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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章节豪门弃女惹不起

白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豪门弃女惹不起》是作者“白蔹”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白羽姜浩希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被发配到湘城的大小姐,没有背景,不学无术,人人都可以去踩上一脚……结果踩不动????......

主角:白羽姜浩希   更新:2024-05-25 09: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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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羽姜浩希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章节豪门弃女惹不起》,由网络作家“白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豪门弃女惹不起》是作者“白蔹”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白羽姜浩希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被发配到湘城的大小姐,没有背景,不学无术,人人都可以去踩上一脚……结果踩不动????......

《全文章节豪门弃女惹不起》精彩片段


青龙酒吧。

靠近青水街的桥,占地面积宽广。

毒蝎子是青龙酒吧的最能打的打手,他因为不要命,在这条街名气很大,大部分都怕他,因此酒吧鲜少有人敢闹事。

正坐在酒吧内侧的休息室,刚点了根烟咬上。

“砰——”

门被人打开。

毒蝎子随意的一抬头,就看到白背心。

他站在一个年轻女生后面。

“哟,毛少。”很显然他认识白背心,只是嘴里叫着毛少,语气却没多恭敬,毒蝎子直勾勾的看着他背后的女生,“你这是来孝敬我的?哈哈,放心,毛少,我一定在你干爹面前多多支持你!”

白背心看他就像看曾经的自己。

白羽慢慢走近。

毒蝎子一愣,然后满是笑的,朝白羽伸手,“毛少,你选的这人还挺上……”

“砰——”

他连人带凳子被一脚踹到地上,胸前一根骨头断裂。

毒蝎子眉眼一狠,忍着疼痛爬起来,一拳对着白羽的脸狠狠砸去!

白羽脚步都没动,只抬手不慌不忙的在毒蝎子惊愕的眼神中接住他的一拳。

月白色的裙摆轻轻摇晃。

“咔擦——”

手指骨节断裂的声音响起。

“你想死——”

“砰”的一声,他再度被白羽狠狠砸在地上!

毒蝎子哪里见过如此变态的场面,他惊恐的看着白羽。

两国交界地势复杂,没有点本事的哪儿能混的下去?

他身手可以说非常不错,实际上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国际上闯荡时FBI都拿他没办法,所以才能被酒吧老板看中。

作为青龙酒吧第一打手,就算是格斗场那个NO.1动他都要废些功夫!

毒蝎子出气多,进气少,他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我有得罪过你?”

他算得上聪明,这么嚣张还能活这么久,完全是因为得罪的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人物,眼前这少女能捏他跟捏馒头似的,绝对不是师出无名。

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惹到她了?

白羽另一只手还夹着细长的烟,朦朦胧胧的烟雾缠绕她的脸。

她不紧不慢的走到毒蝎子身边,脚上穿着灰色绣花鞋,上面有块不太明显的脚印,绣的花色是粉牡丹,层层叠叠,雍容华贵。

她用那只有脚印的绣花鞋踩上毒蝎子右手,敛眸温声询问:“绣得好吗?”

斯斯文文的。

先前还不可一世的毒蝎子此时趴在白羽鞋边,纵使每次呼吸胸口都疼,可还是努力的用手擦拭白羽绣花鞋上面的灰尘。

他讨好的抬头对她笑:“好、好,绣得非常好……”

白羽低头,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眸底的阴霾。

她抬脚,“确实好……”

“砰——”

又是一脚。

狠狠踹向毒蝎子的胸口。

毒蝎子被踹到墙上。

白羽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衣袖。

她收回目光,冷冷道:“可是脏了。”

白背心蹲在毒蝎子身边,好心提醒,“你说你惹谁不好,非踢她外公的摊子,你还问人老人家敢不敢?你说人家敢不敢?”

“记得尊老爱幼。”

酒吧声音震耳欲聋。

一群黑衣人等在门口,为首的人看到里面瘫在墙边出气多进气少的毒蝎子,嘴角抽了下。

神TM你让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尊老爱幼。

他们忌惮的看了眼白羽,又冲着白背心道:“毛少,老板让你去趟会议室。”

“我会跟干爹说的。”白背心随意点头。

白羽靠坐在吧台上,手指慵懒的在桌面上敲了敲,“小白。”

白背心立马上前,给她点了杯酒:“……姐,我姓毛。”

“哦,小毛,”白羽懒洋洋的点头,“今天谢谢你,不过不喝酒,我回去了。”

“姐,您不再玩一会儿?”

白羽拿出一根木簪,将头发慢条斯理的挽起,低敛的眉眼氤氲着散漫:“不了,明天早上八点上课。”

白背心,不,毛坤:“……?”

身边,有个第一次见白羽的小弟,不由看红了脸。

小毛同学一看当时就急了,狠狠拍他的脑袋:“看什么看?啊?你看什么?你TM有什么想法都给我憋回娘胎!”

**

青水街。

夜黑风高,白羽拿出耳机背英文单词。

此时将近凌晨一点,前方窄黑的巷子隐隐传来打斗声,普通人就该绕路了。

白羽戴着耳机,单词听到一半,手机响起。

是毛坤,她接起,淡定穿过他们。

是三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因为这女生过分的淡定,他们明显有愣住,下一秒,一人回过神出手想掐住白羽脖子。

白羽偏了下头,伸手抓住那人的手!

“姐——”毛坤声音响起。

白羽看着蓝眼人,又低头看了看角落里躺着的人。

“稍等。”她对毛坤说了声,把手机塞回兜里。

然后猛然将那碧眼男人往面前一拉!

拳风吹开散落在她两边散落的刘海,露出她那双寒凉的眼眸,白羽并未后退,另一只手握拳,狠狠砸向另外一个想要动她的人!

不到三分钟。

三个人躺在她脚边。

白羽这才拿出兜里的手机,懒洋洋的靠着墙,“说。”

“啊?哦,”手机那头的毛坤抹了把脸,“过两天这里有个拍卖会,你要不要来玩?”

“不了。”白羽挂断,眼睫垂下。

她重新戴上耳机,找出英文单词。

“喂……”

角落里躺着的血淋淋的人朝她开口,他颤抖着手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想要找出根烟咬上,“谢谢你,留个联系方式?”

白羽低头瞥他一眼。

他的腿还在不停流血。

她目光放在他手边的金边裱字上。

男人看到她的目光,动了动右手,却不知带动了哪里的伤口,他“嘶”了一声:“你想要这个?梁则温的真迹,虽然珍贵但没我贵,你想要就拿走,其他的要求你只要不是想住月球我都能给你办到。”

不知哪个字触动了白羽,她蹲下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着男人身边那幅裱字。

半晌。

白羽目光又懒洋洋的落在男人不断流血的腿上。

她微微低下头,伸手扒拉男人受伤的腿。

“你干嘛?”男人一愣,随即连忙开口,“这是枪伤,我的私人医生马上就到,你别乱碰,我不想现在就废……”

他说话间,腿忽然间不流血了。

甚至疼痛感也减少大半。

白羽这才站起,重新点开英文单词页面,一边往回走。

“喂——”

男人晃了下神,见她没拿裱字,不由叫住她,“你不要梁则温真迹?”

不怎么搭理他的女生停下来,月光温柔的浸在她身上,她背完一个单词,才侧头,“谁告诉你这是真迹?”

男人一愣,“这经过了专家的鉴定……”

女生重新收回目光,背影消失在拐角。

黑夜里传来的声音模糊又寂廖,“再鉴定一下,那是他学生的字迹。”

**

早上六点。

纪衡房间。

他刚睁眼,就与面前拿着电风扇的身影四目相对。

纪衡:“……”

白羽:“……”

对视十秒,有人在用一种很理直气壮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问“你为什么要醒这么早”。

……很好。

纪衡面无表情的闭上眼睛。

白羽这才放好电风扇,她特意通上电。

之前坏了的小风扇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它被某人修好了一样,“呼哧”、“呼哧”地转起来。

她贴心的关上门出去。

纪衡睁眼,他看着窗外清晨、且低温、大概是22度的天——

平静的伸手,把原本半搭的被子拉到脖颈处。

湘城中学早上八点上课,大部分住校生七点就到了。

白羽来的不算晚,七点半。

她的同桌应该也来得很早,正捧着英语书坐在前面的位置上背书。

而她的位置——

白羽懒洋洋的打着哈欠走到自己位置边,伸手敲着桌子,低头:“同学,让让。”

坐在她位置上的女生脸瞬间拉下。

“唰——”

本来吵闹的班级瞬间安静下来。

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张世泽也抬起头,他睡眼朦胧的,看到这情况一个激灵。

卷发女生根本没看白羽,她见张世泽醒了,眼前一亮,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他,“张世泽,给你带的早餐。”

与此同时,杨琳轻轻拽了下白羽的衣角,用眼神示意着白羽。

张世泽从来不接受女生的任何东西。

眼下却伸手接过早点,“谢谢你谢谢你,陈微你先走吧,快上课了。”

陈微拉着的脸又重新浮出笑意,“那我晚上再看你打球。”

今日或许心情好,陈微哼着歌离开十五班。

她路过之地,男女生都不约而同的缩着脖子。

“新同学,你刚来我们学校,我给你科普科普,”前面的女生回头,她长长松了口气,对白羽道:“刚刚那是高二的陈微,当然这么说你可能不清楚,咱们校草知道吧,除了张世泽这个傻子,还有个人叫陈著。陈微是陈著妹妹,陈著高三八班,太子班,懂了吗?经常跟她一起玩的,都是陈著任晚萱这种人。”

白羽:“……谢谢。”

真烦,想鲨。

“反正太子班的,咱们普通人能不惹就不要去惹,鸡蛋碰石头,”女生说完,又看向杨琳跟张世泽,“对吧,二位?”

“最重要的是陈著、任晚萱,都是我们这一届炙手可热的北城状元竞争者,”杨琳坐到自己位置上,想了想,轻轻加上一句:“尽量不要得罪他们。”

“道理是这样,”张世泽不满,“可为什么要说我这个阳光开朗的十九岁纯情男高是傻子?”

没人理会他。

“……”张世泽又揽住同桌的肩膀,“学神,你说呢?”

宁肖抬头,给了他一记“安静”的眼神。

白羽手撑着下巴,略带懒散的翻出英语书。

张世泽摸摸鼻子,拿出手机跟她加好友。

**

今天是星期五,晚上放学。

杨琳跟白羽一同走出校门,白羽戴上耳机听单词,跟杨琳走到街道尽头的花店。

卖花的中年女人正在热情的给客人包着花束,看到杨琳,她眯眼柔和一笑,“你的花在桌子上,我给你放好了。”

白羽一边背单词,看过去,桌子上是一枝漂亮的白百合。

杨琳拿好花,她把钱放在桌子上。

中年女人包好了花,看到这一幕无奈的摇头,又问:“张世泽那小子呢?”

“他在打球。”

“又去打球,就不能学学你跟宁肖?”张母碎碎念着,又看向白羽,“哎,这就是你们班的转学生吧,小姑娘长的真好看。”

她抽出一支红玫瑰,送给白羽,“看着就比我那混小子乖。”

白羽接过,“谢谢阿姨。”

“啊,”张母捂住心口,“我就知道,就知道该生女儿的!该死的张世泽只会把我的兰花浇死!”

“别生气别生气,”刚从从外面回来的中年男人放下电脑包,连连安慰,“晚上咱俩吵架假装冷战回房间,让他一个人做七天家务!”

“……”

白羽拿着一朵玫瑰跟杨琳在路口分道扬镳。

顺着姜鹤给她的地址来到湘城富人区。

公车只到最外圈的那条路。

任晚萱今天没参加尖子生集训,今天家里有来贵客,任谦提前通知了她。

路过富人区外围的时候,她目光瞥到不远处的一个人——

“停车!”

前坐的男生淡淡看向后视镜,“怎么了?”

任晚萱摇头,她没说话。

“刷——”

车子在白羽面前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任晚萱那张止不住烦躁的脸,她看着白羽,眉眼是一种似乎已经看透了她的轻讽:“你在这里等什么?”

小说《豪门弃女惹不起》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九点半。

穿着中国风长裙的高挑拍卖师优雅一笑:“我知道大家都为什么而来,相信我,这次的压轴拍卖品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说着,她伸手挑开背后的红布。

一幅被精心维护的裱字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那是一首肆意挥洒的诗——

老将魂归处,今朝醉饮觞。

长亭十里短,寒甲血难凉。

此去行歧路,青缨入庙堂。

长枪倚浪起,笔锐试锋芒。

——《长亭·送军行》

这首诗字并不多,但每个字提按缓急,藏锋疏密,正奇曲直,行笔入木三分后的洒脱飘逸,一个个字跃然与纸上,生机蓬勃仿佛带有生命的温度。

身后,任晚萱怔怔道:“青缨入庙堂……原来这才是梁体。”

没有人比拍卖师更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生机,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能看到一袭白衣的女人恣意挥笔洒墨、一蹴而就的样子。

“因为字体是梁体,落款也是梁则温的私章,我们拍卖场以为是梁的亲笔,”拍卖师深吸了一口气,她抽离情绪,正色道,“后面经过史学家鉴定,这首诗是在白重煜从军时,他妹妹写给他的。我们都知道历史神将白重煜,他十五中解元,十八会元,在其父亲死后,二十岁弃笔从戎,提枪远赴战场,他妹妹希望他能平安回家再执笔入殿前。后面因为他没有回来,她就想扔这幅字,但据史料记载又被她老师捡回来了,可以说是梁则温为我们留下了这幅唯一的墨宝,很有历史收藏意义……”

拍卖师还在细细说着。

包厢里,白锦下巴搁在窗台上,静静看着那幅几乎泛黄的裱字。

来自千年前的真迹,被人保存到现在,似乎能隔着字窥见千年前的风花雪月。

在听到起拍价5000万时:“……”

看得有些太认真了,以至于纪衡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到。

任谦对白锦印象不错,看到她对着那幅字发愣,便笑笑,声音带着诧异,

“白同学,你对梁体也有研究吗?你觉得这幅字最终会在多少被拍下?”

听到任谦的话,任晚萱也回过神,她斜睨着白锦。

不懂任谦为什么会问白锦这个问题,这纪家人看起来哪里像是会研究梁体的。

白锦侧了侧头,她收回看裱字的目光,懒洋洋的重新背单词,“这幅字笔力不足,她写的时候年纪小,腕劲没有练够,起拍价太高。”

“起拍价太高?”任晚萱本来就因为任谦分外看重白锦而不高兴,来拍卖场还邀请纪家人,偏偏白锦还一副装着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现在连梁则温的徒弟都敢随口评价了,

“你知道她是谁吗?不说她其他的成就,就光书法界一半都是她的粉丝,这样的字你就算练一百年都达不到十分之一,还腕劲不够,你不懂就能不能回去多看看书?”

任晚萱不明白为什么任谦对白锦有偏颇,就因为白锦长得好看,运气好了点?

她身边,陈著也静静看着那幅字。

听到任晚萱的发言,微不可见的点头。

纪衡敲敲烟杆,他将目光从拍卖场上收回来,又看一眼任晚萱,这才压低声音,对白锦无奈道:“胡闹,别乱评价。”

任晚萱虽然语气不好,但有一点倒是没有胡说,要是被其他人或者粉丝听到白锦的话。

白家那几位,虽然不是现在的明星,但在路上随便找个小孩,百分之五十都知道他们。

到时候白锦真的要被网友喷死。

白锦:“……哦。”

书法是需要讲究神韵的,她写的时候入了状态,但当时还小,还在练悬腕的状态。

每天右手都挂着砖头练字,下笔远没有现在稳。

梁则温当时在她写完时就感叹若是再晚几年写下这幅字定会更好。

“每个人看法不一样,”任谦放下茶杯,打圆场,“我们先看竞价吧。”

任谦笑笑,他看了眼锋芒毕露的白锦,内心暗自摇头。

到底是太年轻了,不过他也不该在白锦面前提起这些的,

纪家人看起来就是不懂梁体的,书法是需要些艺术门槛的,问白锦这些跟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

而外面。

一楼二楼的人都蠢蠢欲动。

竞价已经达到8000万了,然而三楼还没有人出手。

“8100万。”二楼的人再度竞拍。

“1亿。”三楼的中年音响起。

这一声,让任谦不由坐直。

任晚萱与陈著也相互对视一眼,她看了眼白锦,然后压低声音,“是那位陈局?”

陈著颔首,没有移开目光。

这种有厚重历史的真迹,被人拍回去私藏,他们只能趁现在多看两眼。

陈家跟任家虽然买到了邀请函,但没想到陈局最后不知在哪个地方又拿到了一张邀请函,陈局这个人情他们两家拿不了了。

**

三楼。

陈局手捏着把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中间拍卖台。

“1.2亿。”

价格越来越高。

陈局没忍住,将目光投向中间坐着的男人,“姜少,我们老爷说,这次您、您能不能支援我们陈家一点,老爷子说只要您帮这一次……”

陈家养了一堆人,家里的一点点钱都用来充当军饷了。

别看还有个私人博物馆,实则至少稍微需要点钱的东西,基本上陈老爷子都要豁出一张老脸去跟姜家哭穷。

这次也不意外。

陈局本来想怎么才能将这位请过来,没想到没费多大气力。

姜凛靳随意坐在沙发中间,长腿优雅的交叠着,双眸盯着拍卖台,修长的手指搭在沙发背上,矜贵又冷淡。

闻言,慢条斯理朝他瞥过去一眼。

陈局一脸殷切的看着他。

姜凛靳收回目光,重新看着拍卖台。

他对书法研究不多,只是展台上的字,隐隐有种熟悉感,指尖浅浅点着沙发,沉吟半晌后,他给了明东珩一个眼神。

明东珩坐在最右边,他按着按钮,眼也没眨一下的出价,“两亿。”

一楼二楼三楼所有人:“……”

陈局咬着手指,用一种十分羡慕、又觉得十分败家的眼神看向明东珩,能不能别把“两亿”说成“两块”的语气。

明东珩回望陈局,那酷酷的眼神仿佛在问他怎么了。

陈局收回目光。

真的,为什么姜家这么有钱。

他真的,好羡慕啊。

这幅字迹当然最后被姜凛靳收入囊中,两亿对于场上大部分人来说,还需要考虑一下,但对于亚洲首富的姜家来说,也就一句话的事。

高挑优雅的拍卖师敲下最后一锤。

一直紧盯着的陈局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忍住立马就让拍卖场的人将货送来的冲动,向姜凛靳道谢:“谢谢姜少。”

姜凛靳不慌不忙的收回目光,他神色不变,狭长眼眸微挑,优雅且真诚的发问:“为什么要谢我?”

陈局一愣,“当然是因为那幅真迹……”

这是白家人的真迹,还是那位白小姐的,陈家这么穷都凑足了一个亿。

若不是老爷子身体不好还在医院,他早就亲自来这场拍卖会,护送这幅真迹回江京。

姜凛靳起身,朝陈局略一点头,十分的风淡云清:“我有说是给你们拍的吗?”

陈局:“……啊?”

不、不是吗?

陈局看着姜凛靳那张矜冷的脸,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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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晚萱冷着脸,她没说下去。

心里却烦躁不已。

身边陈著已经听出来了,他先前没认出白兮,此时听任晚萱一说,倒是想起来,这就是那天晚上在路上看到的人。

任家不知道哪门子的亲戚。

若说白兮是因为任家进这个培训班,那也不是很意外。

他点点头,继续低头刷题。

其他人面面相觑。

培训班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班是干什么的。

江京大学预备役app的名额。

能进这里哪个不是真才实学,期初考试数学极难,理综却都是送分题,坐在这里的理综满分的有好几个。

85分别说放在这里,放在全校都绝无仅有。

“85?”时雨彤声音拔高,“那她怎么来这的?”

她成绩好,因为家庭原因,自小就学会结交人脉,在学校与人抱团,看其他普通学生总高人一等的样子。

白兮这个点、这种分能进这儿,很明显“关系户”。

不过时雨彤并不放在心上,就算是走关系进来,再大还能大过陈家跟任家?

有几个想去加白兮微信的人,也都生生遏制了自己的脚步。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来代课的是高三八班的班主任,也是高三物理年级组长,他戴着眼镜,打开投影仪给大家放课程,笑意盈盈的看着这群尖子生:“今天还是老样子,大家看一个半小时课程,做半个小时题,八点回去。”

放的课程是江京附属中学名师竞赛班的课堂录像。

数学、物理交替着放。

今天看的是物理。

八班班主任点开播放之后,也拿着笔跟纸坐到了后面,跟学生们一起看。

今天物理播放的电磁学跟相对论,视频讲得十分清楚,白兮放下笔,听得很认真,从狭义相对论到电磁学,白兮第一次接触时间膨胀。

她觉得这个概念很可怕,因为每个人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视频在七点半准时放完,八班班主任把手边印的习题发下去,“这是今天的题目,只有一题,你们看着写,明天晚上我来收,这算平时分的。”

报告厅顿时只剩下了翻阅纸张的声音。

八班班主任发完题目后,手背在身后,慢慢踱到白兮身边,低头看她。

他跟陆灵犀一样,前两天就收到了校长的电话,但他比陆灵犀知道的要多。

校长十分看重这个叫“白兮”的转学生,还叮嘱他跟数学老师好好关照白兮。

所以今天一来他就忍不住将注意力转向白兮。

培训班印的题目跟视频同步,都来自江京,很难,前两次他都会着重看陈著跟宁肖的,今天破例去看白兮。

很好奇对方能不能做出来。

白兮不知道八班班主任的想法,她看了眼题目,就将纸随手放在一边。

拿出一本书,慢腾腾的翻着。

等着看她做题的八班班主任:“……?”

写啊!你为何不写?

同学,你对我有意见?

他不死心的等了十分钟。

感觉这位同学没有写的意思,他面无表情的站直,准备回家,看得出来,这位同学十分叛逆。

一般最后半个小时都是学生自愿留下的,代课的老师会提前离开。

他忽然间想起什么。

等等,刚刚白兮拿出来的书是——

《江京大学物理》?

江京大学物理,不对外出售,只有江京大学物理系的学生才有。

但能考入江京大学就不容易,更别说是分最高的物理系。

八班班主任还真不认识江京大学物理系的朋友。

他出门,暗自思忖。

得找个机会把这位同学手里的书骗——

不,是借过来看看。

**

白兮一边看书,一边记笔记。

她轻轻翻着书页。

“真是烦!”任晚萱前面,时雨彤冷冷的看向白兮这边,见白兮把发的习题放一边,只在翻一本书。

她忍不住发脾气,“你不想好好学习,也别打扰别人行不行?翻来翻去的你烦不烦?!”

姓白,时雨彤找遍整个湘城,也没发现哪家姓白的。

她爸爸是教育局的人,知道学生档案。

学校其他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清楚楚。

陈著陈微家是湘城首富,任晚萱家就更不得了了。

白兮依旧微微低着头,报告厅灯光挺亮,她漫不经心的靠着椅背,一手翻着书,一手拿着笔,偶尔还在书上做个笔记。

丝毫没理会时雨彤。

时雨彤虽比不上陈微任晚萱,但在学校也不是小透明,她成绩好,家世也算拿得出手。

被这么无视,她搁不下面子,“白兮,你耳朵聋了?”

“啊?”白兮终于抬头,她瞥了眼时雨彤,似是才反应过来,额边一缕黑发落在脸颊上,“你是在冲我叫唤呢?”

她一句叫唤,仿佛对面是在狗吠。

时雨彤脸很黑:“你不要再翻……”

“我偏要翻。”

白兮打断时雨彤,明明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偏她坐姿板正,微搭着桌子的手臂却又显得懒散,侧过来的时候,眉眼里睥睨简直铺天盖地。

她慵懒的再度翻了一页书,冲时雨彤笑笑:“要不你报警吧?”

时雨彤敢发誓,她听到了几声压抑的低笑。

任晚萱早就领教过白兮的伶牙俐齿,她不知这个靠任家关系进培训班的人,怎么会这么有底气?

只是任晚萱不想让学校里更多人知道白兮跟她的关系,所以没挑明。

她希望白兮最好有自知之明,不要黏上来。

任晚萱看向时雨彤,“坐下吧。”

时雨彤坐好。

目光阴沉的看了眼白兮,她从来没在人前丢过脸!

更别说是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转学生!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

报告厅陆续有做不出来的人不再坚持,收拾东西回家。

任晚萱看身边的陈著,“你做出来没?”

陈著摇头,又看向宁肖的位置。

宁肖正准备离开,不知道有没有做出来。

“回去吗?”任晚萱也没写出正确答案,“有邀请函的消息了。”

陈著也在收笔,闻言,偏头:“哪里来的消息?”

“我外……”任晚萱刚想说,看到右边白兮还在,她停止话题,给陈著几人一个眼神,“出去再说。”

她不想在白兮面前提她外公跟她家世。

几个人收拾好东西一起离开。

从前门出去时,任晚萱看到白兮桌子上的那个习题纸依旧干干净净。

第一问她都没有做。

任晚萱嘴角冷讽。

“你外公有白虎拍卖场邀请函的消息?”楼梯间没什么人,陈著便当先开口,“我爸那没什么消息。”

“很正常,”任晚萱不意外,“白虎拍卖场又不是谁都能进的。”

白虎拍卖场,对标的是国际上的人。

湘城在他们那根本不够看,他们想要拿邀请函只能通过黑市。

两人自顾说着,旁边的时雨彤等人听的云里雾里。

他们家世普通,国内的事他们还能知道一点,白虎拍卖场他们连听都没听过,直到在门口分道扬镳,几个人看两人的车开走,才小声讨论。

时雨彤压低声音,“我好像有听我爸爸提过一嘴,在咱们边境那个地方。”

她连“黑水街”都不敢说出口。

那里,一般人不敢随便进去。

听说路过的狗都要脱三层皮。

八点多。

姜鹤在学校门口等她,明东珩充满歉意的看着白兮,他觉得白兮脾气真好。

姜天风每天早出晚归,姜鹤基本上都一个人玩然后等姜天风回来,性格怪,也没其他同龄朋友。

白兮是姜鹤第一个朋友,还愿意带他玩,姜鹤十分粘白兮。

白兮早就收到了姜鹤的消息,她跟纪衡说了不回去吃饭,带着姜鹤去旁边的奶茶店,“你哥几点回来?奶茶店九点要关门。”

她同桌已经下班回家了。

“不关,”姜鹤慢吞吞的,“我哥买了奶茶店。”

语气似买了颗大白菜。

白兮:“……”

**

姜天风今天回来的早。

顺带让人把晚饭送到学校这边。

他下车的时候,奶茶店已不对外营业,只有靠窗边的一个白炽灯是亮的。

白兮低头写作业,晚上有点冷,她披上了校服,拉链没拉上,露出里面白色的绣花衣领,她一手懒洋洋的支着下巴,一手拿着笔,眼睫半敛着。

偶尔有路过的人,频频回头。

姜鹤坐在她身边,低头转魔方。

门口的风铃响了声,白兮跟姜鹤齐齐抬头,看向进来的人。

姜天风眉眼向来冷冽,矜贵内敛,手里还拿着裹着寒意的外套,身姿挺拔修长,进门时稍稍低了头。

见两人看他,脚步诡异的顿了一秒。

为什么会收留姜鹤?

可能是看到三岁姜鹤一个人在家等永远不会再回来的父母,他能体会。

姜鹤孤僻,话少,但也很少闹腾,这几天是他最有活力的时候。

姜天风看着这一幕,有种白兮他们俩是在等自己的错觉。

助理将饭菜摆整齐,也准备了白兮那份。

白兮没客气,拿起筷子,一边将今天发的题目拿给姜天风看,“老师让我去培训班听课,讲的能听懂,题目就很……”

她顿了顿,“想跟它打一架。”

姜天风是有点想笑的。

“先别着急打起来,”他声线清疏,伸手接过,打印纸有江京大学的标志,他扫了眼就知道大概,“不是你的问题,这人出题目就这样,简单,吃完跟你说。”

整个湘城中学没人能解出来的题,他两个轻飘飘的“简单”轻而易举的带过。

吃饭间隙,姜天风真诚给马院士发了条建议——

你带的博士不会出题,我可以教他

白兮这两天听了很多课,包括今晚那个名师录屏。

听了其他人的才有对比。

姜天风讲的要比他们清楚很多,浅显易懂,细致,声音也放得有些缓。

白兮一瞬不瞬的看着对方,一双漆黑的眼眸求知欲很高,“所以光速不变是推导出来的还是证明出来的?”

“麦克斯韦方程……”姜天风伸手拿笔,他手指骨节流畅,干净又修长,在背面写了一组漂亮的公式。

姜鹤在一边喝牛奶,面无表情的看着姜天风。

上个月他也问了姜天风类似的问题。

对方指着一个文件夹,冷淡道——

“这里面有一篇我两年前发在nature上的相关论文,自己找。”

“……”

是个人说出来的话?

**

姜天风说的很清楚,白兮最近主学的又恰好是电磁,所以这道题她差不多能懂。

第二天去学校她按照自己的理解将题目写完。

今晚的培训课是数学。

八班班主任将昨天的习题作业收上去,又把刚印的答案发给所有人,才点开今天的视频。

学生在看视频。

八班班主任回去后,拿出平时记分册,又拿上两支笔批改上交的习题,大部分人都没写完,班主任每看完一个人,就在平时分记上一笔。

这都是一个月后的评判标准。

题目过分变态,八班班主任昨晚拿到答案差点熬了个通宵才完全弄明白。

看到宁肖答题,便在他的名字后面写了个大大的“8”。

平时分是十分制。

其他人大多都是四分五分。

任晚萱的答题要高一点,六分。

陈著这次答的没宁肖全面,七分。

一群理科生,写的字群魔乱舞,他常年在各种缝隙中找扭扭曲曲的答案。

直到翻到最后一张,字迹规整,一笔一划,比打印出来的题目还要整洁漂亮,八班班主任眼睛都亮了。

他目光放到内容上,第一题他就正了神色,直到看到第二题——

他瞳孔一缩。

八班班主任连忙找出眼镜戴上。

又翻出江京给的答案,仔细与这位同学对比,他拿的答案稀松平常,循规蹈矩,最正规不过的简洁方法。

培训班同学都是按这个步骤。

连他自己都不例外。

然而手中的这份答卷却不一样,他目不转睛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漏,看完瞬间甚至有种恍然大悟——

“原来这道题是这个意思”。

班主任目光转向姓名处,毫不意外,规整漂亮的两个字——

白兮。

他大手一挥,在平时分上计了前所未有的“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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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体?”背着单词的白蔹一顿,她稍稍偏头。

路晓晗知道白蔹写的是“馆阁体”。

陆妈在班级说过,整齐又好看,不止陆妈,好多在十五班任课的老师都开始集体嫌弃理科生的字体。

路晓晗卷面工整,倒没怎么受波及。

“就是梁则温的字体啊,”路晓晗以为白蔹不清楚,就向她科普:“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学校很多人都会用这个字体,但只有任晚萱写得最好,所以每次江京有人来,学校就会让任晚萱一起去见那些大人物。”

再具体的,究竟是见哪些人。

就不是路晓晗这种普通人能知道的了。

“这样啊。”白蔹收回目光。

“就这里了,”许茜带白蔹来翻新的后台入口,她撩开帘子带白蔹上台走流程,“到时候你会从这里上去,聚光灯会聚焦你,最后收势会确定在正中间……”

这次校庆校方十分重视,学生会每个人都兢兢业业。

确保校庆当日不差错。

不远处。

几个高壮女生簇拥着一个人走近,学生会会长稍顿,然后迎上去,“陈微,你怎么来这了?”

他与任晚萱陈著交好。

倒不是很怕陈微,是这里唯一敢去与陈微说话的。

陈微目光轻轻掠过他,落在前方白蔹身上,“她也有节目?”

“是的,”学生会会长看了眼那边,“新同学表演的剑舞,后台人多,陈微你要不去外面,我刚刚看张世泽去外面了。”

陈微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她转身向外面走去,礼堂在人群中躲着的张世泽一看到陈微,就提前溜了。

陈微出来时,只看到他的背影。

她脸上的笑开始扭曲,“张世泽跟白蔹一起来的?看她表演?”

“对,”身边高壮女生不屑一笑,将下午打听到的全都吐出来,“白蔹是他前桌。”

“啊,”陈微脚步一顿,她回头,阴鸷的目光盯着舞台上路晓晗抱着的那把剑,阴恻恻地舔着唇:“……剑舞?”

这阴森的目光,刺得路晓晗脊背发疼。

她抓着白蔹的胳膊,余光瞥到陈微时,紧张地抓住白蔹,“许茜,那我们就先走了。”

陈微明目张胆地站在台下。

许茜注意到气氛的变化,整个大礼堂声音变小很多。

路晓晗将长剑递给一个学生会的成员,再次认真叮嘱:“帮我们放好道具,就放上次那个地方。”

这是她专门给白蔹定制的长剑。

“OK。”他对路晓晗比了个你放心的手势。

等路晓晗离开,他抱着长剑往道具室走,刚走两步,就被人拦住。

一抬头,男生就看到穿着校服的陈微。

他抱着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跑什么?”陈微身边的女生踹了他一脚。

男生手一抖,怀里的长剑差点掉下。

陈微抬手,只伸手划过他手上抱着的剑:“我帮你拿吧。”

“谢、谢谢……”男生颤抖着手,将长剑递给陈微。

陈微拿过来长剑,抽出来看了看,又拿着比划了一下,冷笑:“他喜欢这样的?”

声音阴冷。

“你还在看什么?还不快走?”她身边的高壮女生踹了他一脚。

男生趔趄着、逃也似的离开。

“怎么了?”许茜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诧异。

“没、没事。”男生疯狂摇头。

许茜眯眼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奇怪。

**

外面,路晓晗将两张门票递给白蔹。

这次据说有资方来,学校怕现场出现什么差错,限制了大礼堂的外来人数。

白蔹要坐12路公交去下一站的图书馆,路晓晗陪她到公交站。

路过街道口时,张世泽妈妈忽然从花店探出头,“晓晗,今天杨琳没跟你一起啊?”

“她在奶茶店。”路晓晗跟白蔹停下来。

“那你能帮我把这朵花给她吗?张世泽那小子说他今天好像给她惹麻烦了,”张世泽妈妈匆匆拿着一朵新鲜的百合花出来,她关上花店的门,“花圃那边催我过去,今天等不到她下班了!”

“好的阿姨。”路晓晗接过百合花。

杨琳每个星期五都会来这里买一朵百合花。

张世泽妈妈知道她喜欢百合,今天特地给她留了最美的一朵。

“你去吧,”路晓晗摸摸鼻子把花递给白蔹,“我怕杨琳同学不要。”

除了白蔹,路晓晗还没见过杨琳接过其他人的东西。

白蔹偏头看着路晓晗手里淡雅的百合花,花色雪白,花姿新奇,犹如喇叭,还滚动着新鲜的水珠,碧青的茎干亭亭玉立。

纯洁、美丽又雅致。

“好。”她伸手接过来。

现在过放学高峰期,奶茶店人依旧很多。

“听说奶茶店换老板了,这里的奶茶跟糕点很绝,许多人慕名而来。”路晓晗评价。

白蔹:“……”

杨琳穿着奶茶店黄色的外套,戴着口罩在给一个人做奶茶。

刚把手中一杯奶茶递给顾客,手里就被塞了朵百合。

“看我干嘛,”白蔹慢条斯理地抽出耳机戴上,挑眉,“张世泽的妈妈给你的。”

路晓晗叹为观止。

两人要走的时候,忽然她听到杨琳小声说了一句,“等等。”

杨琳很少说话,她声音又细又轻,路晓晗差点以为是幻听。

大概五分钟后。

她拿着做好的两杯奶茶递给二人,低头轻声道:“这里的老板给我涨了两倍工资,奶茶钱会从里面扣。”

不仅如此,每天奶茶店的甜点大师会给杨琳一些卖不掉的糕点带回去。

杨琳转身回去继续营业。

老板请了好几个员工,她每天三个小时的兼职根本不忙,还能抽空背单词。

“要一个彩虹慕斯蛋糕……”中年女人报了一串名字。

杨琳去后面拿蛋糕。

做蛋糕的大师已经休息了,他取下头上的帽子,看杨琳一眼,摆摆手:“去告诉他们,蛋糕已经卖完了。”

说完,他利落的转身,将后台摆着的两块蛋糕装进塑料袋系好,随手丢到案板上,“做废的,晚上下班记得带走,你不吃扔垃圾桶也行。”

说完,他脱掉白色外套拿着手机从后门出去。

杨琳还听到他小声嘀咕的声音,“该死,我究竟哪里得罪他了被发配到这里每天做五个小时蛋糕,我再也不喜欢做蛋糕了,我恨做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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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班。

班级里的人昏昏欲睡,稀稀落落的应答着。

陆灵犀敲了敲门,“夏老师,我带新同学过来。”

十五班有些学生懒洋洋的抬头,光线中,新来的同学穿着简单白色交领上衣,领口绣着一小朵白色虞美人,下面是黑色马面裙。

白衣黑裙,黑发用一根木簪干净利落的盘起来,身上就再也没有其他配饰。

眉目漂亮慵懒,有种让人移不开的气质。

数学老师都有瞬间仿佛穿越了,有种他在国子监,而向他走来的是他最意气风发的女弟子。

她走进教室,在满室静默中开口:“大家好,我叫白芸。”

“砰”的一声气氛瞬间炸开。

“求问,求问,同学你是哪个‘敛’?”坐在后面的一个女生兴奋的举手,提问。

白芸斯斯文文站在讲台上,闻言,她慵懒的歪了歪头:“蔹蔓帝家的蔹。”

“哇哦!”

“酷!”

有男生甚至已经拍着桌子叫起来。

有些女生看似淡定的低头,实则已经拿起手机在群里疯狂交流。

“行了,你们这群崽子都安静下来,白芸你坐第四组那个空位上,”陆灵犀笑着开口,她看着窗边那个低着头的女生,声音又轻下来,“跟杨琳同桌。”

白芸拿着背包朝班级里唯一一个空位走去。

“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白芸同桌杨琳细声细气的,同她说完后,就一直低着头写作业。

“谢谢。”

**

陆灵犀回到办公室。

“晚萱,等会路口那个板报,还得你去写一下,”任晚萱从小拜得名师,字写得好,陆灵犀对她也有偏爱,“还有,你知道江京预备营吧?”

任晚萱点点头,“我知道。”

她不仅知道,她外公还在积极跟江京的一位博士沟通。

“有些学校用预备营的软件,给尖子生刷题,”陆灵犀缓缓道来,“我们学校最近有个名额,名额只有一个,所以一个月后学校再决定给谁。”

江京预备营的名额简直就是准江京大学生,能拥有这个软件名额的太少,任晚萱记得就算是北城一中也只有十个。

没想到湘城这学校竟然有个名额,任晚萱十分意外:“我知道了陆老师!”

“放学晚点走,还有针对你们几个能竞争名额的培训,就这两件事,回去吧。”陆灵犀笑着让她离开。

陆灵犀不仅是15班的班主任,带三个班的语文,同时兼任年级主任。

高三大小事都是她在管。

“陆老师,刚刚那位转学生的卷子我放你桌子上了。”物理老师提醒陆灵犀。

陆灵犀连忙带上眼镜,拿起试卷:“我先看看。”

她首先看到的是试卷上的字。

这字……

任晚萱闻言,她脚步放缓。

所以那张试卷是白芸的?

物理老师捧着茶杯,笑眯眯的:“85分,卷子简单,分数稍微偏低了,不过基础知识学的不错。”

任晚萱停在门口,眉眼微嘲。

她带上门,漫不经心的想着,物理老师的话术真有涵养——

这哪里是稍微偏低?

湘城的期初考试理综十分简单,全是基础题,总卷面300分,而他们班……

就没有150以下的!

办公室内,陆灵犀却挺意外。

“85,那也够了,”陆灵犀拿着试卷,笑,“你不知道,白芸同学文转理,我想着她能考50我就不劝她回文科班。”

她对白芸要求不高,毕竟是文转理,她也没想着白芸考上两百分。

陆灵犀也不追求升学率。

“文转理?难怪字这么工整,比印刷机打印的还好看,”物理老师刚刚在备课,没听陆灵犀跟白芸的谈话,“看起来比任晚萱的试卷要舒服。”

心下也奇怪,这位转学生文转理。

虽然说卷子简单,大部分都是基础知识,她很多大题没做,可其实,她只要做了的……

都是正确的,尤其是物理。

“她用了正宗的馆阁体,”陆灵犀毕竟是语文老师,她就说是个乖孩子,写的字都如此乖:“以前读书人考科举的时候都会用这种字体。”

历届状元们同时都会几种书法,但殿试时都统一用馆阁体。

陆灵犀倒是没想过白芸会几种字体,现在的小孩子能学会一种字体就很有定性了。

只是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去学馆阁体,他们推崇的都是梁体。

“陆老师,你别太操心了,”物理老师拧开茶杯,“她既然想学理,肯定会上进,你别看现在只有85分,我看她不是完全没有灵性的。不信你看着,等明年高考,她应该能提升到170,努努力二本很有可能。”

他决定多关注一下这个转学生。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

文转理,能考到普通难度的卷子85分,的确也是算有灵性。

在他们心里,白芸最难也就是文转理,毕竟文转理能正儿八经的考出分已经很难了,哪里能想到——

这85分完全是白芸花五天学的内容!

至于其他很多没写的……完全是因为某人还没开始学。

**

白芸凭一己之力在湘城中学的论坛打下一片江山。

今天一中十个帖子,八个都是蔹蔓帝王。

这些白芸本人并不知道,虽然她长的好看,但是周身就有一种难以融入的气场。

跟她同桌杨琳一样,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刷题,看起看很像学霸。

自带学霸之气,其他人不敢前去搭话。

下午放学。

白芸今天才量了尺寸,校服要过两天才发,茫茫校服人海中,只有她穿着自己的衣服,个子又比普通女生高一点,干净又冷艳,鹤立鸡群。

姜鹤蹲在对面街边的角落,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熠熠发光的白芸。

“怎么一个人?”白芸没在周围看到之前跟着姜鹤的人,便带他去拐角的奶茶店。

“我哥晚点来接我。”

刚放学,奶茶店人多,两人等了一会儿人才少起来。

白芸找了个安静的桌子跟姜鹤坐下。

“白同学,”店员将两杯樱桃果茶提给白芸,“你的奶茶好了,吸管在左边,自己拿。”

白芸认出来,这是她同桌,杨琳。

白芸看着奶茶里面显然比别人多的果肉,弯着眼睛,潋滟又生动:“谢谢。”

她抽出两根吸管,余光注意到杨琳露出来的手臂上似乎有一块青紫色。

“你这是什么?”白芸收回目光,回去将奶茶给姜鹤。

对方拿出五颜六色的圆球。

姜鹤浅浅喝了一口:“七阶五魔方。”

他已经可以还原中心色块,只是后面不熟练,昨晚看了姜英杰的速拧还原公式,在努力复刻。

白芸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大坨物体,她没见过魔方,“你在还原这球的颜色?”

姜鹤点头,他不满自己的速度:“我哥很快就能还原,我却要用两个小时。”

“噗——”

隔壁拿着篮球刚来的男生喷出柠檬茶。

“不是吧,小弟弟,”男生脚一转,侧过身,他穿着校服,五官俊秀阳光,一脸真诚的建议他,“你不要用淡定的语气说这种话,体谅一下普通高中生。”

姜鹤瞥他一眼,没说话。

男生:“……”

你这什么眼神?

什么眼神?

“嗨,”男生被他噎了下,又向白芸打招呼,介绍自己:“白同学,我是你……”

“张世泽。”白芸认识,这是她后桌。

她有记住每一个介绍自己的人。

张世泽挠挠头发,“原来你有听到我们说话啊,陆妈说了,你以后有什么事情找我就行,我是体育委员!”

他们班管陆灵犀叫陆妈。

张世泽说着就看到白芸拿出来的一坨东西——

好像是个电机?

白芸一手将吸管插上,一手把玩着电机线圈,“怎么了?”

张世泽:“……”

怎么会有人书包里带这东西?

他一脸匪夷所思的跟白芸道别,走出奶茶店。

**

天渐渐黑了,校门口。

一起接受优等生培训的学霸们这才上完课。

任晚萱上下学都有专人接送,她正拿着手机跟司机通话,“我上完辅导课了,你来……”

目光看到拐角处的十字路口,有个女生坐在路灯下,不知在等什么。

学校这么大,怎么三番五次遇到白芸?

有这么巧?

任晚萱忽然有些烦躁,她看着对方的背影,斟酌半晌,吩咐司机:“把车开到后门,我去后门等你。”

“怎么了?”身边的男生问她。

“没什么。”任晚萱摇头,完全不想提及白芸,“我们去后门吧。”

她冷冷转身,重新进入校门。

男生若有所思的点头,转身时只淡淡看了眼拐角处的十字路口,“那我让司机也去后门等我。”

而十字路口。

“你哥什么时候来?”白芸跟姜鹤坐在路边等人看来往的车流。

路灯一排排亮起。

姜鹤不情愿的按亮手表,“还有十分钟。”

“行。”白芸懒洋洋的靠着路灯柱子,又翻出线圈把玩着。

姜英杰来接姜鹤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女生松散的坐在马路边,墨发被一根灰褐色木制簪子随意挽起,手上分外娴雅的摆弄电机,粗糙的电机在她手里更像艺术品。

她五官生得极好,低垂的眉眼透着懒洋洋的意味。

那一瞬间,好像是月光也在眷顾她,是被月光浸润的朦胧。

他忽然间想到一个词——

柔中带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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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铭追上白苓跟宁肖。

姜鹤依旧坐在奶茶店最里面的角落等白苓,依旧在玩他的魔方。

不说唐铭在看到姜鹤玩的是什么魔方之后有多惊愕,连宁肖都多看姜鹤一眼。

姜鹤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欢生人,白苓没向两人介绍姜鹤。

坐下之后她什么也没说,而是将背包里的答案递给他们。

是上次姜云宏留下的习题答案。

宁肖接过答案,就将今天的习题放到一边,开始研究答案。

答案并不是白苓的字,而是有点清隽的,一个个字迹飘在纸上,大部分用了符号代替,他有点怀疑写答案的人或许觉得答案太简单,所以才如此潦草。

唐铭拿出背包里白苓抄的题目,本就随便看看白苓给他们的答案。

因为他其实也觉得让白苓跟他们讲题目有些天方夜谭。

之前题目是觉得有点绕,知识点太多,看完第一小问。

打算随便看看的唐铭忽然坐直,跟宁肖一样拿出笔跟纸开始演算。

纵使唐铭成绩没有宁肖好,他也能看出来。

这道题比上次老师留的电磁题含金量要高。

姜云宏九点到达奶茶店时,他们俩还在研究那道题。

有人身上自带冷气,他一进来,整个奶茶店似乎温度都要低上两度。

宁肖跟唐铭一抬头,就看到一双浅淡敛着寒气的眼睛。

奶茶店面积小,就放了张四人小方桌,以往姜云宏就坐在白苓跟姜鹤对面,眼下多了宁肖与唐铭。

姜云宏瞥了姜鹤一眼。

姜鹤手一顿,然后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坐到白苓背后的桌子上。

“今天留的什么作业?”姜云宏优雅的坐下,身上黑色风衣整整齐齐,一尘不染,修长白皙的手指接过白苓递过来的题。

他分明没说其他话,给宁肖与唐铭的压迫感比班主任还大。

“光学晶体,”姜云宏扫了一眼题目就知道,随意地朝对面两人开启技能,“第一题根据惠更斯原理就能确定e光与o光的传播方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俩应该都会吧?”

一中的学神宁肖忽然有点沉默。

普通学霸唐铭不敢说话。

姜云宏冷冷扫过去一眼,他张口,刚要说什么。

身边,白苓不慌不忙的将身边的笔拔开笔盖递给他。

她一边耳机还戴着,刚刚在背单词,细碎的头发划过额角,一手懒洋洋的支着下巴:“姜老师,我还没怎么学到色散曲线。”

姜云宏收回凝视二人的目光。

他接过笔,也没看题目,低头在纸上写下一组漂亮的方程。

“单轴晶体的波速很简单……”

坐在姜鹤身边的明东珩难以置信的看着姜云宏,不说他,当初名震江京大学的姜西珏都被姜云宏骂过。

凭什么??

他承认白苓聪明。

但是她对面那俩玩意,凭、什、么?

明东珩冷酷的收回目光。

这边的三个人听得很认真。

姜云宏并没有直接写这道题的答案步骤,而是将原理全都刨析出来,由浅至深,宁肖与唐铭都拿着笔,一边听一边记下重点。

他认真讲解题目时,身上的冷冽少了很多。

白苓有影像记忆能力,不需要记在本子上。

她一直专注听着,遇到专业名词,她才会记到给纪衡准备的小记事簿中,准备以后随机挑选一个讲给纪衡听。

接近半个小时,姜云宏才将四个小题说完。

说完后,其他三个人才按照自己的理解开始做题,姜云宏说的远没有课程那么多,但他没有一句废话,而且剖析的十分清晰。

他的讲解能力,就算来个物理学渣也能完全听懂。

白苓晚上也还没吃,等姜云宏说完,她就拿着单词本去跟姜鹤一起吃饭。

这边姜云宏还坐在宁肖与唐铭对面,他一手搁在桌子上,指腹懒懒压着一张薄纸,“你们互助小组还有个成员吧?”

唐铭面对姜云宏真的很难发言,宁肖点头。

姜云宏将纸收起,漫不经心的折好,又夹到白苓的黑色笔记中,这才看向二人,“今天的事,我不希望会被那位成员知道。”

宁肖跟唐铭都是聪明人,秒懂姜公子的意思。

“我们知道了。”宁肖代替唐铭答应。

“对了,”姜云宏随意应着,起身去吃饭,“也不用让白同学知道。”

题目有些难,他们三个到晚上十一点才写完。

白苓还在继续做题,最近疑问很多,她也睡不着,经常刷题刷到深夜两点。

姜云宏拿着电脑坐在一边处理文件。

姜鹤已经在旁边的小沙发上睡着了。

宁肖跟唐铭做完习题,先出了奶茶店,相互对视一眼。

这两人这么聪明了还这么卷?

等看不到姜云宏,唐铭才向宁肖发出真诚的提问:“刚刚那个人是谁啊?”

要是他从小就有姜云宏给他讲课,他妈妈再也不愁他考不上江京大学了。

越是成绩好越是能理解姜云宏的恐怖程度,把难题化成最简单的讲法,即便是每天晚上一个半小时江京大学的辅导课程都及不上他讲的十分钟。

他要出去讲课,得有多少人排队啊?

宁肖摇头。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新同学能进培训班了,”唐铭感叹,“他俩都挺可怕。”

宁肖没说话,只是默认。

“嘿嘿,运气真好!”唐铭搓手。

**

翌日。

路晓晗跟学习委员终于找到机会同白苓说起校庆这件事。

路晓晗就坐白苓前面,转身,趴在白苓桌子上,眼也不眨的看着白苓。

“表演?”白苓将一个公式写下来,抬头,一双杏眼敛着惊讶,“可是我才艺都很一般啊。”

“没事,”路晓晗抱着她的手臂,“你就往台上那么一站,都不要动的,你就是我们十五班的招牌!好不好嘛?”

“……”

白苓是真的觉得自己其他挺一般的,但是看路晓晗与其他人的目光。

她拒绝不了,只好报上剑舞。

“听起来好酷!”路晓晗跟文娱委员有些激动。

白苓不太理解,耍个剑花有什么酷的?

这不是人人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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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公子很少点人大名。

这不是在交代,而是在通知。

明东珩心下一紧,严肃地点头。

姜凛靳一步也没停。

他没做笔录,更没保释,就这么带着白锦跟姜鹤离开。

后面硬是一个人都没敢拦。

姜凛靳与白锦离开,警局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他们在湘城,听到最多的也就任谦与陈港。

陈永坤是谁?

也是陈家的人?

方才的警员看向局长,吞了下口水:“局长,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李家那边怎么交代?”

“还要交代什么?”局长额头突然起了一层细密的汗:“赶紧去通知李家人,让他们把手表送过来!”

他手指颤抖。

湘城下放一位江京的爷来管这边的事,湘城上层圈子都知道,他们都称那位为“陈爷”,“陈局”,普通警员自然不知道陈爷叫什么。

但看过档案的局长却十分清楚,那位陈爷的真名——

陈永坤!

余下的警员被他吓一跳,连忙去联系李家人。

**

李家。

老太太已经回家换了一套衣服。

此时家庭医生正小心翼翼地帮她敷着脖颈,不过两个小时,老太太脖颈青紫一片。

佣人半跪在地上,帮她举着镜子。

李老太太眼神充满阴霾。

自从她女儿嫁给陈港,大部分跟她说话都不敢大小声,那个女生竟然敢?

“啪——”

她一手拍掉镜子。

佣人连忙跪下,颤抖着低头。

“奶奶,”小男孩从楼上跑下来,把黑色的手表举给李老太太看,“它还要密码,你快把密码给我。”

“乖孙,”李老太太连忙把孙子抱起来,一手揉着他头上的肿伤,“我马上让人给你拿。”

正说着。

手边手机响起。

正是警局那边。

“我刚准备联系你们,”李老太太坐直,淡淡开口:“问问那个小杂种,手表密码是多少。”

手机那头,警员抹掉冷汗:“李老太太,局长让我通知您赶紧把手表还回来。”

“你们什么意思?”老太太十分不悦。

“什么意思?”局长一把扯过电话,“李老太太,你们想死我还想活着,你赶紧找陈港吧。

他要是在陈爷面前有几分面子,你们李家今日恐怕还能找到一条生路。”

局长是凭借以往的交情,才跟李老太说出这句话的。

听得出来他没开玩笑。

甚至连陈港大名都叫出来了。

李老太放下孙子,倏然站起来,她声音还有些哑,“你认真的?”

她也不是没有眼色,就今天下午那几个女生,从头到脚,就没几件她看得上的东西。

局长那边没有再解释,直接挂断电话,他自己都焦头烂额。

“奶奶,密码……”

李老太心下也有些慌了,她没再管孙子,而是将电话打给陈港。

**

黑水街。

接到明东珩电话的陈局他终止手边的事,大发雷霆,“不是,湘城这TM是一群酒囊饭袋?不说他们在谁头上动土,现在已经一层一层相护到这种地步了?”

“天高皇帝远,山中无老虎,猴子做大王。”手下无奈道。

这种事并不是个例。

他一连用了两个典例解释。

“姜少身份在保密状态就算了,小少爷的手表是姜少亲自做的,上面还有姜家的标志,他们也看不出来?”陈局狠狠摔上车门,眉眼间戾气十分明显:“就那手表,整个江京也就姜少能做出来,他们可真有眼光啊!”

陈局发这么大的火,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得罪了姜凛靳。

更是为他们这从上到下的腐败而震怒。

他被下放到这里,一切都很太平,甚至连黑水街那一块都没出什么大事。

陈局本以为他的主要任务就是黑水街,然后帮着陈家、姜家联系些人,高枕无忧等着回去加官进爵。

谁知道,一切的平和都是表面。

都是湘城做给他看的。

甚至有可能,他们来之前,湘城就开始做这些表明功夫了。

若不是今天这件事,他还不知道整个湘城仅是表面平和,骨子里实则是千疮百孔。

“没有办法,”开车的手下看着后视镜,安抚陈局,“您也知道,姜少、小少爷身份都很隐秘。

不说湘城,江京也没几个人能够格见到姜少。

您想让湘城这些人一眼看出来,也实在是太为难他们了。”

不过有句话陈局说的倒没错。

姜鹤手上那手表,确实稀罕,整个江京也就那么一件。

要不说怎么怀璧其罪呢。

他们也确实会挑东西,正好就挑到了姜鹤头上。

手下看着后视镜里黑着脸的陈局,暗自抹汗。

就是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承受陈局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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