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云的唇轻轻地抿了一下,她骤然想起原身的母亲周月娥,之前似乎是某个地主家的佣人。
后来那一家子逃离到了海外,这些个东西,大约是那地主家遗留下来的。
而周月娥也因为身份卑微,只找了个老实本分的苏二军嫁了。
不知道那憨傻子知不知道自己的婆娘,还有这么大一笔钱。
来不及多想,苏黎云把这间屋子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其他异常后,她从空间抓了些泥土填塞到洞内,然后把砖头恢复原样。
起码外表看起来,那砖头一点异常都没有。
然后出去继续搜刮了起来。
包括其他屋子如同蝗虫过境一般,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得一干二净,除了拆不走的厨房石台子。
其余的地方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连一只蟑螂都没留下。
然后,苏黎云大敞开家门,扬长而去。
第一次走在年代久远的城区,苏黎云还有点恍惚,看着有些老旧的街道,以及来来往往穿着朴素的人群,和热闹非凡的供销社。
她摸了摸破衣烂口袋,连一张钱票都找不出来。
没有票据,连一件物品都买不出来。
时间太过久远,她倒是忘了这个世界吃饭要饭票,买粮食要粮票,不管什么没有票据寸步难行。
日常用品去空间收拾收拾,可以凑出来一点与这个时代相仿的物品,可是粮食呢,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粮食了。
手里握着大把的钱,却花不出去。
‘狗娘养的苏家!’苏黎云暗骂一声,在大街小巷转了半天,这时她走得头上都冒汗了,也没找到传说中的黑市入口。
眼看着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只能带着颓废的心情,往家里走去。
刚走到他们家的楼头,就看到那个家门口,正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不出所料,苏老太高昂的叫骂声远远地传了出来。
“哎呀我的老天爷啊,哪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把我们家给搬空了,呜呜呜,这可叫我们一家怎么活啊!”
苏黎云的唇角微微往上一扬。
算了,买不上食物,只好去到南方再想办法。
现在苏家闹的这样,心中咋就那么舒爽呢。
苏二军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进军,走,咱们先去报公安。”
那哭骂的声音还在继续,连绵不绝的国粹骂得好不热闹。
王进军与阴沉着脸的苏二军刚挤开人群,就看到站在外圈的苏黎云,心中的一股无名火起,中午被打的腰背还生疼生疼的。
脸上的青肿痕迹,让他下午上班丢尽了脸。
“畜生的玩意,一下午跑哪去了?”苏二军大叫着,直接冲到她的跟前,扬起了巴掌又要打下去。
然而苏黎云又怎么能让他如愿,她快速地躲避。
看着一圈的隔壁邻居,只怯生生的道:“啊,别打我,你别打我啊,我再也不敢出去了。”
说着,就往隔壁最爱说闲话的王老太身后躲去,瑟缩着身躯,活像是一个被打惯了的受气包。
额头上的伤没有处理,带着狰狞的痕迹,瘦弱的身体像极了受惊的小兔,加上穿着破烂,瞬时就引起了周围人的同情。
隔壁邻居王老太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就把苏黎云护在了身后,像个正义的斗士似的。
“苏家老二,你没事干成天打孩子干什么,不是要报公安吗,还不快走。”
围聚在周围的人,看到苏老太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叫骂,早都看腻了。
于是又全都转过身躯,去看外面的大戏。
一个妇人跟着大声地喊道:“别打了,孩子的额头都受伤了。”
“是啊,不会是刚打的吧!”
王进军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扯了扯苏二军的衣袖道:“爸,咱们先走!”说完,厌恶地看了苏黎云一眼。
苏家被盗,他比谁都着急。
昨晚上苏二军喜滋滋地拿出了四百块钱出来,悄悄地告诉他工作有眉目了,这两天就给他办了去。
要不是今天苏二军被打,他们气急了,今天下午就能换到工作。
这下全完了,自己的工作大概是没了。
苏二军气呼呼地骑着辆破自行车,带着王进军走了。
苏黎云的眼神微闪了一下,很好,还有个破自行车不能漏网了。
苏老太这时满腹的火气无处发泄,刚收拾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木讷周月娥后。
在看到苏黎云的刹那,那动作比平时任何时候都利索。
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朝着苏黎云就冲了过来,举起手就打。
“贱丫头,你个该死的赔钱货,不要脸的贱蹄子一下午去哪了,家里被偷了你知不知道,我老苏家倒了八辈子霉,生了你这个下贱的东西。”
这么多隔壁邻居在呢,苏黎云又不傻,她撒腿就跑。
于是在苏家的大门前,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前面跑着,后面追着个气急败坏的老太太,还有一个抹着眼泪的少女。
就像是一串葫芦似的,只不过苏黎云在围观的群众当中,左躲右闪,绕着圈儿的瞎跑,完美地避开了苏老太呼过来的巴掌。
看到苏老太气喘吁吁,跟不上时。
苏黎云还好心地停下脚步等一下,然后伤心欲绝地哭诉着,“救命啊,谁把家里的东西给偷光了,我明天可是要下乡去的,这是要我讨饭去乡下吗?”
“小贱蹄子有种你别跑,看老娘今天打不死你。”
“奶,你为什么要打我啊!”
苏黎云一边跑一边狡辩,“你让我下乡我也去了,让我睡杂物间我也睡了十八年,你让我把王进军让给苏小雨,我也解除了婚约。
你让我每天只吃一个窝窝头,我也吃了,为什么还要天天打我啊,妈,难道苏小雨才是你亲生的。”
“天啦,睡杂物间?”立刻就有不少好事的邻居又冲到了苏家的屋里。
看着那间连窗户都没有的杂物间,只有一块不大的木板,和一床破烂的被褥。
一众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杂物间的破烂连小偷都看不上,没见谁这么克扣自家亲闺女的。
这苏家还真是奇葩。
且苏黎云最后的一句话,是问那边头发散乱,双目呆滞,坐在地上无比呆愣的周月娥。
“什么?”周月娥像是突然惊醒似的,她愣了一下,随后迷迷瞪瞪地解释着,“你当然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那为什么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是不是我去死你们就开心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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