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
修炼了两个时辰,感受着体内如涓涓细流一般的灵气,容熙明忍不住喟叹出声,实在是舒服啊!
她修炼的功法乃是莲都观的祖传功法,《莲心清净诀》,并不是大路货色,是莲都观祖师亲手所创,这位祖师据记载最后破碎虚空而去,也就是人类口中的成仙,虽然后面莲都观再无第二个飞升者,但是这功法却是不折不扣的至宝。
《莲心清净诀》一共十二层,上辈子容熙明将功法背的滚瓜烂熟,奈何受身体拖累,又生于末法时代,一直没有丝毫进益,而来到这个朝代后,空气中灵气比起原来世界实在充裕太多,她修炼了四五日,已经小有所成,约摸有个功法第一层的五分之二的样子 。
千万不要小瞧这五分之二,小姑娘破败的身体因为这五分之二灵气的滋养,内里暗疮已经好了不少,至少今天,容熙明可以下地了。
外头料峭春风呼呼作响,乍暖还寒时偏偏冷的邪门,容熙明下地踏着一双破旧的泛着毛边的步鞋,站起身四肢舒展伸了个懒腰,只听骨骼咯吱作响,她神色越发明快两分,嗯,舒服!
木门咯吱一声被轻轻推开,门外冷风疯狂灌入,彩云生怕吹到容熙明,连忙利落的合好门,端着一碗鸡蛋羹拘谨的笑笑,
“明姐儿,您尝尝,刚下的鸡蛋,奴还放了两滴香油,香的很。”
她另外一只手端着一碗麦饭,麦饭的稻壳脱得不够干净,隐约有点谷壳,落后的农耕时代根本没有机器一说,脱壳晾晒全凭一双手,能吃上麦饭在农家已经很是不易。
饭菜被放到了容熙明跟前的桌子上,瘸了一条腿的桌子垫着几块砖,摇摇晃晃,颤颤巍巍,容熙明拿过鸡蛋羹,舀了两勺放放到盛着麦饭的碗里,又舀了三勺麦饭到碗里,把那只碗往彩云面前一推,然后专心捧着碗细嚼慢咽吃饭。
彩云连连推拒:“这可使不得!明姐儿,奴用过饭了,您多吃些才是正经。”
她平日里靠着去村里富户家里浆洗衣物换取银钱,这会儿摇摆着一双手,直接红肿,冻疮满手,容熙明低垂着眼睫,一语未发。
彩云知道这位新来的小主人十分固执,便讷讷无言端起碗,到一边吃饭去了,却仍然不和容熙明同桌用膳,也格外执拗。
容熙明几乎是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吃完半碗麦饭和几勺鸡蛋羹,麦饭实在噎人,她又倒了半壶水,是真真正正的白水,连点儿茶叶沫子也没有,这家里实在是清贫。
容熙明抹了抹嘴,拢了拢身上补丁落补丁的衣裳,跟在彩云身后出了房门,见彩云惊讶,她随意道:“躺了几天,骨头躺懒了,我出来随便走走。”
彩云听了还有些担忧,便劝了句:“您可千万注意别吹了风,在周边随意走走便罢,切不可劳累,等奴清洗完碗筷,便来寻您。”
容熙明点点头,又掩了掩衣裳,就出了小院门,说是小院,不过是用篱笆围了,两间茅草屋加门口一块小菜地,还未踏出两步,一阵大风刮过,忽而掀起了容熙明睡得那间屋子上的茅草,卷着刮到不远处的的老柳树下去了。
容熙明:……三月春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她以前过得怎么也能称得上一句锦衣玉食,没想到这杜甫老爷子还真是写实啊!
更可气更写实的还在后头,一群垂髫黄发小儿乌溜溜的跑过来,为首的那个被家里养的富态,脸上的小奶膘一嘟嘟,穿着一件黄褐色的袄子,不过大腿高的娃娃活灵活现的神气,指着茅草便吆喝起来:“小的们,天降茅草,快快速与本大王抱了去,抱的最多的本大王有赏!”
几个小孩儿便一边吸嗦着鼻涕一边哼哧哼哧去抱地上的茅草,茅草不重,几个娃娃一人抱一捆便分了个精光,容熙明看的有趣,轻咳一声,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开口:“这是我家的茅草,你们还不赶紧放下?小心我高了你们老子娘,当心你们的屁股。”
几个小孩儿看她不似玩笑,又莫名有些怕她,互相看了几眼,讷讷放下茅草,有点怕怕的躲那个小胖子身后去了,小胖子看的恨铁不成钢,指着几个小娃娃鼻头骂:“几个没用的怂货,怕她作甚!我不和你们玩了,哼!”
他还扭头朝着容熙明做了个鬼脸,转身就想跑,容熙明却看着他额头漾漾波纹与眉心的一线死气眉心微皱,声音严肃两分:“小娃娃,你是六月生辰吧,今日莫贪玩,不要去水边,早早便回家去吧。”
“哼!才不要你管。”
小胖子嘟着嘴气鼓鼓跑了,另外三个娃娃也跟着要跑,容熙明拉住最后一个,一字一句的对那个嗦着手指头的娃娃认真叮嘱:“如果那个小胖子有事,喊人来找我,记得吗?”
小胖子懵里懵懂的点头,容熙明又让他复述一遍,确认无误,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瓜才让人走。
彩云洗好了碗筷便出来寻容熙明,看见寒风凛冽中站的笔直犹如青松翠柏一般的身影,她心头一疼,她的小姐真的不在了,彩云掐了下手心,调节好情绪几步上前,欲要喊人,却发现那掉落在地上的茅草,忍不住便叹了口气。
“明姐儿,奴去黄老娘家借个梯子把这屋顶好好补补,你快先回屋,切莫再吹病了。”
彩云忧心容熙明的身体,想拉着人回去,却见容熙明侧头笑的智珠在握,眉眼熠熠生辉,她反手便带着彩云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勿要着急,这屋顶自然是有人替我们补的。且等着吧。”
彩云一头雾水,茫然不解,谁会替他们补屋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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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闷闷不乐的踢飞了一颗小石子,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一处平常爹娘不让来的村东头的小池塘,石子跌落在水里,砸出一圈圈涟漪,小胖子蹲在边上看,看池塘里的水草小雨,看的咯咯笑。
忽然,一条头上一点金斑的红色大鲤鱼从水草里飘飘忽忽的往他这儿游,这鱼可真漂亮,鳞片跟金子一样,小胖子看的两眼发直,伸着手就去捞
“噗通!”
涟漪一圈圈荡开,一池碧水瞬间浑浊。
那边的钱庄头许久没见自家的小崽子回来,也急得不行,他管着大户人家的几亩田地,和普通的农人不一样,家境殷实许多,至少顿顿吃得饱,小孙孙也养的胖乎乎,他钱家一脉单传,自己快四十了才得了这么个宝贝疙瘩,看的跟眼珠子一样,这会儿发现不见了那真是急得跳脚。
旁边他媳妇儿也在哭天抹泪,吵的钱庄头越发头大,赶紧让下头的佃户都去找,又叫来平日里总和儿子一块儿玩耍的小崽子们来细细问询,其中一个吊着管鼻涕的小娃子嗦着手指便把容熙明教他的话说了,还把容熙明和钱金宝说的两句话也给前庄头说了,小崽子记性不错,说的一字不差。
钱庄头脸色赫然一变,盖因他媳妇儿不是在这白玉村生的孩子,这人,怎么知道他儿子是六月生的!下意识的,钱庄头阴谋论了,怀疑这鼻涕小娃说的女人要害他儿子。
是谋财?是害命?
前庄头一刻不敢多留,立刻带着两个佃户几乎是小跑着到了容熙明的三间破茅草屋前头,钱庄头也不太清楚容熙明的来历,只隐隐约约听村里的长辈提过,说是大家族的女子,犯了忌讳,扔到庄子上自生自灭的,彼此之间更是毫无交集,他眼神狠辣两分,无论是谁,都不能害他的宝贝儿子!
远门没锁,钱庄头带着人直接进了小院,彩云看见人吓一跳,差点儿把手里的碗摔了,钱庄头还没来得及发怒,就听里面一道女声悠扬:“客人到了,请直接进来吧。”
前庄头带着人就往屋里冲,一进门就呆住了,没想到里面坐着的竟然是这么个小姑娘,看着比他儿子也大不了多少,钱庄头失望至极,扭头就想走,他还要找儿子,没闲工夫浪费。
“这位老爷姓钱对吧?”容熙明催动阴阳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看的钱庄头筋骨一寒 好似穿透了他的衣裳直勾勾瞧在了血肉里,再看小姑娘脸上,似笑非笑,恁是瘆得慌。
钱庄头梗着脖子后退一步,厉声喝问:“老爷没时间在这跟你个小丫头片子胡闹,你看见我家金宝去哪了就好好说,找到了人,老爷我一定重赏你。”
“人,我倒是没看见,但是,我能算的到。”容熙明语气平静,眼神沉宁,钱庄头当即就要骂,一个小丫头片子装神弄鬼,还能算到,他要不是没时间定要好好鞭笞这丫头一顿,装神弄鬼,三教九流。
“钱老爷,大烊6年生人,四柱火命,幼时家贫,母早亡,父在你十二,也跟着去了,你不得已去沿街乞讨,岂料路遇贵人,从此跟在贵人身边,生活天翻地覆,二十五娶妻,三十五才得了一个独苗苗,不知我算的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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