悦己经冲淡了一切,虽然夏榛榛觉得马上就要梦醒,可是哪怕是短暂的一会儿也够了。
夏榛榛看了看自己圆鼓鼓的身体,粗壮的胳膊和满是肥肉的肚子,叹了口气。
唉要不要这么还原啊梦里能不能让她苗条一回啊。
不过这都不重要,她马上就要回去了,今天出了气,见到了林筱荷,临死之前心愿己了,可以安心赴死了。
“筱荷,我现在有非常重要的几句话要说,10月20日,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既然重回高中时代,她一定不会让悲剧再次发生。
“榛榛,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感觉你桌子上趴了一会儿起来以后就…”眼前的女孩握着她的手,用力的她有些疼,可是看她那么郑重的样子又不像瞎说。
“筱荷,你无需知道原因,你只要按我说的做,来不及解释了,你答应我好吗?”
即便知道是无稽之谈,林筱荷还是点点头,因为夏榛榛是她最好的朋友。
“真好,可惜我不能陪你了。”
夏榛榛见林筱荷答应,长舒一口气。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筱荷,再见。
夏榛榛走到讲台上,拿起张于鲜扔下的数学书,一页一页地撕成了雪花,然后看着那些撕碎的纸张在教室上空飞扬,她似乎听见了高跟鞋的声音和交谈声,纷纷扬扬的纸片像雪花一样飘在教室中,有人在鼓掌,有人在欢呼,有人在尖叫,还有漫长的沉默…张于鲜和校长来到教室见到的最后一幕就是边撕书边跳舞的夏榛榛,校长还没来得及阻止,夏榛榛就重重地晕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校医务室发黄的墙壁和床铺,夏榛榛双目紧闭躺在床上,边上站着教导主任和校长。
“任医生,夏榛榛她怎么样啊?”
教导主任是一个干劲十足地中年妇女,常年装扮就是一身黑色职业装,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眼镜,每天不苟言笑,擅长观察学生微表情,那些逃课的说谎的没人能在她的手下过上三招,名字叫谢诗言,别看这名字相当有诗意,乍一听很淑女的样子,实则是逮人的一把好手,学生们亲切地称他为灭绝师太。
海城一中,有句古话,灭绝师太所到之处,早恋逃学寸草不生。
谢诗言疑惑的很,她从业这么些年,见过不少花式整活的,也不乏这种装病晕倒的,那几个逃学惯犯就是化成灰她都能认得,问题这个女生…谢诗言左看右看都没有印象,一般老师们会对两种学生印象最深,一种是调皮捣蛋的学渣混混,一种是常年稳居学年第一的学霸们,只有中间的会被忽略,俗称半吊子,高不成低不就,很显然眼前的女孩就是这种。
张于鲜头发乱糟糟的,高跟鞋也崴了,还在那哭哭啼啼:“校长,主任,你们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今天上课上的好好的,这个夏秦秦就突然疯了一样骂我,还撕书,校长刚才你也看到了。”
谢诗言敏锐地目光扫过张于鲜,只看到她掩面哭泣的样子。
校长安抚般地拍拍张于鲜的肩膀,让她平复下心情。
谢诗言又走近病床,细细打量起女孩。
女生其实长得不差,即便闭着眼谢诗言都能想象那双薄薄的眼皮下肯定藏着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脸上肥嘟嘟的全是肉,因为肥胖原本立体的五官有所隐藏,鼻梁挺立,长睫卷翘,最重要的是眼睑一点红痣,颇有那么点妖冶的样子。
谢诗言的目光从女生的脸上随后移动到耳旁,那块好像…她凑近看,好像红红的肿了个大包。
“任医生,夏榛榛她身体怎么样?”
校医任源在这看了十几年了,摊摊手:“目前看着好像没什么事吧?
等她醒来再说吧任医生,夏榛榛耳朵旁边这是怎么回事?”
谢诗言问道。
任源顺着谢诗言指的方向仔细看了看,“好像是什么比较尖锐的东西打上来的。”
张于鲜站在身后捏紧了手,不过在那个年代体罚比比皆是,家长们还停留在棍棒出人才的阶段,戒尺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
“夏榛榛上课不听课睡觉,我教训一下她怎么了?”
张于鲜说。
吵死了,为什么死了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张于鲜在说话啊,夏榛榛只觉得张于鲜阴魂不散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烦躁地嘟囔了一句,缓缓睁开双眼。
老式的条形灯管悬在头顶上方,因为年久两边泛了黑,好像还隐隐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